第119章 翻臉
“呀哈哈哈！阿鬥泥真是厲害，你們都看看，我爾朱天寶的識人之明啊！現在我已經將整個北方統一了，我還沒怎麽進過洛陽呢！我這次一定要入京述職，向陛下彰顯我爾朱氏的至上威嚴！”
爾朱榮底下的將領們見主公要進京了，高歡告訴爾朱榮
“大丞相，此次入京.……需要從容啊！如果動靜鬧大了，恐怕天王不願意。”
爾朱榮笑了笑，說
“賀六渾，你想多了！天王是我扶持的，他敢殺我？那他就是自己不找路子走！”
連年的戰爭使得洛陽城再也沒有往日的繁華景象，這些天河南總是下雨，地上泥濘的很，但不至於爆發洪災，洛陽城外聚集了很多饑民，路上有爾朱世隆還有中尉高道穆的粥車。
一名士兵喊道“施粥啦！”
話音未落，饑民朝著粥車狂奔，人群吵鬧起來
“呃呃，我要吃東西，您快給我吧！”
“娘……娘.……”“別急，娘帶你去喝粥！”
“都別急，排隊啊！別急！”
“哼哼哈哈，你們都讓開，給我讓開！”
道路泥濘，高道穆派了一些士兵在維修道路, 這天壽陽長公主離開了蕭讚駐守的齊州, 回到了洛陽，她的笑容之中, 永遠包含著天真無邪，她並不知道，如今的北魏朝廷，已經是岌岌可危了。
“滾啊！給我滾！”
北魏士兵繼續在給道路施工, 憤怒的壽陽公主問
“你們知道我是誰嗎？我是當今陛下的姐姐！你們都是奴隸, 那有放縱奴隸欺淩主人的？天下哪有這種道理的？”
高道穆推開北魏士兵，他對壽陽公主撕裂嗓音咆哮道
“我們施粥多少天了！我們看著路上餓死的老百姓無能為力多少天了？你知不知道爾朱天光在關隴剿滅叛亂，米還得靠賣戰馬給偽梁換取糧食才能打仗！你知不知道我們這些施粥的糧食又有多少？而你！在這裏大肆揮霍，還叫我們滾！？”
壽陽公主愣住了, 眼前的這位官員, 真敢說話，他渾身是泥巴，眼角泛著血絲同淚光, 他抱起一個小女孩說
“你看看她！你看看她！她餓了多少天了？你聽過賀拔都督說過一句話嗎？榖蔬饑饉父女離，荒貧易子一兩錢！他們現在賣兒賣女了！你的生活要從哪裏來？哪裏來啊？來人呐，給我把她的車子拆了！”
底下憤怒的北魏士兵喊道“是！”
說完這些北魏士兵衝到壽陽公主車下，把壽陽公主的車子給拆了，壽陽公主憤怒道
“你……高道穆！你可惡！”
爾朱榮要回洛陽，他的親信騎兵在洛陽的街頭小巷舉著旗子大喊
“大丞相平定北方，即將進京，陛下不日大赦天下！諸位, 好生活重新到來啦！”
街上的百姓緊張了起來
“哎呀, 爾朱榮又要回來了呀！”
“他會不會又要亂殺大臣了？”
“快跑吧，指不定啊, 他要把這個洛陽城給屠了！”
爾朱榮帶著兵馬回洛陽, 他坐在馬車上大笑起來，背後有成群結隊的士兵, 拖拉拿著好幾車糧食, 但是街上老百姓少了很多, 爾朱榮大笑著說
“哎呀哈哈哈哈！我現在有的是錢和糧, 哈哈哈哈！來呀！都來拿我的糧啊！哈哈哈哈！”
一袋又一袋的糧食被爾朱榮丟到地上去，躲在街頭小巷的老百姓趕緊跑了出來, 哄搶爾朱榮派發的糧食。
爾朱榮在洛陽城內大肆開倉放糧，這似乎是在穩定洛陽民心, 元子攸更加害怕了，他召集了一些大臣來到寢宮，其中包括城陽王元徽、侍中李彧、濟陰王元暉業。
“哎呀，幹吧！陛下！幹吧！你看看，爾朱榮現在在洛陽城城內大肆收買人心，他這是要學曹丕篡位啊！幹吧！”元徽如此勸著元子攸
元子攸握緊拳頭錘著桌子，他解釋道
“如果這樣子殺了爾朱榮的話，我們沒有計劃，很容易失敗啊！”
爾朱榮平定北方, 進入洛陽的消息傳到了南梁，蕭統摳著耳朵, 撓撓癢，夏江告訴蕭統
“陛下無心聽進關於爾朱榮入駐洛陽的建議，呃, 大臣們想聽聽太子殿下的意見，請太子殿下示下！”
蕭統把上書放在一邊，他告訴夏江說
“爾朱榮入洛陽, 已經是為了篡位做好準備了！他隨時隨地都想幹！隻是看他願不願意。現在的話，我聽說五兵開府有的將領躍躍欲試，他們要北伐，從哪裏北伐比較好呢？打南陽？他們可以派出賀拔嶽、楊侃、宇文泰等。如果按著老方法繼續從河南北伐，爾朱榮會親自率軍南下，所以你們做好防禦守城的準備，不要找爾朱榮打野戰！爾朱榮打野戰可不弱於以前的拓跋燾，慕容恪之流啊。”
夏江又問
“那，五兵尚書有幾個問題：太子殿下，您認為……北虜的皇帝會暗殺爾朱榮嗎？”
蕭統道
“他要是敢殺爾朱榮，那他就是蠢上加蠢！是他去找爾朱榮的，也是爾朱榮把他扶起來的, 現在整個北方都是爾朱榮的勢力。現在能保他的人，隻有爾朱榮一個！因為他的夫人是爾朱皇後，現在他麵對的情況，有如劉協和曹丕一般。他要是殺了爾朱榮, 就算守得住洛陽, 他能守得住河北的爾朱兆麽？他又能對付的過關中的爾朱天光還有賀拔嶽嗎？”
蕭統又說“他去求爾朱皇後，爾朱榮或許會保他不死。不過，我料定元子攸一定會和爾朱榮翻盡了臉的，你要知道，一直以來，元魏的皇帝向來對國家有很強的責任感！他一定會和爾朱榮鬧翻的。”
夏江又問
“那，太子殿下，有什麽方法能不讓爾朱榮和元子攸鬧翻麽？”
蕭統道
“遷都，隻有遷都！遷到鄴城，或者是爾朱榮的大本營晉陽。鄴城比較好，人多，富庶……當年陳將軍北伐的時候，支持元顥的人多是河陰之變之前的舊臣。爾朱榮把他們殺光了，也證明爾朱榮控製不住這群人。但是，元子攸要是殺了爾朱榮，意味著元魏會繼續分裂，那爾朱榮把元子攸扶上位的正當性也將徹底損毀。未來的元魏，就是爾朱榮部下的天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