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四章 棠粟45
嫿棠沒理他的話,繼續說,“對方皮膚很黑,但長得很好看,五官輪廓我瞅著……”
說道這兒,她扭頭看向依舊坐在地上的嫿嬌,“和嬌嬌長得有幾分相似呢。”
一句話,激起了千層浪。
嫿棠又加了一句,“二叔,要不你去做個親子鑒定,千萬別被人騙了。”
李雅麗雙腿一軟,整個人跌倒在地上,臉色慘白得如同鬼怪。
“你胡說,你胡說,”她嘴裏喃喃著,渾身輕顫不止,“你胡說,我不知道什麽,我什麽都不知道。”
嫿英雄愣了幾秒之後,隨後暴跳如雷,從位置上跳起來,幾步竄到李雅麗麵前,舉起拳頭落了下去,“你這個賤人,竟敢給我戴綠帽子,我今天打死你。”
李雅麗雙手抱頭,大哭大喊,“我沒有,老公,我沒有,你別聽那個賤人瞎說.……”
見自己的媽媽被揍,嫿嬌嗷嚎一嗓子,直接撲了過來,用手去推嫿英雄,“爸爸,你別打媽媽,都是嫿棠那個賤人在挑撥離間,你千萬別相信她說的話。”
嫿英雄突然停了手上的動作,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嫿嬌,這一刻,他突然發現,在嫿嬌身上找不出他一點相似的地方。
他皮膚白皙,她皮膚暗沉。
他單眼皮,她卻雙眼皮,之前原本以為是隨了李雅麗,可萬萬沒想到,竟是隨了其他男人。
還有眼睛,鼻子,嘴巴,下巴.……
整張臉,沒有一處,哪怕一丁點像他。
這一刻,嫿英雄還有什麽不明白的,一切都明白了。
李雅麗給她的戴了綠帽子,嫿嬌根本不是他的女兒。
而嫿嬌,在觸到嫿英雄看她眼神的那一刻,心頭一震,接近著恐慌襲來。
她爬過去,一把抱住他的大腿,哭著說,“爸爸,你別聽那個賤人胡說,我怎麽可能不是您的女兒呢,你這麽疼我愛我,我……”
嫿英雄抬腳,一腳將嫿嬌踹了出去,“雜種,你給我滾!”
被一腳踢開的嫿嬌,一頭撞在一旁牆壁上,當場昏了過去。
李雅麗哭喊著爬過去,抱著嫿嬌痛哭出聲。
客廳內,一片混亂。
坐在首位的老爺子也震驚了,他看著嫿棠,厲聲開口,“你說的可是真的?”
嫿棠冷冷一笑,語氣森然,“當年我母親生我難產,之後無法再生育,你們一個個猶如惡魔將她趕走,當時我隻有三歲,但我發誓,如果再要回到這裏,一定要讓你們嚐到惡果。”
老爺子氣得渾身發抖,“你你你……”
嫿棠繼續說,“知道為什麽你們嫿家生不出兒子嗎?這就是報應,多行不義必自斃,人在做天在看,你們一個個都不會有好下場。”
一旁坐著的嫿家老太太,一聽她這話,一口氣沒上來,氣得直接暈死過去。
管家傭人一起湧上去,喂藥的喂藥,端水的端水,整個家都亂了套。
嫿棠冷眼旁觀,最後將視線轉向坐在一旁看熱鬧的三嬸劉莘,“你也要好自為之。”
當年陳嬌被趕出嫿家時,雖說劉莘還沒嫁進來,但她那個時候和三叔是男女朋友,沒少過來嫿家。
每一次過來,都會惹得嫿老太太無故吵陳嬌。
這事還是後來小姨陳俏告訴她的,所以嫿棠明白,當年自己的媽媽被趕出嫿家,劉莘肯定是出過力的。
不過,今天她的氣也出得差不多了,就懶得再和她計較。
她的話,讓陳莘臉色一變,立馬垂下頭去,不敢再看她。
嫿棠抬眸,掃了一眼混亂不堪的場麵,冷冷出聲,“從此以後,我雖還姓嫿,但和你們嫿家沒丁點關係,你們好自為之!”
她說完,扭頭看向鍾一粟,森然的語氣軟下來,“我累了,咱們走?”
鍾一粟看著她點頭,伸手過來,牽了她的手,帶著朝外走去。
嫿江山跟在後麵,語氣之間透著討好之意,“閨女,你倆這是要去哪兒?爸爸和你們一起去。”
嫿棠頭也不回,“餓死了,我要吃飯。”
“我已經在江南春訂了位置,咱們現在過去?”
嫿棠扭頭掃了一眼已經亂做一團的客廳,看向嫿江山,“你不管管?”
“管個屁,陪閨女和女婿吃飯最重要。”
鍾一粟,“.……”
說好的不待見呢?
怎麽女婿都叫上了?
……
江南春,雅間
飯菜已經上齊,嫿江山出去一趟,回來手裏拎著幾瓶白酒。
嫿棠,“誰喝?”
