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魔劍
「姜聖皇弟，為兄聽說你流落外界十幾年，生活凄苦，前幾日才得以回到宮裡，為兄正想前去拜望，想不到卻在這裡偶遇皇弟。」一個金絲長袍的俊逸男子也走了過來，笑著道。
「你是……」
「別理他！」姜詩云卻忽然收起了笑容，拉住姜聖，想要離去。
金絲長袍男子身形一動，攔在面前，笑道：「看來詩云皇妹對於我還有這些許誤會。」
轉而對著姜聖輕輕地笑著道：「姜聖皇弟，為兄是父皇膝下第四十七子，姜夜。」
「原來是姜夜皇兄。」姜聖行了一禮，禮儀知識是姜聖遨遊《大明註解》首先了解，也不算一無所知。
眼前的男子二十幾歲的模樣，俊美絕倫，臉龐仿似雕刻般五官分明，劍眉橫指，氣質高貴，談吐風雅，目光溫和，是一個風度翩翩卻不失威嚴的男人。
姜聖有些疑惑姜詩云的態度，但卻打心底里覺得眼前姜夜的笑容下隱藏著些許不為人知的意義，讓他有些不舒服，內心深處的感受讓他不願親近此人。
「皇弟自小凄苦，為兄感到甚是心痛，你且將這拿去，算作是你我初次見面我作為皇兄的見面禮。」姜夜輕輕地笑了笑，手中拿出一個晶瑩華麗的戒指。
「這裡面有著皇兄的一番心意，皇弟可千萬不得拒絕。」姜夜一直掛著溫和的笑容，不曾消失，他緩步走到姜聖面前，將戒指塞入姜聖的手中。
「這……」姜聖遲疑。
「哼，你這吃人不吐骨頭的傢伙，居然捨得放自己的血？小聖兒，不要白不要，快收下！」姜詩云語氣有些冰冷，似乎對姜夜持意見。
「皇妹於我，怕是有著誤會。」姜夜也不生氣，依舊掛著笑容，他緩緩地道：「皇弟初回皇宮，卻已熟識詩云皇妹，為兄早前還為你憂慮，怕皇弟在這裡生活得不適。哈哈。」
「話依舊說完了，禮亦送出，你也該離去了。」姜詩云淡淡地道。
「為兄本還想要為初歸的皇弟介紹一番皇宮的風情，既然皇弟已有詩云皇妹佳人作伴，那為兄這便離去了。」姜夜向著姜聖笑了笑道。
「皇兄慢走。」姜聖趕緊行了一禮，看著姜夜遠去的身影，不禁望向姜詩云。
靚麗的少女眼中的冰冷淡去，而後道：「小聖兒，你最好不要接近姜夜，此人陰險狡詐，有過非常黑暗的歷史，別看他那副掛著噁心笑容的臉，他的心黑著呢。」
「你神血復甦，直接邁入了溶血之境的巔峰，早間就有人傳父皇要將太子之位傳於你的謠言。」姜詩云瞥了一眼珍瓏之戒，道：「他將目光放在你的身上，不見得有什麼好事，你還是得提防著他。」
「我可不希望這個俊俏的弟弟被他害死了。」說到這裡，姜詩云俏皮地對著姜聖眨了眨眼睛，輕輕地扯著姜聖的臉皮。
「是，是……」姜聖苦笑道，我看我得提防一下你吧，一幅要把我吃掉的樣子……
想到這裡，姜聖的臉微微有些燥熱，自己什麼時候變得如此，時過境遷，之前的落魄乞丐已經不再嗎？
而今自己錦衣玉食，卻沒有了老乞丐的身影，他不禁眼睛有些晦暗，心情沉重。
老乞丐這一生連飯都不曾吃飽過，曾抱著發燒的他在大雨磅礴中苦苦哀求街中郎中，曾餓著肚子卻告知姜聖自己飽了將剩下的糧食給予飢餓的小乞丐。
這樣的人卻不得善果，最終慘死於馬蹄之下，而姜聖本身卻榮華富貴，而今貴為皇子之軀。
姜聖心中許下承若，定要為老乞丐討回公道。只是如今勢弱，不曾有這個實力。
以銀絲雕刻的「牧」字曾深刻地印入他的心底，未來有了足夠的實力，他會揪出那牧家小主人。
「原來他就是姜聖皇子。」此時早已有人注意到姜聖的所在。
「據傳他神血濃郁，直達溶血之巔，很有可能是年輕一代皇室後裔之中神血最為強大的一個。」有人低聲交談。
「聽聞陛下賜下了珍瓏之戒，甚至將落日熔金功傳下，這是要立為太子嗎？」有人低呼，卻被家中長輩一巴掌拍在後腦勺上，低頭痛吟。
「太子之位這樣的事情也是你能夠妄論的？趕緊給我閉嘴！」老人輕斥。
「珍瓏之戒。傳說上一代掌戒之人便是玄成太子，大荒一役玄成太子再一次出現在世人眼中，最終隕落，而今太子之位懸空，皇都又將掀起一番風雨。」一個面相威嚴的中年男人淡淡道。
