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暗流涌動
明皇的詔旨一出，皇都風起雲湧，暗流涌動。
玄成太子消失了幾十年，而今有了死訊，太子之位懸空，明皇將要再立太子。
這是皇都所有人對此的認識，而姜聖有了一個新的稱號，「聖劍」。
當然不入金丹，未成神輪，聖劍之力尚在襁褓之中，神府之軀沒有足夠的力量支撐聖劍。
但是沒有人懷疑聖劍之威，姜聖身穿黃金之甲力扛魔冢傳人，少年神靈的姿態依舊在人們的心頭浮現。
「姜聖殿下修到洞天之境，將成為第二個玄成太子！」有輩分極高的老一輩修士說話了。
「聖劍之姿不比當年玄成太子要差，或將成為太子。」
外界對於姜聖的評價極高，且不談姜聖拔出了幽劍，從他神血的濃郁程度來看，一但成長起來也的確有著繼承太子之位的可能。
當世這一代明皇膝下皇子在玄成太子之後終究不如人意，而今姜聖高調出世，這使得整個皇都為此震動。
太子之爭牽扯到了太多，背後亦有著許多家族的影子，像當今皇都三大世家，牧家葉家及武神世家，便是當年支持這一代明皇的幾個家族，如今成為望族。
姜玄成的死訊，以及姜聖的出世，這使得整個皇都從沉寂的狀態之中復甦，暗流涌動。
「乞丐之身，未經人事，想要爭太子之位尚且太早。」也有人這樣說道。
這使得人們想起了姜聖的出身，原本只是一介乞丐，生活凄苦，連字都不識幾個，在皇都這樣深邃的漩渦之中，能否立足還是兩說。
「神府之境卻得到了魔冢傳人的認可，我相信他會真正地成長起來。」有人力挺姜聖。
「陛下賞識姜聖殿下，但是歷代皇帝不會參與太子之爭，歷經磨難力壓諸位皇子才能成為太子。」
「當年的玄成太子太強勢了，壓得諸位皇子抬不起頭，但聖劍之力尚且羸弱，還不見得成長得起來。」有博識的老人侃侃而談。
「玄成太子失去蹤跡之後，已經有其他皇子蠢蠢欲動，大肆發展手下勢力，姜聖殿下出世是否有些遲了。」有人看見了這幾十年來皇子們的動作。
葉家。
葉神風靜靜地立於一個小院子之中。
眼前是一個老人，粗布黑衣，已經遲暮，蒼白頭髮散亂地垂落，靜靜地躺在一把由靈氣充足的靈竹打造的椅子上。
老人輕閉著眼睛，無聲無息，像是已經死去，氣息不曾有波動。
「姜聖。」良久，老人睜開了眼睛，輕輕地咀嚼著嘴中的名字。
「每一次皇位的爭奪，都是諸大家族間的一場博弈。」老人緩緩而道，「押寶在一位皇子之上，這將決定新帝上位之後家族的境況。」
「幾百年前葉家賭對了，明皇陛下的確是經天緯地，最終習成搏龍九式登基皇位，而我葉家也因此昌盛。」
「而今又要經歷這樣的事嗎？」老人的聲音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講給葉神風聽。
「這位姜聖殿下，你見過了，說說你的想法。」老人道。
「還太稚嫩，沒有城府，這樣容易吃虧。」葉神風恭敬地道。
「容易吃虧。」老人笑了笑道：「不吃虧又怎能成長。」
「他擁有了最好的基礎，他的神血，是最濃郁的，只有姜詩云公主能夠相比，可惜姜詩云一介女流，大明神國歷史上不曾有過女帝。」
「且姜詩云這般性格，不可能力扛眾議成為第一代女帝。」老人緩緩地道，「姜聖另有幽劍的青睞，或將成為第二個姜玄成。」
「我將暗影交給你，我的意思你應該清楚。」老人看著葉神風道。
「神風感激太上長老的青睞。」葉神風恭敬地道。
「時至今日，你依舊想要殺死他嗎？」老人問道。
葉神風不語，眼神渙散，記憶深處再次回蕩曾經的畫面，沉默良久，道：「是。」
「神龍的性格扭曲，他也的確害死了你們的父親，但我並不希望你們兩兄弟為此有了芥蒂，葉家同時需要你們兩個。」老人注視著葉神風道。
「他和我，不可能同時活下來。」葉神風斬釘截鐵地道，即便尊敬眼前的老人，但是他有他的底線，心中的執念不可能為之改變。
老人緊緊地注視著葉神風良久，似看到了葉神風的決心，最終輕輕地嘆道：「發生了那樣的事，我也的確不該勉強你。」
「既然你不願妥協，你也明確地知道我的選擇。」老人緩緩而道，「葉家的未來或將由你來抉擇。」
皇宮，這裡是姜夜的大殿。
