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她（卷終章）
魔氣衝天，黑雲狂涌，古老的大碑在虛空之中浮沉，在那風暴之眼之中，一道黑衣身影佇立，青絲飄蕩，在其中搖曳。
臨近白色骨海，終於能夠勉強看清其面容，魔氣朦朧之中，是一個少女，肌膚勝雪，與漆黑之氣互襯，緊閉雙目，明凈如塵，三千青絲在魔涌之中舞動，像是一個不世的魔女。
她像是雨曦，又發生了變化，雖緊閉雙目，氣質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透露出一種妖艷，有漆黑魔紋在她白皙的臉龐上微妙綴，顯得邪氣凜然。
「雨曦，是你嗎？」姜聖高喊，卻沒有得到回應，黑衣少女仍舊處於閉目狀態，眾人露出訝色，望向姜聖，發生兩人所穿屬於同一款黑衣！
「姜聖殿下，她是誰？」有人發問，因為黑衣少女與古魔碑在一起。
「城的一個女孩，在我歷練之際所識，與我一同被捲入扭曲的時空之中，這些日子都不曾找到。」姜聖解釋，目光一直停留在雨曦的身上。
「原來如此，我大致明曉。」無天帝低語，他立於銀色大龍的頭，臨近白色骨海，首先遭到了魔氣的侵襲，但是他全身落下一道道輝芒，有一種萬法不侵的味道。
「前輩知道什麼？」姜聖沉聲道，身後，月遙星亦認出了黑衣少女，眼睦之中露出擔憂，緊握秀拳。
這時，異變突起，遠處洶湧的魔雲之海抖動，有芒刃斬開魔雲，一柄漆黑的劍身探頭，指向古魔碑！
萬道劍氣宛若流光般墜落，恐怖劍氣的海洋頃刻間將古魔碑籠罩。
「魔劍！」姜聖大驚，認出了這一柄漆黑之劍，因為他曾持劍穿戴黃金之甲與周求魔一戰，清晰地記得魔劍的劍意。
天空都要被撕裂，魔涌之處，萬道劍氣狂噴，恐怖的劍意籠罩古魔碑，周求魔自雲頭邁出，持魔劍踏空而來，漆黑的睦子冰冷，讓人不寒而慄。
「周求魔！」陳青帝沉聲道，他曾見過此人與劍道大師論劍，亦聽了他的事迹，從魔冢之中邁出。
「周求魔？魔冢傳人？」眾人大驚，亦聽過這個人物，最終幾年在東荒掀起過一番風波，斬過不少劍道高手。
「魔冢傳人持魔劍殺向萬古第一魔的魔碑？」
古魔碑大震，吞吐無窮無盡的魔氣海洋，有一種無敵的大勢迸發，只見魔海之中無數只漆黑的魔手探出，捉拿了一道道劍氣，最終握碎。
白色骨海浮動，森白的骨頭蠕動，漫天的白骨堆積，最終化作一頭冰冷高大百丈的人形骷髏，發出無聲的咆哮，持白色骨劍劈向周求魔。
周求魔的軀體在這一刻顯得渺，但他不慌不忙，冰冷的睦子視線不曾轉移，手中魔劍吞吐劍氣，以他為中心化作一口漆黑劍蓮迸發，在大勢之中搖曳，吞吐鋒利芒刃。
砰！
魔劍劍氣瞬殺了這一頭人形骷髏，漫天的白骨紛飛，但是又有部分骨海涌動，一道道白骨之影站起，有的化作人形，有的化作凶禽，有的堆積成百丈魔猿，宛若要演化出昔日一戰的大勢。
這一個個白色骨架吞吐陰冷的寒芒，在白色骨海上踏行，最終指向周求魔，但是魔劍垂落朦朧魔氣，恐怖的劍意化作一道幾百丈的劍刃橫掃而去！
所有人都呆住了，這一戰比之陳青帝大戰森林霸主還要震撼，渺的軀體在白色骨架之間疾行，一道道魔劍劍氣將白色骨架橫掃，什麼人形骷髏，什麼凶禽骷髏，皆擋不住一劍。
「洞天之境的他，是怎麼做到的？」有人低呼，看出了周求魔的修為，但是他亦處於洞天之境，卻不覺得在全部戰力下能夠擊碎一頭巨大骨架。
「魔劍，魔劍復甦了，亦壓制了古魔碑的規則，因此他不被侵襲，壓制神通。」這樣的話語聲令眾人一驚，想起了周求魔的身份，從魔冢邁出，是這一代魔劍的掌控者。
眾人望向周求魔手中的漆黑之劍，陰冷的寒芒閃爍，吞吐著濃重的劍意，在這股劍意麵前，什麼神通，什麼道法，一切都成枉然，就猶如此刻周求魔橫掃白色骨海一般！
「魔劍嗎？」無天帝背負雙手，站在銀色大龍的頭，他們這一行人站到了白色骨海的邊緣，還未曾晉入，這時的白色骨海堪稱恐怖，漫天的白骨崩飛，有無數強大的骨架不斷站起來。
「周求魔亦被扭曲的時空捲入嗎？」姜聖望向那個男人，曾向他邀戰未來，因為聖劍亦不凡，是一種新生的強大劍道，倘若發展起來，連周求魔都不得不重視。
