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覺醒
沒有了原石，之前趙耀吸收進去的那些冥石，也都一個個從靈魂當中滑落出來。現在的他，就像是一塊冰，正在逐漸融化掉，那些冥石就像是水一樣，流到了床底下，沒有了方向。
徐賜之走了過來，臉上流露出不寫的微笑。他的手，透過趙耀的頭部，按在了床上，然後俯下身子，貼在趙耀的耳邊，說道，“你母親的身材，真的很好啊。”
這一句話，仿佛像是利劍一般，順著趙耀的頭部，直直得切了下去，然後是胸腔，腹部，最後，整個人仿佛被切成兩半，那種鑽心的疼痛和憤怒，瞬間蔓延到了趙耀的全身。
“沒了原石，沒了肉身，再等片刻，你將會從這個世界上徹底消失掉，但是，作為曾經的兄弟，我怎麽能眼看著你就這樣消失了呢，我會把你變成一塊冥石，拴在我的脖子上，哈哈，我對你這麽好，希望你能懂我。哈哈……”
這笑聲，這誇張的表情，這些話，每一樣都是對趙耀心靈的無情踐踏。趙耀的雙眼變得空洞，支撐著的靈魂也逐漸癟了下去。
“這才是真正的死亡嗎？我生來為何？死又為何？如果說我真的是活了千年以上，那我現在為什麽會感到心痛？因為我的母親？可是，她是我真正的母親嗎？我如繁星一顆，而這世界，正如黑色的天空。我存在了許久，閃瞬即逝，但又瞬間出現。這就是孤獨感嗎？這就是我千百年來，經曆的，獨自享用的孤獨嗎？我領教了，它正蠶食我的靈魂，本就空蕩的靈魂。孤寂，已經蔓延到我的頭上，我的眉毛上，甚至，就連我不知在哪的肉體，這個時候也會感到孤獨對吧。那些沉睡的神經，沉睡的細胞，是不是正在渴望的回去？或者，早已經腐爛，失去彈性，失去本來的麵目，變得殘碎，變得不堪入目，或者，早已經被分解掉了吧。我的眼裏，已經沒了光亮，這難道就是真正的死亡的前兆嗎？那些還沒有解開的謎，那些本就不該發生的事情，還有那些，我想看到的事情，都將會會在我被同化到空氣中之後，一個個呈現出來對吧，我是不是就要這樣，沒有顧慮的走掉？我甘心嗎？我為什麽要這樣問自己？而我，又是什麽？這是夢嗎？靈魂到底還是要變成虛無嗎？變成虛無之後我會不會醒來？醒來會是什麽樣子的？還是那些低矮的，簡陋的原始民居嗎？而那水中的河怪，那種粘稠的液體，是不是還會弄得我一身都是？那股難聞的臭味，我倒有些不想回去了。又或者，那個有昏暗的房間，那個民風淳樸的村子，還有那個，想殺了自己的自己。又或者……等一下，那是誰？我這是在哪裏？怎麽這麽熟悉？那個人，我仿佛能叫出來名字，但卻一時想不起來。蒲，鬆，齡？”
趙耀頭揚起，像是受了什麽刺激，他感覺有太多的場景在腦袋裏過了一遍，有熟悉的，有不熟悉的，就快要把他的頭撐炸掉了。
“你跟他說了什麽啊？他怎麽了這時？”程持問道。
“哈哈，沒關係的，在他死之前，我想有一個請求，就是，能不能讓我把他變成我的冥石？”
“什麽？你想讓他死去？”
“對啊，您都得到了你想要的，這個東西，放在這裏，是不是有些礙眼啊？交給我，我處理掉他。”
“你可否知道，我大哥的想法？如果讓他知道，圖牙已經死掉了，那麽，他的計劃，就無法實施，而我，也會受到牽連。”
“二四祖，您嚴重了，趙耀他早晚是要除掉的，我知道他現在是聯係第三方和我們的關鍵點，但是，沒了他，我們兩方照樣可以和好啊？”
“怎麽和好？”
“古人曾經說過，分久必合合久必分，隻要把其中的矛盾找出來，事情就會有目的地去解決，當然，這些事兒不是我這個下人去操心的，但是這個趙耀，完全可以弄死啊。”
徐賜之看了看程持，似乎覺得有戲，“再看您，我估計，您也是背著大四祖做的這一切吧？如果讓他們知道了您做的這一切，我估計大四祖的計劃，也不會太順利吧？”
“你小子是在威脅我？”
“說實話，程諾那邊也是這麽做的，他的母親，是我親手做掉的。”
程持很反感他直接叫程諾的名字，但是他卻喜歡他辦事的風格，其實他又何嚐不想直接將趙耀滅掉，但是顧忌到自己的研究，一直在忍著。“我喜歡你，程穩那邊不可能讓你一直待下去，有時間就來我這邊，我要把你打造成一個完美的戰士。”
徐賜之內心並不關心什麽戰士，他關心的，是上次去的那個大殿上的寶座！
“多謝二四祖。”
兩個人談話之時，根本就沒想到，事情將會有翻天覆地的變化。兩人離那個病床很遠，並沒有注意到這邊的變化。但是程穩卻始終盯著趙耀這邊，他是一個合格的戰鬥人員，他從來不參與談話，隻做和戰鬥有關的事情。
燈光似乎暗了下來，程持還在繼續介紹他的一些項目，而徐賜之似乎感覺到了有些不對勁。
“二四祖，您等一下。”
兩人一回頭，發現程穩已經祭出了大量的冥石，石頭遮住了棚上的日光燈，再看趙耀那邊，兩人也相繼祭出了冥石。
可是已經晚了，趙耀的靈魂開始有了顏色，那種黑紫的顏色，與原石上的顏色一模一樣。
“二四祖，您手裏的原石……”
“在這啊，啊？唉？怎麽沒了？”
兩人深知不好，緊忙往程穩那邊靠攏。
“二位，我一個足夠了！”程穩也認真了起來，大量的冥石在他的頭上劈啪劈啪，那種摩擦的聲音此起彼伏。
趙耀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石頭，他感覺這種時候是那麽的熟悉，如此的得心應手，“哈哈，啊哈哈……”
他不由得笑出了聲，然後戲謔地問道，“你猜，我之前的故事，記沒記起來啊？”
無人應答，他們感覺，現在的趙耀，要比之前強大的多，單憑那個自信的表情，還有那副布滿冥石的身體。
“別怕，他現在身上的冥石很少。”
“二四祖，你是用靈魂鎖，鎖住的他吧？但是他是怎麽弄開的？”
“我真想知道你跟他說了什麽，把他的潛能刺激出來了？哈哈，我現在倒有一些興奮了。”
徐賜之冷靜了一下，說道，“趙耀，我們並不是要傷害你，我們隻是要得到一些有利的東西，然後去造福人類啊！你想一下，不能治的疾病都可以用換身體來解決，而且還可以長生不老啊！我們的目的是好的啊！”
程持看著徐賜之，感覺麵前這個人怎麽突然蠢了起來。
“是誰，要把我做成項鏈的了？”
“我那麽說你還不明白嗎？你沒有肉身，就會消失掉的啊，我隻是想要救你啊！”
“徐賜之，我念你做過我的兄弟，最後再殺你，哈哈……現在，我要收回我曾經損失掉的所有冥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