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消失
門邊上的兩張極大的鬼臉聽到了樓下推門的聲音，竟然縮了回去，趙耀不知道他們還會不會進來，手上的動作沒有停頓，雖然現在的姿勢一點都不舒服。
推門聲響了幾下，便消失了。還沒等趙耀喊出聲，那兩張臉，騰得一下，突然從門中擠了進來。這回，趙耀看清了，根本就是兩個人帶著恐怖一點兒的麵具。趙耀的心莫名的舒坦了一些，可是他並沒有放棄呼救。
“救命啊！”
這一喊，別說是楊輝了，就算是大街上路過的人都聽得真亮的。轉過身去的楊輝聽到聲音，一腳，就將樓門踹開，直奔二樓。
到了二樓，他一眼就看到門開著的房間，跑了進去，發現除了躺在床上的趙耀，並沒有其他人。
“你這，怎麽在這？咋的了這是？”
“有，有人，你身後！”
楊輝回頭，什麽也沒有。
“你帶沒帶槍？”
“我帶什麽槍啊，搶在庫裏了，到底怎麽了啊？哪裏有人？”
“先別說話，這倆人突然消失了。你快，趕緊給我把這個鐵棍拿下來。”
趙耀的話讓楊輝感覺莫名其妙的，他沒有動，而是繼續在房間裏找著趙耀口中說的人。
“你就別找了，突然消失的，趕緊的吧。”
“你到底看到什麽了啊，你不是在醫院嗎？怎麽到這來了？誰給你送來的？”
“你先別問了行嗎，這個屋子裏還有兩個人呢！”
“什麽人啊，不就咱倆嗎，你腦子是不是被打傻了？”楊輝感覺趙耀可能是被外傷弄出了精神病，滿口胡言亂語。
“哎呀，你都快急死我了。小心！你身後！”
楊輝無奈地搖了搖頭，無精打采地轉過身去。可是他沒想到，有東西朝他這邊迎麵飛來。還好他身手敏捷，躲了過去。那東西擦著他的鼻子，打了個空，楊輝甚至能聞到一股血漿的腥味兒。
這一擊實屬毫無征兆，本來已經放鬆警惕的楊輝受到了不小的驚嚇，腳沒有站穩，直接倒在了趙耀的身上。趙耀發出一身沉悶的低吟，楊輝又趕緊爬起，躲在床後，他終於明白，趙耀為什麽問他帶沒帶槍，為什麽讓他把鐵棍拿出來，又為什麽說屋子裏有人了。可是為什麽屋子裏會有人而他卻沒看見呢？
這時，屋子裏又隻剩下他們倆了。
“不對，怎麽可能？剛才那個東西？”
“你不信啊？剛才你差點兒就死掉了你知道嗎？”
楊輝的身體止不住地顫抖，這種未知的危險讓他這種身經百戰的人都會懼怕。
“你還有沒有什麽武器啊？赤手空拳是對付不了他們的！”趙耀問道，雖然他知道，即便是有武器，也沒什麽用處，但是有武器的話，還有一絲安全感，至少要比在這裏等死強。
而楊輝，基本上是已經感覺到絕望了。他現在什麽也不想聽，什麽也不想說，隻想有個機會逃開這個地方。可能有人會說，作為警察，一點兒保護人的意識都沒有嗎？或許吧，如果說麵對的是一個正常人，楊輝是根本不會懼怕的。而且，上一次詐屍事件，他也在場。之前一直反對神鬼一說的楊輝，如今已經開始動搖自己的觀念了。而此時，他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遇到鬼了。
趙耀恨死自己現在的樣子，如果說他有行動能力，現在也許可以找什麽方法逃離開。他用力甩了甩兩隻被石膏緊緊套住的雙臂，突然石膏鬆動了。
“快，把石膏帶上，也許能防住他們的攻擊！”
楊輝並沒有按照趙耀的話去做，而是趁著對方沒有進行攻擊，拔腿就往門外跑去。突然，門，關上了。楊輝握住門把手往裏側使勁拉。但是沒有用，門就像焊死了一樣。而且，他在空氣中，摸到了什麽東西，硬硬的，涼涼的，又好像長有鱗片。他迅速縮回了手，退到原來他認為安全的位置。
伴隨著炸裂的聲音，兩個人現出了原形。他們身披著同款的黑色鬥篷，鬥篷的帽子遮住了之前趙耀看到的大臉，剩下的部分則將身體遮擋的嚴嚴實實的。
旁邊，稍微矮一些的那個神秘人的臉部，開始有些扭曲，然後，那些棱角變成了冥石，全都消失在脖子深處。
“哥，他想跑，嘿嘿。”
另一個人，也恢複到了可以讓人接受的形態，“啊，跑吧，隨便。咱們今天是來伺候這位小夥子的。”他說完，看著床上躺著的趙耀。
兩人現在看來和正常人差不多，隻是穿著顯得很突兀，就像是影視作品《西遊記後傳》裏的黑袍一樣。一個高一些，一個矮一些，其他的，並沒有什麽特點。
此時，真正的敵人出現在楊輝麵前，楊輝的心能稍微放下了，而且，聽兩人的談話，他們的目標並不是他。