寢殿內雲頂檀木作梁，水晶玉璧為燈，頂級白玉鋪造的地板閃爍著溫和的光芒。
姜夜倚在以真金打造的巨大王座上，旁有佳人作伴，美麗的宮裝女人將一顆晶瑩的葡萄溫婉地喂入姜夜的嘴中。
「聖劍。」姜夜享受著這樣的待遇，卻將心思放到了明皇的詔旨之上。
「當年你姜玄成壓得我們喘不過氣來，而今幽劍傳人又得父皇賞識。」姜夜臉色陰鬱，平日里掛著的溫和笑容不曾望見。
「聖劍，聖劍。」姜夜咀嚼著這兩個字眼。
「跟了你這麼多年，卻不知你有覬覦太子之位的意思。」宮裝女子道。
姜夜將女人摟進懷中，笑了笑道：「以前，姜玄成壓得我們抬不起頭，那時候我還小，但是皇兄們最風華的年紀都在姜玄成的陰影下逐漸流失。」
「而今姜玄成死了，雖然出現一個姜聖，但他還太稚嫩，我也並不是沒有機會，明皇這樣的位子，誰不想坐一坐呢？」姜夜笑著道。
「依我看，這姜聖也非同小可，連幽劍都被他取走，你想要對付他，恐怕沒那麼簡單。」女人道。
「他只是一個乞丐，他又懂得什麼？」姜夜緩緩地道，「他就像一張白紙，不曾有城府，但是怎麼填充，就是經歷所致了。」
「你要怎麼做？」宮裝女子有些擔憂，道：「陛下對於姜聖有著很高的評價，連黃金之甲都賜下，只為讓他與周求魔一戰，這代價未免有些大了。」
「歷代皇帝或許偏袒某一皇子，但絕不會過分參與太子之位的爭奪，父皇將落日熔金功與珍瓏之戒都賜下了，已經是莫大的偏袒。」
「他已經擁有了最好的基礎，若是折在我手裡，父皇也不會問罪，想要成為一代皇帝，需要的不僅僅是修為。」
「計謀，智慧，威望，這都不可缺失。」
「姜詩云將目光放到了姜聖的身上，是要有什麼作為嗎？」宮裝女子道。
「姜玄成亦是雲妃的兒子，姜玄成失去蹤跡之後，父皇時隔幾十年再次臨幸雲妃，這才誕下姜詩云。」姜夜冷笑道。
「雲妃的一子一女，竟然皆是絕世天才，前有姜玄成，後有姜詩云，姜詩云的神血濃郁程度不比姜聖差，可惜是個女人。」
「大明神國歷史上從未有過女帝，雲妃即便有意培養姜詩云，卻也有心無力，女子成帝，這將受到皇宮深處那些老古董的強烈反對。」
「他們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女子成帝，對於那些老古董來說，太荒誕了。」
「姜詩云親近姜聖，是否有著什麼目的？」宮裝女人道。
「雲妃和姜詩云如今的地位很微妙，畢竟當年的姜玄成是雲妃的兒子，女子成帝這樣的說法亦不能說絕無可能。」
「別看姜詩云在皇都里胡作非為，暗地裡不知道有多少眼睛盯著這對母女。」
「但是不會有哪個家族押寶於姜詩云，畢竟女帝這一說法模稜兩可。」
「姜詩云尚未成長起來，姜玄成亦傳來死訊，他們母女二人獨自在皇都的大漩渦之中搖搖晃晃。」
「姜聖的出現正好給了她們喘息的機會，外界將注意力全部放到了聖劍的身上。事實上姜詩云可能對於成為女帝也不見得有想法，她在皇都這般作為，就是為了告訴世人這件事。」
「但是她這般想法，在別人那裡就是兩說了，或將被認作偽裝，而姜聖是一張白紙，比我們這些久經處世的皇子要乾淨，且擁有最好的底子，或許雲妃與她已經押寶於姜聖。」姜夜侃侃而談，目光深遠而悠長。
「久隨殿下，卻不知殿下有這樣的遠見，將皇都的形勢看得如此透徹。」宮裝女人發現了姜夜的變化。
「皇都已經不再平靜了，除了那些已經封王遠在封地的老一輩皇子，百歲以下的皇子或許都將角逐太子之位。」姜夜輕輕地撫摸著宮裝女子的身體，緩緩地道。
「他們之中或許有人的獠牙伸得比我的還長，沒有一個皇子是簡單的，背後皆有人暗暗操作。他們一直在等一個機會，玄成太子終於有了死訊，聖劍尚且無力，現在就是他們的機會。」
「殿下深謀遠慮，這一代太子之位將屬於殿下。」宮裝女人笑靨如花，輕聲道。
姜夜哈哈笑了一下，將宮裝女子輕輕抱起，來到床榻之旁。
「還是你最懂我。」
（或許有人覺得輩分紊亂，楊寒是楊聖他爹，姜玄成被楊聖當爺爺，姜詩云是姜玄成妹妹，現在卻是楊聖的他姐姐。。。。。。但是強大者在世幾千年，輩分這種東西還真的說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