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北齊是你的
「爺，爺爺。」
北齊看到窗外的景象震驚的說不出話來，獃獃的看著宮竹。七姑娘見北齊的表情不太對勁，也向窗外看過去，一時間嚇得眼睛瞪的老大，她馬上反應過來，轉過臉去，並且用手擋住北齊的眼睛，將北齊緊緊摟到懷裡去。宮竹背對著窗子，並看不到窗外的景象。
「老頭子，你看看，那是什麼。」
春福婆婆眼神兒不好使了，的確是看不清楚窗外的是什麼東西，但她覺得不是什麼好東西。所以趕緊叫宮竹看一看。
「怎麼？」
宮竹很奇怪，他想不到會有什麼東西叫七姑娘和北齊受到如此驚嚇。可是當宮竹自己從窗口向外探去的時候自己也驚呆了。
「這……」
是的，宮竹想的不錯，的確是已經能夠看到北齊國的城門了。只是，這城門已經完全沒有了往日的威嚴與宏偉，全然是一副遭受過屠戮的場景。幾顆血淋淋的腦袋掛在城牆上，那幾具身子就那樣子，要麼橫著，要麼卧倒的散亂在城牆上，遠遠的，就看見幾個懸空的腦袋和已經跟他們分家的身體。這些身體上都套著帶著血的囚衣，城牆上對的青磚被血給染的發黑。最搞笑的是，就算是這樣一副慘烈的景象，那些守城的士兵還是那樣堅決的站在那裡，重甲護身，神情嚴肅，全然不顧躺在身前的屍首。過往的百姓一個個都低著頭，不敢喧嘩，官兵一個個的進行排查。
宮竹愣愣對的看了幾眼，就迅速放下了帘子。
「老頭子。」
春福婆婆小聲的喚宮竹，因為他覺得宮竹的臉色實在不好看。
宮竹現在慌了，他是不是來晚了？燕蘭家的人已經開始肅清朝廷里的忠義之士了？還是他們的行動已經暴露了，皇后已經大開殺戒了，那，死的認識誰呢？他們現在坐在車裡，一個眨眼的功夫可能被皇后的殺手全部殺掉！這些可能發生的局面都一個一個的在宮竹的腦子的放映，宮竹現在已經聽不到春福婆婆的聲音了，他自己已經陷入了嫉妒的恐慌之中。
春福擔憂的叫著宮竹，可是宮竹卻聽不見，哪怕春福婆婆的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急切，宮竹仍然在自己想象一些可能發生的事情。
七姑娘能夠感覺到懷裡面的北齊正在瑟瑟發抖。她沒有辦法，這時候她只能責怪自己的無用，沒有溫柔的嗓音，說不出能夠安慰到北齊的話。她只能用自己最大的力量緊緊抱著北齊，一下一下輕輕的拍打北齊的後背。
北齊不是沒有見過那樣血腥的場景，相反，他的印象很深刻。之前它被人販子擄走，爺爺帶人追上去之後看到人販子就揮刀殺了打算打他的那個，那是他第一次親眼見到爺爺殺人，也是唯一一次。那一次他真的嚇壞了，被爺爺救下來之後就一直哭。淚水都在眼眶裡面，還被爺爺用手當著眼睛，不過他仍然看到了花臉大殺四方的場景。那段時間他天天晚上做夢都會夢到那些人死掉時的樣子，夢到他們口吐鮮血的樣子，夢到花臉可怕對的面目。
現在，城牆上那些死掉的人有讓他想起了那時的事情。
「大人。」
青山和青水也看到了前方的場景，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於是就敲敲門，可是並沒有回應，只是聽到春福婆婆一遍遍叫關老闆的聲音。正在猶豫要不要再敲的重一些的時候，花臉從旁邊過來了。
「大人，我是花臉。」
宮竹聽到這句話像是從夢境中清醒過來一樣，忽略過春福婆婆擔憂額眼神，打開車門，叫花臉進來。
「花臉，快進來。」
「是。」
花臉躍上車，轉身對青山、青水說，
「車不能停，只是要放慢速度，慢一些。」
「嗯。」
