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遺迹森林,遇襲!(下)
「師……師傅……」一聲微弱的女聲。
遺迹森林。
艾文身後的樹邊探出了一個身影,仔細一看,竟是一個與艾文年齡相仿的女孩。那女孩雙眼大而有神,皮膚白皙,唇紅齒白,身上也是一副醫療班的裝束,此刻她那兩側的臉蛋因為激動泛起了紅暈,但又因為害怕,躲在樹旁大氣不敢出。
「好清純的女子。」負傷的艾路曼瞧見了一旁的少女,心神一盪竟忘了左臂斷骨之痛。
「是剛剛和我一同前來的醫生之徒?」順著那女孩的目光看去,艾文看到了不遠處那具醫生的屍體,「見鬼,他的徒兒怎麼也跟來了,偏偏還是這種時候.……」
「怎麼,又多了一位客人?」聽覺敏銳的安德烈立刻注意到了這邊的情況。
「安德烈,怎麼辦.……要不我們先撤退吧.……」費羅看著地上兩半的帕米爾,不知所措地原地踏了幾步。
「要麼你跟我一起戰鬥,要麼我現在就掏出你的心臟!」安德烈撲倒了費羅,怒吼一聲亮出鋒利的爪子,在費羅的胸口劃了一道不深不淺的口子。
「唔……」費羅嗚咽著求饒。
「哼,你這沒用的傢伙,簡直是侮辱了伊斯卡爾的名聲,還不快給我上!」安德烈又是一聲怒吼,驚得費羅立刻爬了起來。
「這個人類似乎只會這一種法術,如此這般,應該不難得手。」安德烈在費羅後邊耳語道。
「快,快走——啊……」趁著這個間隙,艾文朝後擺了擺手,示意那女孩快點離開這裡,然而這一切都是徒勞,女孩仍舊呆站在樹旁,望著死去的導師,眼中閃起了淚星。
「艾文,小心!」
只見費羅重整旗鼓,一會跑向左邊,一會跑向右邊,呈「S」形繞彎沖了過來。
「時空之環,開啟!」
「時空之環,開啟!」
「時空之環,開啟!!!」
情急之下,艾文連續釋放了數道時空之門,但卻沒有一道能打中行跡飄忽不定的費羅,頂多也只將它逼退了幾步。
它們已經看穿了我這蹩腳的法術,再這樣下去可就危險了!艾文心想,自己每釋放一道時空之門,體力和精力都會減弱些許,更何況是在連續施法的情況下,所謂積少成多,欲快則傷,逐漸累加起來的疲憊感已經快要擊垮艾文。
「很好,費羅,你已經快要耗盡他的體力了,堅持住!」安德烈看到有幾次時空之門差點吞噬掉費羅,不由得為自己的明智發出了冷笑。在這之前,他只推測到這種魔法應會如同其他法術一般存在著施法間隙,但沒想到這枚戒指如此神奇,竟能提供給持有者連續施法的能力,要不是持有者的能力太過弱小,怕是今天全身而退都難。
「時空之……啊!」艾文剛準備施展另一道時空之門,右手手掌內的咒紋突然發出了烙鐵的「滋滋」聲,打斷了他的施法,隨之咒紋發紅髮燙,竟冒出了屢屢白煙。
「可惡,怎麼在這時候又犯了這個老毛病.……」艾文用左手托著右手,疼得齜牙咧嘴,這次的疼痛顯然遠比之前要更甚一些——這是之前遇見了二代守衛者歐律諾墨之後突然得的毛病,原本到了銀盾城后癥狀有所減輕,艾文也便不再理睬,沒想到在這種生死攸關的緊要關頭,毛病竟重新犯了起來。
「哼,該死的人類,我就先殺掉這個女孩,為帕米爾償命!」費羅繞了半圈,猛地一個跳躍朝那樹后的女孩撲去。
「快閃開!!!」情況危機,艾文一個后跳,「啊!」的一聲便把那女孩撲倒在地並翻滾了數圈。
「艾文!」艾路曼目睹了剛才驚險萬分的完整一幕——那頭伊斯卡爾與艾文差點撞在了一起,它的爪子從艾文的後背整個帶過,在他身上留下了道道血肉模糊的爪痕。
「你,你還好嗎.……」女孩被抱著倒在艾文身下,滿臉驚恐,她的雙手從艾文後背帶了一下,竟帶出了一副沾滿鮮血的雙手,隨之她不由得發出了一聲驚叫,讓疼的差點昏迷的艾文重新回過神來。
「我還好……你,你沒事吧……快,快走啊.……」艾文艱難地站了起來,只感覺背後如刀割一般的疼痛。
「我沒事。」女孩擦了擦淚水也站了起來,「讓我給你治療一下吧。」隨著一聲輕柔的咒語,一雙柔軟的小手貼在了艾文的後背上發出了淡淡的綠色光芒。
「治療術?呵呵,你忘了這裡是哪兒嗎?」費羅重整了步伐,步步逼近,剛剛得手的它此刻信心大增。
「這裡可是遺迹森林,對一切外來的魔法都有著排斥的作用,即便是無害的治療術,只要是外來的,過程都會變得極為緩慢。」費羅的血性被激發,它饒有興趣地盯著那女孩給艾文療傷,像是在享受獵物在絕命掙扎時所帶來的最後一絲快感。
「沒,沒用的……你快跑.……」不斷溢出的鮮血浸滿了艾文的半個身子,由於失血過多,神智也變得不再清醒,兩條腿也跟灌了鉛一樣,沉重得難以行動。
「好了,費羅,快動手!」安德烈催促。
「艾文,快閃開!!!」艾路曼顧不上傷勢,用右手支撐著身子站了起來。
但他的動作太慢了!
