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痛
眼看著巨大的靈魂也逃不過被吞噬的命運，這個時候，程秋水拿起了一直認為不管用的吸塵器，對準了袁赫靈魂的屁股，將吸塵器調節到了最高檔位。隻看到那些黑煙像是受了驚嚇一樣，開始四處奔逃，他們想要逃離袁赫的靈魂，但是卻又不舍得，最終，所有的煙霧全部都被吸塵器吸了進去。
“成功了？”
宋齋抱著趙希仁，旁邊的王美靈也來到了趙希仁的旁邊，在他們眼裏的末日，卻被一個吸塵器擊破了。
“現在……該怎麽辦？”
程秋水拿著吸塵器，他感覺那些煙霧隨時都可能從裏麵出來，手不敢動，整個身體也僵硬了。
“別關上！就這樣一直吸，別讓他們從口裏出來！”宋齋喊道。
“哦，哦……那……我能放下嗎？”
“暫時先別放……”其實宋齋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但是至少現在是穩定下來了。
袁赫仍舊在地上呻吟著，聲音很刺耳，如同鬼魅一般的嗡鳴。
“我……看不到了！”看來這些黑煙簡直就是靈魂的克星。
“宋齋，你……”
宋齋很緊張，他就怕袁赫怪罪自己，但是沒有辦法，那個時候如果不這樣做的話，現在的趙希仁別說是腿，就連整個靈魂都可能被吸幹。
“袁赫，事情已經發生了，對咱們來說，這樣的結果可能是最好的了。”
“最好的嗎？我怎麽沒感覺到？嗬嗬，或者說你是純心想要我這樣難堪的嗎？”說道，最後，他的聲音有了回音，可能是袁赫的所有的嘴都在說這句話的原因。
“不管怎樣，現在來說，誰都沒有消失對嗎？”
“你將一個人所承受的痛苦，平攤分給了其他人，而你，卻安然無恙。”
宋齋笑了一下，他不想辯解，隻能順著他的意思去說，“難道你不知道人類都是自私的嗎？”
袁赫仿佛吐了一口氣，“這一點我早就知道，而且也是從你身上看出來的，從你那天丟下圖牙，打算一個人騎馬逃跑的時候！”
宋齋的心一緊，這可能就是為什麽他要一直保護趙耀的原因，“你看到了？”
“看的不能再清楚了，你，貪生怕死，直到現在也是！”
“既然大家都怕死，你又何苦來諷刺我？”
周圍人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麽，那是屬於他們的曆史，是他們自己的故事。
“哈哈，說到這裏，我想請你幫我個忙。”袁赫的靈魂支撐著地麵，勉強站了起來，那高大的身影又填滿了整個房間。
“如你所說，我是自私的，你認為我會答應嗎？”
“這個做法隻能對你有好處，沒有壞處的。”
“說來聽聽。”
袁赫沒有說話，而是那些小嘴在互相爭吵，宋齋聽不清它們在說些什麽。突然，袁赫本來的大嘴大吼一聲，然後，隻看到那巨大的靈魂像是橡皮泥一樣變換了種種奇怪的身形。宋齋看得清楚，仿佛在袁赫的靈魂當中，還有著或大或小的靈魂，想要從袁赫的本體分離出來。
這是一個痛苦的過程，看來，袁赫之前所吃掉的同類，並沒有完全被他吸收，而是依附在他的靈魂當中，形成一種寄生的關係。
“它們這是，有分歧了嗎？”宋齋在心裏想著。
逐漸，袁赫的靈魂平靜下來了，而他也像是經曆了一場打仗一樣，變得很虛弱。
“宋齋，我現在的能力，還不及你的十分之一，但是我告訴你，我的能力像是一個種子，而你，是一盆肥沃的土，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嗎？”
宋齋一驚你個，他本來以為袁赫會把他吃掉，現在看來，他想反了，袁赫是想要讓宋齋將他自己吃掉。
“這個過程可能會很疼，你忍耐一下，如果撐了過去，你將是這個世界的主人。”
“我，不想當什麽主人！”
“當不當是你的事情，那我就管不著了，宋齋，你做好了準備了嗎？”
“你為什麽要選我！”
“因為我肉體的血，在你身上，其他人，我已經感受不到他們的存在了。”
確實，之前袁赫的肉體身首分離的時候，那些血全部都噴到了宋齋的身上。
“可是……”
看來宋齋並沒有準備好，而且，他也並不想要這種看似邪惡的力量。宋齋將趙希仁放下，往後退了很遠，直到屁股頂到了桌子上，而麵前，袁赫的靈魂已經不再是之前虛弱的樣子，變得很輕盈，很敏捷，朝著宋齋這邊就衝了過來。
