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買你一條腿
老巷，是學校外的一處很普通的巷子，不知道它具體有多少年的歷史了，總之在學校建成以前就存在了，所以那些在這裡約戰的學生稱之為老巷。
在巷子的兩旁是兩排低低矮矮的平房，房子的牆面已經失去了往日的光鮮，門窗大多為木頭做成的，中間是一條青石板路。整個巷子布置的也很隨意，東一家西一家完全隨興緻而建。這裡只有零星的幾戶人家，除了極偶爾有幾個在這裡玩耍的孩童和過路的學生外，平時很少有人在這裡出沒。
當林天澤沿著青石路，進入老巷的時候，就強烈地感覺到，他彷彿從喧囂的鬧市，一側身就閃進了一個寧靜幽深的古街上了，靜的連自己的腳步聲都聽得很清楚。
當然，就這麼狹窄的小路，也看的更清楚了。此時子在林天澤前面是一個帶著眼鏡文文弱弱的中年人和一個紅頭髮的年輕小夥子，回過頭去看是一個看似憨厚老實的壯漢和一個低著頭看不清相貌的人。
四個成年人，對付一個高中生，是挺隆重的，他是應該感到榮幸。
「是找我的么，幾位大哥？」林天澤笑了笑說道。
「你叫林天澤？」眼鏡男問道，聲音很輕柔，彷彿怕嚇到前面那個瘦弱的高個子男生。
「是我。」林天澤歪著歪腦袋應道，「那你們是誰呢？」
「別管我們是誰，總之是有人花錢買你的一條腿。」眼鏡男很小心得注意著林天澤的小動作，表情平淡毫無緊張，難道對面這傢伙有所準備？
剛從監獄里出來的他除了毒辣，更比以前多了份謹慎。
「多少錢，我給你們雙倍！」林天澤看著這幾個帶著兇狠氣息的成年人說道。
「不，」眼鏡男下意識得推了推眼鏡，「我猜你身上不可能帶那麼多現金，而我們不可能放你回去取，風險太大！」
原來是這個回事么，眼鏡男死死地盯著林天澤，因為有錢所以有恃無恐么？他稍稍鬆了一口氣。
林天澤嘆了一口氣，轉了轉脖子準備動手，卻聽見對方之中的一個人說：「你能出多少錢？」
林天澤一怔，他們之間出現矛盾了？
「陳全，你什麼意思?」眼鏡男眼中閃過一絲驚駭，繼而陰沉著臉問道。
「不，是你太謹慎了，大家覺得跟著你都沒飯吃。」在陰影中的臉緩緩抬起。
這是一張讓人看著就會害怕的臉，臉上的肉沒有一塊完好的，坑坑窪窪得像是春季里泥濘的稻田，這明顯是重度燒傷而引起的，陰暗中的臉卻有著一雙明亮的嚇人的眼睛，幽幽得閃著寒光。
林天澤眼睛呵呵一笑，他的感覺告訴他，這個男人會比那個眼鏡男更難對付。
「你！」眼鏡男剛想說話，腦後卻遭了猛烈撞擊，昏了過去。
「你們！」紅髮年輕人看著倒在地上的老大和拿著棒球棒的憨厚男，一臉不可置信，他明顯還沒從極度的驚嚇中緩過神來。
「耗子，明說了吧，我覺得老大已經不是原來的老大了，畏畏縮縮的他已經沒有了繼續帶領我們的能力，我相信陳全老大可以。」憨厚男沉著臉，說道：「你是想繼續跟著這條老蛇呢，還是跟著我們陳全老大。」
在憨厚男和耗子說話的時候，這個叫陳全的男子往眼鏡男身上狠狠一踢，眼鏡男的身子翻了個滾，頭撞到了牆角，眼鏡也被甩了出去。
眼鏡的質量可能不錯，沒有破碎，但是卻擋不住陳全的輕輕一腳，整個被碾得粉碎。
「我……」耗子被陳全此時所表現出來的狠毒所驚嚇到，「我……跟著陳全老大。」
「好，很好。」憨厚男拍了拍耗子瘦弱的肩膀，露出了雪白的牙齒。
陳全輕輕點頭，示意憨厚男做的很好，而後回過頭對林天澤說：「現在你可以說話你的腿值多少錢了。」
「一萬如何？」林天澤看了場好戲，心情明顯不錯，繼續說道。
「哈哈，你是在逗老子么？一萬？買你腳的那個人都出了五萬？」回過神的耗子漸漸克服了恐懼，想在新老大面前表現的他立刻兇狠的回道。
林天澤看著這個毀了容的人說道：「那好，那我就出五萬。我現在可以打電話給我叔叔，讓他把錢轉給你。」
「不用了，謝謝，我應該知道你值多少錢了。」陳全笑著說，冷靜平淡的聲音有著一種令人恐懼的瘋狂殘忍。
「你們說話不算……」林天澤話沒說完，腦後也挨了一個悶棍，倒在了地上。
陳全蹲下身子，在林天澤的臉上拍了拍，笑道：「你太小看我的胃口了，小崽子。」
耗子此時又感覺自己脫離團體了，陳全老大的舉動自己又不怎麼明白了。
「你這耗子，平時看你挺精明，現在怎麼這麼迷糊。」憨厚男笑了笑，「他一條腿都能值五萬，那他的一條命值多少，這筆帳你還不會算么。」
「我們是要，綁架？」耗子從來沒有做過這麼大的案子，顯得有些精神未定。
「一驚一乍什麼？」憨厚男有點不高興，這耗子就是有點太膽小了，「我和全老大商量好了，到時得來的錢分五份，老大兩份半，我一份半，你一份，這樣你小子一輩子都不用愁了。」
「好了，分錢的事情等錢拿到再說，耗子，大熊，你們先把毒眼鏡和這小子綁起來帶回去，麵包車我已經安排人停在巷子口了，我們先合計合計。」陳全這時說話了，他顯然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了，顯得有條不紊。
耗子此時正在消化今天所發生的事情，沒有答話，對於他這樣膽小的人，綁架殺人或許真得離他有些遙遠。
但是現實卻逼得他不得不這麼做，在底層打滾這麼多年的他怎麼會不知道，如果不投靠他們，他就會像地上的眼鏡老大一樣，最終被拋屍荒野。
都已經背叛他了，這兩個狠毒的人會讓眼鏡老大留下來反咬他們一口么?
此時三個人都在心裡打著自己的算盤，卻沒發現，被捆得緊緊的林天澤嘴角微微揚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