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見麵
“你們說的都是什麽啊?我順一下,來,先說你,你被打成那個樣子了,竟然醒了?然後是趙耀,對,植物人,不在醫院竟然在孤兒院?宋齋,聽你的說的意思,你們是在找他?但是他確實在孤兒院啊,而且還成了嫌疑人。還有徐賜之,消失了好久,回來了,又被人抓走了?”
田浩反複嘟囔著自己的思路,旁邊兩個人一直在看著他。
“我怎麽覺得,這些人這些事兒都不該發生啊?不對,你們肯定是在逗我。”
“怎麽會逗你,你看,這個病房,就是我和趙耀住院時候的病房,哪有人了?”程秋水指給田浩看。
“我不看這個,你說,你們還有啥事兒瞞著我?”
“瞞你幹什麽啊,田哥,你真的沒看到趙耀嗎?”
“你看,我還能騙你怎麽的。”
“壞了,出事兒了,我必須得見宋齋。”程秋水著急起來。
比他更著急的是王美靈,“哎呀,趙耀到底在哪啊!”
“王姨,你先別激動,問問宋齋就知道了,你放心,趙耀絕對不會出事的。”他說出這句話,他自己都不信。
“那可不行,在事情沒弄清楚之前,誰也不能見他。”田浩說完,又壓低聲音說道,“但是我可以傳個話。”
“那你問他,趙耀在哪,我好去找他。”
“行,你現在這等著,其實,我也不相信宋齋能對我們所長下這麽重的手。哎呀!對了,楊哥手上套著石膏呢,會不會是趙耀的?”
“我就說他在那吧,趕緊去問吧,急死我了。”
田浩答應了一聲,緊忙回去找到宋齋手術的病房,走了進去。裏麵護士已經幫宋齋包紮傷口了,而大夫,也開始收拾剛剛用過的工具。他看到宋齋躺在病床上,就像普通病人一樣,昏迷不醒。
“宋齋,宋齋?醒醒,趙耀在哪?”田浩將自己的頭貼在宋齋的耳側。
宋齋微微睜開了,搖了搖頭,便閉上了。
這下田浩懵了,這是什麽意思,然後又問他一遍,“不知道嗎?”
宋齋沒有回答,也沒有什麽動作。田浩一跺腳走了出去,回到程秋水在的那個地方。
田浩歎了一口氣,“他也不知道。”三個同時沉默了。
“宋齋怎麽樣了?”王美靈問道。
“王姨,宋齋不會死的,哎,他怎麽能不知道呢?”
“什麽不會死啊?你怎麽就知道不會?還有,你們到底在搞什麽啊,為啥把宋齋弄走?他身上都那樣了。”王美靈的心情很激動,說話的時候帶著哭腔。她其實不想責備程秋水,她知道他們平時的感情,她也相信程秋水不會去害自己的兒子。可是這次不一樣了,趙耀生死未卜,作為母親,簡直是一把劍直插在胸口,喘不過氣。
“我去找!”
“你去哪找啊?哎,回來……”程秋水不知道是自己犯的錯,還是宋齋。畢竟這一切都是按宋齋所說的去做的,包括他現在的樣子。
程秋水故意把衣帽拉低,他感覺周圍的人都在看他,甚至會發現他的身上長著奇怪的東西。整個縣城,不大不小,藏個人還是很容易的。
“趙耀,你現在在哪裏啊!”
縣城外環。
趙希仁手中抓著最後一個人的脖子,瞬間捏碎,魂魄飛了出來,另一隻手抓住魂魄,往空中一拋,一拳,將那魂魄定在他的麵前。
然後,召回了之前打鬥飛出的所有冥石,那些冥石也像一個個回家的孩子,蹦跳著,回到了趙希仁的身上。
“孩子,你不該這樣的。”他對徐賜之說道。
“我不該怎樣?我還要待在他們當中,當一個被看不起的人嗎?被他們忽略的人?”
“我不知道他們對你做了什麽,但是我可以告訴你,你現在做的,並不是正確的。”
“那我謝謝你了,你就是四祖嘴裏說的,第三方的人吧?”