青山點頭答應，繼續駕車。青水幫花臉把門關好，與青山對視一眼，繼續前進。不過兩人都各自又各自檢查了一遍身上的武器。
「花臉，這是怎麼回事。」
花臉一坐下來，宮竹就迫不及待的問。七姑娘往裡推了推，捂住北齊的耳朵。春福婆婆也閉上眼睛，不過卻一直聽著。
「殺掉的人是謀害皇帝，損害國本的人。」
「什麼？」
宮竹一時不明白，謀害皇帝損害國本的人不是皇后嗎。
「死掉的都是朝中的大人，也有一些是宮裡的公公，總之這些人都是皇帝身邊的諂媚小人，一心只想討好皇帝而耽誤國政的人，還害得皇帝沉迷女色，把身子骨掏虛了，現在連皇子都沒有就要。」
「放肆。」
宮竹生氣的大喊。
「大人。」
花臉意識到自己說的太直白了，宮竹已經動怒了。
「到底是誰在耽誤國政，到底是誰在殘害皇嗣，皇后真的當天下的人都是傻子嗎！」
「老頭子。」
春福婆婆直起身子來，拽著宮竹的手幫宮竹捋順氣兒。宮竹喘了好久的粗氣才鎮靜下來。
「大人，現在進程是沒有問題，只是會排查的緊一下而已。我帶著面罩就自己想辦法進去好了，不要多生事端。我已經找到方法了。」
「嗯。」
宮竹終於沉靜下來。宮竹又問。
「花臉，就算這些人有罪，又為什麼要這樣讓他們橫死在城門上呢。」
「是燕蘭大人下的命令，說是皇帝病倒，四處人心渙散，為了穩固朝政開始清君側，把這些罪魁禍首都處理掉。」
「哼。」
花臉小心翼翼的說著，希望宮竹不要再激動。
「好，現在已經開始收攏人心了。到時候，百姓們就都會知道還有這麼以為明事理知榮恥的好大人。」
宮竹的內心很是氣憤，可惡的燕蘭家真的是太不要臉了，這種打臉的話都說的出來，正在謀划著改朝換代的不就是燕蘭家嗎。
過了一段時間，外面傳來青山的聲音。
「關老闆，咱們在隔不遠就上了進北齊城的大道了。」
「大人，那我先下車了，進城之後我自會去找你們。」
「好。」
花臉給宮竹做了個揖，看了一眼七姑娘和北齊，轉身就出去了。
馬車繼續前進，一會兒之後一個顛簸，明顯感覺出來路面變得平坦了。
宮竹看看七姑娘懷裡的北齊，伸出了手，
「北齊，過來，坐到爺爺這裡來。」
七姑娘看著宮竹，不明白宮竹在想什麼。春福婆婆卻像是明白了宮竹要做什麼一樣，沖七姑娘點點頭。七姑娘的手才鬆開了。北齊小心的直起身子來，挪到了爺爺身邊去，正沖著車門。
北齊是不想過來的，可是他看到了爺爺期待的眼神，還是坐過來了。
「北齊，待會兒如果車門打開，不管你看到什麼，都不要害怕，明白嗎，。」
「是，是，爺爺。」
北齊有些不情願的張嘴說道。
宮竹牽起北齊的手，緊緊的握著。
能夠感受到馬車四周都有行進的人，卻出了馬車車輪與地面碰撞發出的聲音之外聽不到別的聲音。
聽到了官兵問話的聲音，接著青山、青水下車了。
「北齊，別害怕，也不可以害怕。北齊國是你的。」
北齊不明白宮竹這話的意思，卻來不及問。車門已經被打開了。
北齊雖然害怕，但還是往城牆上看，不過卻看不到什麼。都被一層一層的官兵擋住了直線。官兵一個個都看不見臉，被重甲做的面具全都擋住，折讓北齊更害怕。不過他聽爺爺的，表面上並沒有什麼變化。
「管爺，這是我家老太爺和小少爺，裡面的是老夫人和少夫人。」
青山並沒有用討好的語氣，這麼嚴肅的場面下，過分的討好反而會讓人覺得突兀。只是平平常常的說話。
官兵什麼也沒說，就把通關簿給了旁邊的青水，轉而去檢查後面的車輛了。
青山與宮竹對視一眼，與青水一起將門給關上了。
馬車再次出發，緩緩通過城門，進入北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