“還等什麽啊！快來拿石膏啊！”
楊輝這時候稍微冷靜了下來，他照著趙耀說的去做，將兩塊笨重的石膏，套在了自己的手臂上，充當防具和武器。這時的他，心態稍微調整了過來，楊輝想到，自己畢竟是名警察，敵人再凶殘，也不能退縮。他不斷在心裏給自己洗腦，他突然想到，等一下，自己的同事一定會來這裏找他，這使得他有了新的對策，拖延時間。
“你們有桶麵嗎?哥，那個東西是叫桶麵嗎？”
“你就知道吃，做正事兒了。”那個高個子給了旁邊的人一個眼神，示意他做他該做的。
楊輝的手上套著石膏，他不知道現在可以幹什麽，“哎呀，自己怎麽了這是，這個人就要在眼前對一個孩子下手，我竟讓，做不出任何事情？我，還是一個警察嗎？我還是個好人嗎？”
那個人動了，速度不是太快，他身上的冥石就像響尾蛇的鱗片一樣沙沙作響。楊輝下意識喊了一句，但是那個人根本就沒有理會他。
“楊哥！救我啊！”趙耀是真的怕了，挪動著身體，縮到了床的死角。這一聲喊一下子激發了楊輝體內的正義感，他不管死活，直接衝了上去，卯足了勁兒，衝著那個人的腦袋就是一拳。
那個人都沒有正眼看他，身上的冥石就突然飛了出來，像一個巨大的拳頭，直接砸中了楊輝的胸口。楊輝感覺嘴裏一鹹，頓時飛了出去，然後就是窗戶上，玻璃破碎的聲音。
“我，就這樣死了嗎？”這是楊輝最後的想法。
再說宋齋，當他離孤兒院很近的時候，就聽到了警車的聲音，這讓他有一種不好打預感。他加快速度，卻發現警察的目的地並不是孤兒院，而是薑大瓜家，這讓他很疑惑。稍微猶豫了一下，決定還是先去趙耀那裏。當他走到大門的時候，聽到了趙耀那一聲呼喊。
宋齋瞪大眼睛，知道事情不好，緊忙往樓裏跑去，但是這是，一聲窗戶碎裂的聲音，他抬起頭，看到一個雙臂綁著石膏的人飛了出來。心想壞了，他以為飛出的人是趙耀，急忙祭出冥石，將這個人接住。
他一看，竟然是楊輝，不禁將不能現視與常人的冥石收了回來。但是他並不知道，樓上趙耀正麵臨著危險。
“楊哥，你怎麽？”
楊輝拖著石膏，很費力地抬起胳膊，指著樓上，“有，妖怪。”然後，頭一歪，昏了過去，嘴角流出了的鮮血，順著臉頰，模糊了整個麵孔。
宋齋將楊輝放在地上，雙腿稍微一彎，腿上的冥石直接將他送到二樓趙耀所在的房間內。
房間內一個人都沒有，難道說是走錯房間了？宋齋又在其他房間搜尋著，然後去了三樓，還是沒有。他站在走廊，閉上眼睛，仔細思考整個經過。
“不好！”他知道趙耀肯定是被人藏了起來，或者早已經帶出了孤兒院。他急忙回到最開始的房間，發現床上並沒有太多掙紮的痕跡。他又探出窗子，想看看楊輝是不是沒有事兒。
這一看不要緊，下麵站著好幾個警察。
“他在那！別跑！”
宋齋知道，這些警察一定把他當成了傷害楊輝的凶手。他不想跟這些不了解情況的警察糾纏下去，他腦袋裏全部都是趙耀。
他順著樓梯，來到後門，從後門跑了出去，越過圍牆，暫時先躲開了警察的追捕。
“趙耀現在會在哪？”他很後悔讓趙耀和程秋水離開醫院，如果繼續在醫院的話，興許可以很安全。他很想回去，將楊輝的靈魂找出來，然後問個究竟。但是沒有辦法，楊輝已經昏死過去，而體內的靈魂也一樣，處在休眠的狀態。而且，那些警察認定了他就是凶手，回去，隻能是浪費時間。
“一定有什麽地方遺漏了，楊輝不會平白無故飛了出來，一定是和自己有著一樣招數的人，那趙耀現在就是凶多吉少。如果他被帶走了，會不會留下什麽線索？”宋齋心急如焚，顧不得什麽警察了，打算再一次回到之前的房間裏。
他一跺腳，冥石祭出，直接飛到三樓，從外麵打開了一扇沒有玻璃的窗戶，跳了進去。此時，幾名警察已經搜過了這裏，正在外麵尋找著宋齋的身影。宋齋又一次回到了房間內，開始想著，如果他是趙耀，會留下什麽樣的線索呢？
找了很久，並沒有什麽發現，而此時，楊輝已經被抬走了，送上了救護車。這時，屋外傳來了上樓的聲音，而且還有交談的聲音。
“怎麽就沒了呢？眼瞅著在樓裏的啊。”
另一個人說道，“這小子很鬼的，這麽小就給人算命，我覺得他會點兒啥。”
“你可拉倒吧，他還能會隱身術啊。”
宋齋的腦袋裏麵一絲光閃過，突然好想明白了什麽。
而此時，屋外的兩個人，正站在走廊當中，看著屋內，仿佛陷入沉思的宋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