“沒錯,我沒有消滅你,是希望你能回到之前那個樣子。”
徐賜之笑了一下,“我之前?你認識我?如果認識我的話,那你認識的隻是那個邋遢的,自卑的垃圾。不是我,我重生了,我長生不老你懂嗎?這個世界都會是我們的,別想要給我洗腦了,我現在,感覺是最好的狀態。”
他說完,做了一個衝刺的姿勢,朝著趙希仁衝了過來。
速度很快,一身而過,瞬間到了趙希仁的麵前。趙希仁雙手成刃,一斬一劈,將徐賜之身上的冥石打散掉了。可是沒成想,這隻是一個空殼,徐賜之的靈魂出現在趙希仁的背後,“聽四祖叫你是神的人,哈哈哈,可笑。”
趙希仁一回頭,並不見其蹤影。這時,徐賜之的聲音又從另一側傳來,“我是真的想跟你打一架,但是我知道,我不是你的對手,我也不想讓讓你知道我的招數,後會有期。
就這樣,徐賜之消失在空氣當中,那些冥石也不見了。
趙希仁望著天空,似乎看到了風雲變幻。他將之前消滅掉的冥石全部吸收,然後在一個飄散的靈魂碎片當中,取出一塊失去光澤的原石。這也許是調查對手的重要線索。
風雲似乎真的變了,濃密的烏雲從四麵八方湊集過來,拚接成現在的陰天。仿佛是專門來給這個小縣城一次黃昏時的洗禮。
高考即將到來,學校已經封鎖,可是在校門口,還是會看到許多學生來來往往。在他們的生活中,更多的是學業的繁重,或者並不理想的成績,還有的,就是單純的夢想。他們接觸不到這種隻能出現在玄幻小說裏的打鬥場麵,也很難經曆到自己朋友身處危險。
但是,他們其中的一位,在將來,保不齊會成為另一個妖魔。
學年主任剛在一個小飯館喝完酒,微醺的樣子撤銷掉了之前高高在上神態,加上有些花白的頭發,現在倒有一些市井小民的感覺。
他與同事道別之後,很放鬆的任由自己身體的搖擺,順著小街,走到了學校後門。
“我的店裏,有事兒要談。”
“嗯?”他回頭,並沒有人。主任收起了之前瀟灑的樣子,正經了起來。
“是誰?明天不想考試了啊?”
這時,一塊石頭打中了他的後腦,主任頓時很惱火,剛想大罵,卻突然發現那塊石頭很奇怪。他撿了起來,不禁笑了一下。原路返回,打了輛車,直奔城東。
趙希仁的鍾表行,門虛掩著,裏麵沒有客人。他坐在那裏,望著屋內那尊財神爺雕像發呆。之前提到過,這尊財神爺與其他的不同,單單那副對聯就顯得很怪僻。趙希仁拄著雙拐,走到錄音機的旁邊,放進一盒磁帶,音樂響起。他很喜歡聽80年代的迪斯科,雖然在世人麵前,他並不能跳舞,可是他身體當中另一個身份卻很喜歡。
門開了,陰暗的黃昏並沒有多少殘留的陽光,那個人打開了房間的燈,“還聽這些爛七八糟的歌啊?”
“張薔的歌我最愛聽了。”
“可拉倒吧,就你那個腿腳,還能跳一段怎麽的。”
“我幾天可不是跳了一段嗎,誰知道看見個酒蒙子。”
“行了,財神,好久不見啊。”
趙希仁轉過頭來,“高飛,我兒子還能不能高考了?”
主任一邊看著櫃台裏的表,一邊說道,“今年考不了,明年的唄。怎麽樣了,聽說醒過來了?”
“高飛咱們有多久沒見麵了?”
高飛坐在凳子上,看著麵前滄桑的老戰友,“別提那個,哎呦,這對麵有些牛啊,福祿壽喜皆為虛妄,榮華富貴唯有財神。可以可以,這句子你想出來的?你說你當初為什麽願意當一個瘸子?跟我在學校當個老師多好?”
“什麽叫隱藏,還用我說嗎?”
“還是一身臭脾氣,要不是現在是非常時期,你以為我願意來這找你嗎?”
“怎麽?你還在跟我較勁?”
“你在我看來,就是個殺人犯你知道嗎?還福祿壽喜,榮華富貴,我看你,就和壽字貼邊。”
“行,咱倆先把事兒說完,然後你趕緊走。”
高飛雙手一插兜,“你讓我來就來,你讓我走我就走?趕緊說吧,啥事兒啊。”
趙希仁直接把那塊原石扔個了高飛“熟悉嗎?”
“原石?從哪弄的?”
“隨便殺個小崽子就他媽有,你以為原石就剩一藏雕像裏那一刻啊?你不知道我今天經曆了什麽。”
“這顆是……小崽子身體裏的?”
“那還有假?我費勁把你叫來,不計前嫌,就沒打算跟你說假話。”
高飛氣得一跺腳,“姓宋那個小子給你的?”
“不是,今天,他被人劫持了。而且,人家比你大多些歲數呢,你管人家叫小子?”
“我不管,他現在就是我的學生。說正事兒,到底怎麽回事兒。”
你先把門關上,然後隨我來。
“至於嗎?也是,你腿腳不好,趕緊說,外麵要下雨了。”
高飛站在門前,看著黑下來的天,那雲彩,就像是一團團海綿,將街上人們逛街的興致全部吸走。大雨將至,一股陰風將地上的灰塵吹了進來。高飛深知,一場驚動世人的災難,正在這烏雲下的城內,蔓延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