周求魔化作漆黑劍蓮，將白色骨海擊沉，一道道劍氣橫掃森白骨架，最終臨近古魔碑。
這時 ，黑衣少女睜開了眼睛，漆黑的睦子迸射出無盡霞光，她蓮步輕移，白皙的手掌按到了古魔碑的碑身上，無窮的大勢化作一片海洋，古魔碑大震，吞吐一種磅礴的道法，鎮壓而去。
黑氣垂落，周求魔身軀大震，魔劍綻開芒刃，切割向這一片道法海洋，他的睦子漆黑冰冷，白色長發在風暴之中狂舞，猩紅瀰漫，此刻化作血紅色飄蕩而開。
這一幕曾在皇都發生，姜聖看在眼中，知道周求魔已經將魔劍劍意揮發到巔峰，漆黑的魔劍迸射劍芒，一劍斬出，萬道浮沉。
黑衣少女不語，催動古老的魔碑，雖已殘破，但是仍舊無敵，以仙帝之血書寫的血字迸射熾烈的芒光。
最終，兩者在虛空之中相遇，產生了前所未有的大爆炸，無窮魔劍劍氣化作芒刃四散開來，天空那一際魔雲收縮亦在膨脹，發生了劇變。
周求魔大口咳血，自魔雲之中現身，血色長發狼狽地披散開來。
「輩。」黑衣少女的聲音清脆悅耳，但宛若有無窮的道紋交織，化作沉重的大道之音落下，讓人心頭巨震。
「何謂魔？」周求魔睦子冰冷無光，雖顯得狼狽，但依舊強勢。
「我就是魔！」黑衣少女的聲音在魔雲間交織，所有人此刻都獃滯了，畫面在腦海之中瘋狂交織，望到那個掌控古魔碑的黑衣少女，最終有人驚呼：
「她便是萬古第一魔！」
這樣的話語聲宛若沉重的大鎚敲擊在人們的心頭，所有人都失神了，那一個書寫「此身凌霄破蒼穹，飛升羽化我為峰」的萬古第一魔，竟是女身？
「或許是萬古第一魔的傳承者，姜聖殿下曾與她同行，她不可能是萬古第一魔，且過了無數個歲月，即便是萬古第一魔，也不可能長存下來。」有人搖頭，這樣的話語太過荒誕，讓人無法信服。
「這不見得，無天帝亦以一個方式再現，萬古第一魔或許真的歸來了，且除了那個無敵的魔頭，誰敢言我就是魔？」卻也有人道，這不無道理。
「雨曦。」姜聖目光獃滯，憶起他與雨曦的曾經，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那個笑起來完成月牙兒的少女，那個抱著他手臂耍無賴的少女，竟可能是萬古第一魔？
這出去簡直荒誕，但是黑衣少女的確掌著古魔碑，身上與他相同的黑色衣衫亦是自己曾贈予，她發生了劇變，眼神早已不一樣了。
扭曲的時空爭對的便是雨曦嗎？而自己與月遙星則是被無意捲入，這也使他與月遙星躲開了洪流大炮的一擊，但其他這些人又是如何來到魔土之上？
這時姜聖憶起聚寶間的老人，從第一眼姜聖便看出了其不凡，且他將功法與戒指贈予雨曦，這些年一直照顧雨曦，在他那裡能夠得到答案嗎？
「可惜沒有生在同一個時代。」周求魔搖頭，這一戰是魔劍的意思，想要見一見萬古第一魔的風姿，因為它由魔君所鑄成，號稱萬古十大劍之一，但是魔君與萬古第一魔處兩個時代，不曾碰面。
「無天。」黑衣少女望向銀色大龍頭的無天帝。
「原來一切早已緣定。」無天帝輕語，意味深長，但是沒有人聽得懂。
這是大人物間的對話，此刻眾人沒有人敢話，甚至連大氣都不敢出。周求魔亦看到了姜聖，目光對碰，輕輕地了頭。
忽而，遠方的天際，一片片魔雲瘋狂涌動，一道道血色的陽光破開雲霄！熾熱的氣息只在一瞬瀰漫了整片時空。
終焉熾日！
眾人大驚，因為以他們身處魔土這些日子所判定，還不是血陽升起之際。
黑衣少女與無天帝的目光望向天際，睦子冰冷。
「將他們送離。」無天帝道，黑衣少女掃視，輕輕地了頭，白皙的手掌揮灑魔氣，白色骨海劇烈震動，森白骨頭自兩旁退開，一條混沌氤氳的道路出現在眾人的眼前。
眾人大喜，有人率先邁步，沒入了氤氳氣息之中，背影消失在視線中，而後大部分人湧入。
遠方天際，終焉熾日終於全部展露，古老的人影站了起來，陳青帝瞳孔微縮，熾陽的後方，一個人影跟隨，冷月！
「速速離去。」無天帝道。
陳青帝睦光陰沉，邁向氤氳道路。
「雨曦，你還是你嗎？」姜聖邁入道路， 最終高喊，問了出來，視線開始扭曲，但宛若看到一張熟悉的面容在他的眼前，一滴清淚落下，被他抓入手中。
「哥。」
姜聖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