宋齋將自己的冥石全部都貼在靈魂的外麵，不留一絲縫隙，做好了迎擊的準備。但是他沒有想到，本來瞎掉的袁赫，一直盯著他的動作，宋齋躲閃不開，已經與袁赫正麵相對了。
“難道真的是身上有他的血嗎？”宋齋這樣想，但是哪一塊冥石被沾了血跡，現在已經找不到了。
“宋齋，感受力量吧！”袁赫說完，張開了大嘴，這是要將整個宋齋都吞下啊，但是沒有，從袁赫嘴裏，一個人型大小的靈魂像是胎兒一樣，從口腔當中分娩出來。
那靈魂的身體被一些像是血管一樣的東西連在了一起，讓宋齋想起了之前他們找尋的那個八腳怪獸的大腦。宋齋已經看傻了，所有的事情都太過於離奇，而這樣的場麵，完全掩蓋掉了之前所受到的驚嚇，因為，在宋齋的麵前，一個沒有頭卻有著無數絲狀物體連接著的靈魂，站在他的麵前，很近，宋齋甚至可以看到那個靈魂脖頸上交錯的血管狀的東西之間纏繞出的圖案。
宋齋認為，隻要他的冥石夠結實，對自己的靈魂保護的夠好，就沒有什麽顧慮。但是他現在的戒備心已經不在了，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到了這個無頭的靈魂上了。
“你還是沒有準備好？”
宋齋嚇了一跳，這種氣場比起他來，更勝一籌，他本來以為聲音應該是從這個小一號的靈魂中傳出來，卻沒有料到是從他頭上那個大嘴之中，發出來震耳欲聾的聲音。
“我……”
“你害怕了？”
“我隻是不想接受你的禮物，畢竟還沒到過春節的時候。”宋齋想用幽默的預言，掩蓋自己的心虛，但是沒有用，那吐出來的靈魂的手，已經觸摸到了宋齋的胸口。
“嗯，這裏就是原石了吧。”
“你想要幹什麽？”
宋齋想要打回那隻手，可是他的身體突然變的非常緩慢。
“控製時間這個能力，你是偶然才發現的對嗎？你放心，這個世界上，不止你一個人會。”
當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宋齋才知道自己遇到的對手，要比自己強得多，可是他很疑惑，為什麽剛才不用這個能力，反而針對自己的時候，卻使用了這個能力。
“時間是一個相對的東西，這麽多年，我依舊沒有研究明白，但是你隻要知道一件事情，每次控製時間之後，身體就變得衰弱，這，並不是什麽文獻記載，而是我的親身經曆。你可能沒有發現，因為你用的次數還不及我的萬分之一。”
宋齋想要說話，但是感覺自己的嘴像是被灌了鉛一樣笨重。
“要學會正確使用你所有的能力，這是我最後所期望的，因為，現在你的靈魂不再屬於你一個人，而我你和我。”
袁赫說完，他的手一轉，將宋齋胸口那一片冥石拿了下來，緊接著，另一隻手觸摸到了宋齋的靈魂。
“啊！強壯的靈魂，怪不得你能活這麽久，這顆原石，有著大將的靈魂，你，將來也許就是圖牙那小子的左膀右臂啊！”
話說完了，在宋齋的眼前，這個人型的靈魂順著宋齋胸口上的缺口，鑽了進去，緊接著，是後麵那些如同血管一樣的東西，這讓宋齋感覺像是在自己的靈魂當中強行地安裝了一個內髒。
這，隻是一個開始，而宋齋，也準備好了迎接接下來的痛楚，因為他看到那個巨大的靈魂上麵，那些密密麻麻的嘴，全部都吐露出舌頭，呲著恐怖的尖牙。宋齋緩慢地閉上了眼睛，在心裏想著，“看來自己也得找一個合適的肉身了。”他甚至已經想好自己變成這種怪物之後的樣子，然後怎麽去跟那些受到了時間控製的人們解釋。
“他們是不是會認為真正的宋齋已經被這個怪物吃掉了，而自己，變成了那個吃人的怪物？”宋齋已經不敢去想了，他很後悔沒有及時跑掉，或者，他應該向袁赫引薦程秋水什麽的。
痛苦當然是存在的，而且要比刺痛原石的痛苦強很多，但是沒有辦法，宋齋也隻能去忍受。隨著那巨大靈魂的頭部鑽進去的最後一刻，宋齋以為這一切都結束了，可是，讓他出乎意料的事情發生了，那顆本來跟隨他很久很久的原石，被袁赫從靈魂之中排斥出來了。
宋齋等大量眼睛，突然跪在了地上，“這才是真正的痛苦嗎！”
周圍的人也清醒了過來，在他們眼裏，就是一個巨大的靈魂突然在宋齋的麵前消失了，而宋齋也是突然跪在了地上，並發出痛至骨髓的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