只聽「吼!!!」,費羅原地咆哮一聲,亮出鋒利的爪子如狂風之勢般縱撲了過來,這次它準備把艾文連同那女孩一起,給撕成碎片!
濃稠的鮮血繞著艾文的右臂緩緩流下,匯入到右掌咒紋之中像是被吸收了一般不再續流。
「啊……」艾文身子顫抖,脖子上出現了一圈又一圈詭異的烙印,頭髮也從黑色瞬間變成了銀灰色,一股強烈的陰煞之氣爆發而出,只見一團鬼影從艾文身上逐漸放大,並具現化成了一名佩劍的輕裝武者!
「這是什麼生物!」躍在半空的費羅看到這一幕,震驚地轉了個方向跳回到安德烈的邊上。
「咔,咔……」艾文身前的武者渾身被黑氣所包裹,腰間的長劍雖插在劍鞘里,卻能看到冒出的陰光。
「叮……叮.……」伴隨著武者的走動,劍鞘發出了清脆的金屬撞擊聲,它每走一步,腳下都能留下一團持久燃燒的黑灰色(焰心是岩漿色)火焰,場面極其詭異。
「你……你是誰?」艾文迷迷糊糊中只覺一團影子晃在自己面前,失血過多的他根本沒有察覺到自己身體的異樣。
【艾路曼,快離那個生物遠一些!】體內傳來了亞澤納多緊促的聲音,它似乎對這團黑影極為忌憚。
「Εμπρ???νδρε?,θααποκεφαλιστε?。(前進的人,會被斬首)」武者的聲音像是來自深淵,深邃而響澈。它朝兩頭伊斯卡爾說完這麼一句后握著腰間的佩劍,原地跪坐了起來。
空氣又變得安靜,安靜得能聽到風吹落葉的聲音。
「虛張聲勢罷了!」見那傢伙沒有動靜,安德烈觀察了一會,又命令費羅出擊。
「吼!!!」費羅沒有多想,低下頭便猛衝了過去。
「刷!」在離那跪坐的武者僅剩十米之時,費羅停下了腳步。
「你這蠢貨,快上啊!」安德烈不耐煩地催促著,但很快它便發現了異樣——費羅的腦袋正在向下平移!
「嘩嘩.……」費羅那巨大的腦袋逐漸下滑,最後「咚」的一聲掉落在地上。切口非常平整,像是被某種劍器所砍,而這種技法之快,快到能在瞬間便劃破空氣產生炙熱的能量,將傷口封閉上,以至於血不亂濺。
武者依舊跪坐在那裡,與剛才一樣,紋絲未動。
「它……它剛才拔劍了嗎.……怎,怎麼回事!!!」伊斯卡爾的眼睛構造奇特,即便是疾跑的野兔,在它們眼中速度也會變得緩慢,但現在,安德烈根本就沒看清剛才發生了什麼,只能從費羅的斷頭口來判斷兇器的類別,而在場能夠使劍的人除了那個跪坐的武者外,並無它人,這就說明這確實是那個詭異的傢伙乾的好事!
「這次就先放過你們,哼!」安德烈雖怯了場,但還是放下狠話退隱了回去。
伊斯卡爾離去,武者緩緩站起身,身子也漸漸變淡,像陣風一般消失不見。隨後艾文脖子上的烙印褪去,頭髮也變回了原來的發色,只聽「噗通」一聲,艾文失血過多昏倒在了草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