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我才是你親媽
心頭千轉百回,但白憶安的臉上已經恢複如常。
她回頭,看著走過來的蘇眠,眸子裏一片冰涼,但臉上卻帶著熱情的笑。
從沙發上起身,她看著蘇眠率先出了聲,“你好蘇老師。”
蘇眠看著她臉上的笑,淺淺勾唇,輕柔出聲,“你好白小姐。”
白憶安一臉熱情上前,一把拉住蘇眠的手,一副感激不盡的模樣,“我家一白之前受了你不少照顧,說來我這個當媽媽的實在慚愧,沒有照顧好自己的孩子……”
說著,她就紅了眼眶,開始抹眼淚。
她突然的變化,讓蘇眠有些措手不及。
一時之間完全愣住了,不知道怎麽辦?
還是一旁的老太太,一把拉過白憶安,讓她坐回沙發上。
“這好好的怎麽就哭了?一白雖說沒在你們身邊長大,但他在我們身邊過得很快樂,而且他也理解你們當初的無奈,所以不怪你。”
白憶安聽了老太太這話,心裏頭有些不舒服。
但她很好的掩飾了自己心底不悅的情緒,一邊抹著淚一邊點頭,“這麽多年,多虧了您和二哥他們,如果不是你們,我家一白就要跟著我受苦了。”
“過去了,一切都過去了,咱不提以前的事。”老太太說著從沙發前站起來,她看向蘇眠,“眠眠,我打算做一道清蒸魚,火候一直掌握不好,你過來幫幫我。”
蘇眠明白老太太的意思,她一臉感激的看著老太太點頭,“好。”
說著,就跟著老太太朝廚房走去。
白憶安看著走遠的兩人,抬手擦掉眼角的淚,原本悲戚的臉上一片冰涼。
畫著精致眼妝的雙眼看著蘇眠,眼底帶著明顯的不滿。
她今天之所以會過來,是因為她特意打聽過了,隻要鍾南衾不出差,每周五晚上,他都會帶鍾一白會老宅吃晚飯。
她回來這幾天,一直想見鍾南衾。
但每次她約他,他都推說沒時間。
她也想過去鍾氏集團找他,但她深知鍾南衾的脾氣,他最討厭在他工作期間,有人打擾他工作。
她在他心裏的印象本來就不好,害怕會因此變得更差。
所以就一直忍著。
直到這個周五,她一整天都過得魂不守舍。
想快點見到他,又怕去得太早,在鍾家待得不自在。
畢竟這次回來,她很明顯感覺到鍾家人對她態度的轉變。
如果說以前她還算半個鍾家人,但現在,對於他們而言,她就是一個熟悉的陌生人。
白憶安一個人在客廳坐了一會兒,覺得很無聊,就上了樓。
她知道鍾南衾在二樓,她本想去找他。
但找了一圈沒找到鍾南衾,卻讓她找到了鍾一白。
推開兒童房的房門,她抬腳走了進去,背對著門口趴在床上打遊戲的鍾一白聽到門響,以為是蘇眠,就頭也不回的說,“蘇蘇,我後背癢癢,你幫我撓撓。”
白憶安原本堆著笑的臉上,因為他的這句話,瞬間沉了下來。
莫名的,心頭冒出一團火氣。
她衝著鍾一白吼了出來,“蘇蘇,蘇蘇,你就知道蘇蘇,我才是你親媽!”
正玩遊戲玩得正開心的鍾一白,突然聽到頭頂傳來這麽一聲怒吼,嚇得他手一顫,眼看就要贏的遊戲瞬間game over。
看著黑下來的屏幕,鍾一白氣得一個翻身從床上蹦起來。
他看著不知何時進了他房間的白憶安,小眉頭皺著,他開口不爽的問她,“進別人房間之前你不會敲門嗎?”
白憶安更氣了,“我是你媽,我進你房間為什麽要敲門?”
鍾一白被她理所當然又無賴的話給氣著了。
他想也沒想,開口就懟,“你算我哪門子的媽?你生了我就丟下我不管,這麽多年連問都不問一聲,你怎麽還有臉說你是我媽……”
話音未落,隻聽見一聲清脆的巴掌聲響起。
鍾一白原本白嫩的小臉上多出了一個紅紅的巴掌印。
他偏著頭,耳朵裏‘嗡嗡’的響,白安憶還在衝他吼著什麽,此刻的鍾一白已經完全聽不見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耳朵才漸漸清晰起來。
臉上一片火辣辣的疼。
白憶安的聲音依舊在耳邊,“你看看你在鍾家都學了什麽,我是你親媽,你竟然敢衝我大吼大叫?果然是有什麽樣的老師就能教出什麽樣的學生,我看你的那個蘇老師也不是什麽有教養的人……”
鍾一白一聽到她說蘇眠壞話,立馬抬眼朝她瞪了過去。
“我不準你說蘇蘇的壞話!”
“鍾一白,你搞清楚,我才是你親媽,你竟然為了一個外人衝我大吼大叫?”