嫿江山坐在她對麵的位置上,聽她這麽問,抬眼掃了坐在她身邊的鍾南衾一眼,哼了一聲,“他今天要是能喝過我,我就同意把你嫁給他。”
“哎老頭,你搞清楚好不好?我嫁給誰還需要你同意?”
嫿江山一聽,立馬衝她瞪了眼,“你能不能少說句話?”
“.……”
嘿這老頭還敢衝她發脾氣了?
不過看在他今天在嫿家一直很維護她的份上,她懶得和他計較。
隻是,她還是有些擔心,偷偷的湊到鍾一粟身邊,小聲提醒他,“我爸酒量一向高深,實在喝不過就不要喝了,反正輸了也不丟人。”
鍾一粟看著她,眸光溫柔,笑意淺淺,“好。”
“嘀嘀咕咕說什麽呢?”看著自己的小公主和那姓鍾的臭小子靠得極近,嫿江山有些吃醋,他的小棠棠都沒和他這麽親密過。
嫿棠抬頭,看他一眼,“說你酒量高深,想讓你手下留留情。”
她話裏透著奉承,這讓嫿江山的臉色稍微好了一些。
“留什麽情?不把他灌醉,我怎麽知道他的人品?”
“喝酒和人品有什麽關係?”
“酒品似人品,你這個小丫頭懂什麽。”
嫿棠見他一副嘚瑟的樣子,也懶得再打擊他了。
於是,她一個人在安安靜靜的吃著飯菜,一旁的兩個男人,你一杯我一杯的喝了起來。
等嫿棠吃飽了,一旁兩人已經喝得熱火朝天。
她起身去了一趟衛生間,再出來時,嫿長江已經坐到了鍾一粟身邊,手勾著他的肩膀,開始和對方稱兄道弟。
嫿棠,“.……”
稱兄道弟?
那麽她呢?
她以後還要不要叫他爸爸?
喝到最後的最後,嫿長江已經醉了,鍾一粟雖然也有了醉意,但人還是清醒的。
“兄弟啊,”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嫿長江眼睛一紅,就哭了起來,他用力的握著鍾一粟的手,已經淚流滿麵,“我這輩子最對不起的人就是我的老婆,第二對不起的人就是棠棠,我當時要是能像現在這麽強大就好了,那樣我就能保護她,絕對不會讓她離開我。”
嫿棠在一旁聽著,整個人沉默下來。
當年媽媽生她時難產,雖然最後保住了性命,但子宮卻全部切除。
而嫿長江作為嫿家長子,是嫿氏企業未來繼承人,作為繼承人的他如果沒有兒子,將後繼無人。
嫿家那一群惡魔,特別是嫿老太太和老爺子在嫿棠三歲的時候,開始背著嫿長江對陳嬌各種責罵羞辱,什麽話難聽就說什麽。
家裏明明有傭人,飯讓她做,衣服讓她洗,家裏的衛生讓她打掃……
那個時候,嫿氏企業還是老爺子在管理,嫿長江隻是銷售部的一個總監,每個月幾乎都在外麵出差,很少有在家的時候。
他出差不在家,陳嬌就是家裏的傭人。
但隻要他一回來,陳嬌就會受到不一樣的待遇,被老太太吩咐著傭人各種精心伺候。
陳嬌性格柔軟,而且人很善良。
她深愛著嫿長江,明明受盡了淩辱,但為了家庭和睦,不讓嫿長江為她的事操心,一直隱瞞著真相。
直到有一天,嫿長江提前出差回來,他沒回公司直接回了家。
一進門就看到陳嬌拿著抹布在擦地板,她身上穿著傭人的衣服,頭發已經被汗水濕透,整個人跪在地上,用手裏的抹布一點點擦著客廳的地板.……
那一刻,他終於明白過來每次他出差回來,陳嬌日漸粗糙的雙手和上麵大大小小的傷口是怎麽回事?
那一天,他在家大鬧了一場,然後帶著陳嬌和嫿棠離開了家。
嫿老爺子極其變態,他名下那麽多房產,卻偏偏不允許自己的孩子購買房產。
更不允許孩子們出去自己住,必須一家人都住在一起。
這就導致了嫿長江離開嫿家之後,在外麵連個落腳的地兒都沒有。
沒辦法,隻好帶著陳嬌和孩子去住酒店。
但不料,第二天,在刷卡吃飯的時候,被告知他名下所有卡被禁用。
嫿長江安頓好陳嬌母女之後,回了一趟嫿家。
老爺子毫不留情的給他撂下狠話,“你今天要是敢從這裏走出去,我們就斷絕父子關係。”
嫿長江冷笑,不以為然,堅決離去。
但到了晚上,嫿家就派人來搶嫿棠。
陳嬌哭著跪在嫿長江的麵前,哀求他,“放手吧,我隻想要棠棠,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孩子是陳嬌用命換來的,如果孩子被搶了去,陳嬌肯定活不下去。
於是,他停止反抗,聽從家裏安排,和陳嬌離了婚。
之後的整整一年,嫿長江都消沉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