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少女如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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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隨著陸成緩慢的步伐，漸漸從山裡走到了村子口。


  這個偏遠山區村子給他的第一印象就是陳舊。


  灰白的碎石子路，裸露的銹跡斑斑的水管，白磚頭水泥板疊建的洗衣台，泥灰糊著的木樁結構的房子，泥土燒制的黑色瓦片，光禿禿沒有葉子掉光的樹，給人呈現的畫面是古老而陳舊。


  這副場景對於住在大城市的人來說可能是新奇有趣的，但對於住在這裡的人們來說，只是象徵著貧窮。


  「到村子了，你還跟著我幹嘛？」陸成轉過頭問道。


  林天澤四處打量了一下，然後說道：「我總得找個落腳的地方休息下，順便要吃點東西。」


  「我家可沒什麼招呼你的。」陸成哼了一聲繼續走著。


  「不會白吃你家的飯的，這隻野雞算是我的報酬。」林天澤揚了揚手中的野雞說道。


  陸成看了看那隻體剽肉肥的野雞，猶豫了一下說道：「那你要跟就跟著吧。」


  他並不想占別人的便宜，但是自己的媽媽身體一直不太好，如果能燉一隻雞補補身子多少有點用處。


  林天澤跟著他一路走到了他的家前。


  他的家和村裡那些房子沒有多大的區別，都是木樁結構的老房子，如果一定要區分的話，只是他的房子更加破舊而已。


  「媽，姐，我回來了。」剛到家門口，陸成就扯著嗓子叫喊著。


  「來了來了，摘了什麼菜回來呀。」一個清脆悅耳的聲音從裡屋傳來。


  沒一會兒，就從裡屋跑出來一個黑黑瘦瘦的小女孩。


  如果不是陸成接下來喊了一句姐，林天澤是不會相信這個黑黑瘦瘦的小女孩就是他口中英姿颯爽、亭亭玉立的姐姐的。


  一件灰白色布質的大夾克，懷舊而不合體，明顯可以看出是他爸爸的衣服，衣服裡面露出了紅紅的毛線衣，褲子是一條洗得有些發白的牛仔褲，腳下穿著雙藍色的廉價塑料拖鞋，一隻鞋子的根部斷了一節。


  她的相貌也不如陸成所描述的漂亮，最多只能算是中人之資，到肩部的頭髮隨意披散著，小小的眼睛，笑起來略微有點點大的嘴巴，下唇瓣有點厚，是一個讓人輕易能記住的特點，不過她的笑容很乾凈很能傳染人。


  也許在陸成的眼中，他的姐姐就是那麼完美和優秀吧。


  對於他來說，拿一百個一千個最好看的女人換他的姐姐，他也是必定不肯的。


  「咦，他是誰呀？」陸君疑惑地問道，因為語速有點快所以顯得乾淨利索。


  林天澤的裝扮明顯不是村裡的人，甚至鎮上的人都沒有他穿的好看：一雙耐克運動鞋，一條深藍色的牛仔褲，一件潔白的T恤，一件綠色的夾克，裝扮簡單但是卻非常順眼好看，加上一副出眾的相貌，看起來格外的清爽帥氣。


  「路上撿的，來我們家吃飯。」陸成放下裝滿野菜的籮筐，然後隨意地說道。


  「吃飯……」陸君看了弟弟一眼，有些嗔怪，他們家什麼情況還不知道么，哪裡還有什麼餘糧來招待客人。


  她也只是稍作沉吟，就做了決定：「那你去隔壁王奶奶家借點米，借點筍乾，我中午給你們做兩道菜。」


  雖然家裡幾乎拿不出招待的東西，但是陸君依舊接待了他，一來是因為來者是客，二來是弟弟帶回來的，總要考慮男孩子的面子。


  等他走了再好好收拾你！陸君咬著牙齒暗暗想道。


  她一想到要用掉這麼多東西，就很心痛。


  這些平時他們都不捨得吃的東西這下要一下子貢獻出來了。


  還有王奶奶家裡也比自己家好多少，這借來的東西你只能多還不能少還。


  陸君很懂事，從來沒有讓媽媽頭疼過，所以基本上她做出的決定和安排媽媽都會認同的。


  「你家大人呢？」林天澤笑著問道，他其實已經知道他們家裡只有一個媽媽了，但是為了不讓他們疑惑，他還是問了。


  「我們都是大人！」陸成不滿地嘀咕了一句。


  而她姐姐則乾淨利落地搬來一張椅子讓他坐下，隨口回答道：「去洗衣服去了，很快回來。」


  「那這隻雞你也處理下吧，應該夠這頓飯錢了。」林天澤笑了笑說道。


  「你什麼意思！」陸君小眼睛一瞪說道：「既然我弟弟讓你來我們家吃飯你就是我家的客人，哪裡有讓你用雞來交換的道理。」


  這小姑娘原則倒是挺強，說什麼也不收。


  「我來這邊是玩的，你總不能讓我帶著一隻雞上路吧。」林天澤很無奈，這姐弟倆脾氣都一樣倔呀。


  林天澤反覆勸說，終於讓這個小姑娘收下了。


  看她剛才之前心疼的就要哭出來的樣子，他還真有點於心不忍，這下自己心裡總算舒服多了。


  沒一會兒，他們媽媽也回來了，是一個看起來四十來歲的婦人。


  她也是黑黑瘦瘦的，和陸君很像。


  天氣這麼寒，她去外面河邊洗衣服，手被凍得有些發紫。


  剛見面到林天澤是有點驚訝，但陸君述說原委后便熱情地招呼他坐下。


  一家三口都是善良人，被逼到了那一步也真的是作孽。


  陸君的手腳很快，手藝也很不錯，沒到一小時，幾道色香味俱全的小菜就出爐上桌了。


  說是桌子，也只是幾塊板子釘起來的小檯子而已。


  「吃飯了，吃飯了。」陸君喊了句忙活家裡的弟弟，然後偷偷地咽了咽口水。


  剛才在做菜的時候她就已經被菜香刺激地滿嘴都是口水了，她平時可不能吃到這樣好的飯菜。


  那隻雞雞腿和雞翅也做成一道精美的菜肴，而身下的部分給王奶奶家送去一些算是償還，另外一些打算熏制慢慢吃。


  總的來說，這樣糧食儲備沒有減少反而是多了起來。


  這一頓飯吃得很香，林天澤也彷彿被他們感染，覺得這頓飯格外的香甜。


  「陸家嬸子，錢準備好了沒有？」一個流里流氣地聲音傳了進來。


  林天澤抓著筷子的手微微一動。


  「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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