姜聖聽到些許低聲言論，微微苦笑，他對於所謂太子之位沒有念想。
「你想參悟一番幽劍嗎？」姜詩云道。
「初入修行，怕是沒有機會。」姜聖答道，他只因神血復甦才邁入溶血之巔，又機緣巧合叩開神府之門，真正修行之時不在十二個時辰之內。
「怕什麼？天賦因人而異，曾有人只觀滄海卻悟出最強之勢，也有人第一次持劍便觸動心底揮出強大劍式，姑且試試。」說罷，姜詩云拉車姜聖臨近了黑劍。
皇室的身份終究高貴，姜詩云磕磕撞撞遭到了怒視，看清之際卻訕訕一笑，不敢與這個聞名皇都的小魔女對視。
很快就擠進了內圈，放眼望去，三個青色蒲團放在黑劍之前，淡淡青色微光垂落，又有一股沁人心脾的氣味沒入鼻中。
「青木蒲團嗎？」姜聖自《大明註解》之中識得，認出了此物的身份，這屬於頂級的修行蒲團，珍稀罕見，價值連城。
青木蒲團上，尚且有著三個人影盤坐，只見一人搖頭苦笑，站了起來。
「神國之劍深奧晦澀，至高劍道無法企及，以我的資質難以揣測。」這人苦笑，緩步離去。
「連將軍府的小王爺也不曾有資格能夠參悟幽劍嗎？」
「讓我小聖兒先行參悟！」姜詩云對著一個想坐上青木蒲團的青年輕斥道。
青年本搓著手想要坐上，這可是青木蒲團，家中也僅存一個，也只有皇室才有這樣的底蘊，一下子拿出三個青木蒲團。
清脆的聲音響起，青年轉頭看去，眼中有些怒意，當看到是姜詩云時，怒意趕緊散去，微微苦笑道：「哎喲我的小公主，怎麼又是你？你上次坑的我還不夠嗎？」
「這樣的身份竟然走進青樓，不覺得污染了武神世家的血嗎？」姜詩云冷笑，眼底深處卻有止不住的笑意，道：「武雨澤，你這樣的人就應該多吃教訓。」
「你大哥年紀輕輕被封為亢龍將軍，而他的弟弟卻在青樓廝混，真是丟臉。」姜詩云嫌棄地看著武雨澤。
「哎喲我的姑奶奶，你說話輕點，傳出去我還剩下什麼面子？」武雨澤苦笑道。
「輕點？」姜詩云冷笑，「你那點齷齪之事人盡皆知，你真以為皇都這麼多眼睛都是瞎的嗎？」
武雨澤臉色愁苦，湊近過來，輕輕地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以銀龍輔修武神經，以銀龍之血鑄成軀體，修得銀龍真相。」
「武神世家家主第二子，難不成沒有更好的選擇嗎？」姜詩云冷笑道。
「這這這。」武雨澤有些著急，道：「當時我哪知道這類亞龍如此之…….父親也曾告知，可沒想到以武道意志都難以壓下。」
「少說廢話，退開。」姜詩云一巴掌拍在武雨澤的臉上。
「你……」武雨澤大怒。
姜詩云冷笑，道：「怎麼？你再在我的面前放個屁試試？你的事我知道不少，全部抖給你父親，我看你怎麼善了？」
白衣少女氣勢凌人，武雨澤一下子癟了，苦笑道：「行，行。你是我姑奶奶，你們先請。」
姜聖看得無言。
武雨澤目光落到姜聖身上，嘿嘿一笑：「小公主，你自己也找了個俊俏的姘頭，還言論於我……」
他話沒有說完，姜詩云又是一巴掌拍在他的臉上，冷笑道：「這是我姜聖皇弟。」
一巴掌打響，武雨澤剛要發怒，聽到這番話，轉而化作笑容，道：「原來是姜聖殿下，幸會幸會。」
「幸會。」
「早聽說皇室迎歸一位少年人傑，想不到轉眼間就相遇。」武雨澤笑道，「姜聖殿下要是邁出皇宮，可以來找我，皇都遊玩之所我皆有一份熟臉。」
「跟你去青樓嗎？」姜詩云冷笑道。
「小公主別說笑了，我可是儒雅之人，怎會進出那等糜爛之處。」武雨澤哈哈大笑。
這使得姜聖無語，眼前此人臉皮著實太厚，與他身份不符。
談話間，忽然人群分流，在中間讓出一條暢空的大道出來。
卻見一個二十幾歲的青年走來，此人一襲黑色長袍，飄然白色長發不扎不束隨風而起，臉龐有稜有角，透著冷峻，孤傲不羈。
深邃的眼睦彷彿沒有焦距，不經意間流落出來的精光令人心悸，仿似沒有一人能夠入他眼底。人群分流，他的目光第一次有了落點，漆黑之劍印入他的眼中。
姜聖這才注意到，此人的身後背著一柄沉寂的劍。
「魔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