鍾一白,“.……”
他看著眼前的女人,覺得白憶安簡直不可理喻。
就像一個瘋子!
他不願再理她,也不願再多看她一眼。
於是,跳下床去,連拖鞋都沒穿就衝出了房間。
白憶安見他衝了出去,瞬間清醒過來。
她剛剛做了什麽?
低頭,看著那隻剛扇了鍾一白的手,白憶安在心裏低叫一聲不好。
鍾一白臉上的巴掌印太明顯,肯定會被鍾家人看到……
想到這兒,她心頭一陣後悔懊惱。
本來就在這個家裏不受待見,如果鍾家人知道她打了鍾一白,特別是鍾南衾……結果會怎樣?
想到這兒,白憶安慌了。
她不要失去鍾南衾,她不要她不要.……
白憶安心慌的四處張望,最後,視線落在書桌上,鍾一白用來做手工的剪刀上。
她走過去,伸手拿起剪子,咬了咬牙,抬手,使勁在手腕上劃了一道。
頓時,血流如注。
她沒去管它,任由鮮紅的血一滴一滴滴落在地板上,直到形成一小灘血,這才伸手捂住,抬腳出了鍾一白臥室。
經過鍾南衾書房的時候,她眼睛裏滑過一道光。
下一秒,她就大叫起來,“流血了流血了.……”
很快,書房門被打開,鍾南衾從裏麵走了出來。
看到鍾南衾的那一刻,白憶安立馬癱軟在地,她一邊用手捂著流血的手腕一邊淚流滿麵的看著鍾南衾,顫抖的雙唇輕輕叫他,“二哥,我好疼.……”
墨色的眸子掃向她正流血的手腕,鍾南衾劍眉一皺,沉沉出聲,“怎麽回事?”
“不怪一白,真的不怪他……”
她的話讓鍾南衾瞬間明白了什麽。
他抬腳大步走向鍾一白臥室,房門敞開著,房間裏沒人。
但鍾南衾的視線準確的捕捉到地板上那一攤紅色的血跡。
眸色瞬間冷了下來,他轉身出了房間。
管家上樓正準備叫鍾南衾吃晚飯,卻看到了倒在一旁的白憶安。
看到她手腕處的血跡,嚇得他大叫一聲,這一聲大叫,將家裏所有人都吸引了過來。
老太太領著蘇眠也上了樓,當看到白憶安糊滿血的手腕時,嚇了一大跳,“這是怎麽了?”
白憶安流著淚,隻是搖頭,就是不說話。
一副被人欺負了還不敢吭聲的可憐模樣。
蘇眠則抬眸看向人群的人,卻沒找到鍾一白。
她抬腳朝他房間走去,在經過鍾南衾身邊時,被他一把拉住。
她抬眸看他,輕聲問,“一白呢?”
鍾南衾擰緊了眉頭,朝她搖了搖了頭。
他的表情和動作讓蘇眠瞬間明白了什麽。
她有些緊張的問他,“是他弄的?”
鍾南衾緊抿著薄唇,沒有說話。
蘇眠見他不說話,連忙開口為鍾一白辯駁,“肯定弄錯了,不可能是一白,一白他不會……”
鍾南衾卻冷冷的截斷了她的話,“白憶安親口說的,還能有錯?”
蘇眠,“.……”
一瞬間的愣怔過後,蘇眠一把掙開鍾南衾拉著她胳膊的大手,抬腳跑去了鍾一白的房間。
房間沒人,地上有一攤血跡。
蘇眠顧不上多看,轉身又進了對麵鍾南衾的臥室。
同樣沒人,她又去了隔壁客房,找了一圈,依舊沒人。
她轉身朝樓下跑去,一口氣衝到客廳,客廳裏空蕩蕩的,沒有鍾一白的身影。
她又去了餐廳,廚房.……
所有都找遍了,卻依舊沒找到鍾一白。
這一刻,蘇眠慌了。
白憶安被人扶了下來,手腕上的傷口已經做了簡單處理。
管家已經給家庭醫生打了電話,醫生很快就會趕過來,白憶安已無大礙。
但蘇眠卻依舊沒找到鍾一白。
所有人都圍著白憶安轉,沒有人注意不見了的鍾一白。
客廳內,老太太陪在白憶安身邊,心疼的安慰著她;鍾南衾則坐在兩人對麵的位置上,一臉陰鬱。
在三樓找了一圈依舊沒找到鍾一白的蘇眠,一進客廳徑直走到白憶安麵前,一臉焦急的問她,“一白去哪兒了?”
一提到鍾一白,白憶安好不容易止住的淚水再次流了出來。
“你們不要怪孩子,都是我不好.……”
看著她臉上掛著的淚水,蘇眠隻覺得一陣嫌惡。
她看著她淡淡出聲,“我到處找遍了,都沒找到一白,我現在擔心他會出事。”
白憶安還隻顧著自己流淚,似乎根本沒聽見蘇眠在說什麽,“不是他的錯……”
蘇眠皺了眉頭,轉而看向白憶安身邊坐著的老太太,放緩了語速,“伯母,一白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