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穹宇裂縫
而後幾日，姜聖苦修古甲之中的雷法神通。
對於修士本身而言，修為固然重要，但神通亦不可忽視，強大的法門能夠極盡地提升戰力，因此有人跨境而戰。
雷池祭壇逐漸完整，但核心一處仍舊不起波瀾，姜聖有一種奇妙的感覺，他所得到了部分經文只是雷法微不足道的部分，真正強大在於雷池祭壇的中心，而這一部分殘軀。
因此他喚來林一。
林一是那些家族所贈侍衛，憶起婉兒，所幸皆賜姓為林，以序號編織，這是月遙星為姜聖決定。而林一屬侍衛之中最強大一人，達致神輪巔峰，統領了所有侍衛。
林一由葉家送來，亦屬於最忠心的一人，因此月遙星將大局交給他掌控，廣聖殿的部分運作由林一掌管。
「你派一些人出去，到各大商行亦或是拍賣行詢問，是否有關於古甲的消息。」姜聖將古甲碎片取出，林一捏在手中細細觀察一番，而後恭敬地離去。
古甲碎片連金似雪亦在尋找，但也只遇見姜聖手中這一枚，這樣的尋找姜聖並不抱任何希望，但終究想要做出嘗試，每一枚碎片都能夠讓雷法更加強大，倘若尋到核心之處，也許會發生難以想象的變化。
普通的神通功法已經無法引起姜聖的關注，他本身修行落日熔金功，無論是衍生的力量或者神通皆很強大，也只有古雷法這樣的神通能夠讓他動心，對於實力有著顯著的增幅。
事實上，姜聖對於神國的搏龍九式有著念想，這一術法由第一代明皇開創，歷史上第一代明皇只活了數百年，以生命的代價推演出搏龍九式，而無數年傳承下來，也只有第一代明皇和現任明皇在這一術法上深入。
搏龍九式專修肉身，傳聞九式功成，即便是真龍也能以肉身搏殺，但這一術法對於肉身的要求極高，且深奧晦澀，無數年傳承下來只有兩代明皇悟徹便足以見證，且其中一位還是開創者。
搏龍九式被皇宮的老人緊握在手中，少有傳出，也只有每一代明皇才有機會一觀，因為這需要無與倫比的悟性與肉身，尋常皇室後裔即便擁有古經文亦無法修行。
古甲碎片短時間內不會有消息，姜聖便沉寂下來，徹底陷入苦修之中，每一刻都沒有浪費，他需要將自身實力最快的提升，即便濃郁神血在身，依舊覺得不夠。
姜夜短時間內應該不會有什麼動作，這一番他可謂元氣大傷，本想接著宴席宣告自身的存在，以洞天之境的修為宣戰姜聖，得到人們的目光，卻不想姜聖與金亦寒戰成平手，再一次成為了皇都的焦點，而姜夜則似乎被人遺忘，反而被有心人稱作始作俑者。
姜聖無需著急，因為黑暗之中雖然有神輪、洞天甚至越過洞天之境的強者在走動，但有明皇的庇護，絕不會有躍過一定境界的強者忽然跑出來將姜聖一巴掌拍死。
且姜聖亦心知肚明，明皇的意向傾向於自己，自己是神血與銀血的混血，未來強大之日難以想象，之所以未立太子，只是因為自己尚且年幼，且威望不夠，即便是明皇，也不能力排眾議肆意立得太子，無論是皇宮深處的老人，還是神國的人民，都需要看到太子的能力。
當然這並不是說姜夜等人便沒有機會，姜聖深知帝王心術的可怕，即便明皇而今將目光放到自己身上，他造就了自己，給了自己最好的基礎，如果連這樣都敗在其他皇子手中，既證實了自己的無能，亦證實其他皇子的能力。
相比於一昧的強大者，所謂帝王更適合由權謀者來做。
姜聖陷入長久的修鍊之中，落日熔金功的奧義被逐漸明悟，古雷法亦緩緩精通，同時體悟聖劍劍意與皇甫天宇的劍意，甚至他大膽猜想，兩種劍意並不曾重合，倘若真正相融，是否會更加強大？
於是他開始實踐，定光劍過於強大，他便取來枯木樹枝，細細體悟皇甫天宇的劍意，而後將聖劍之意貫徹進去，從一開始無數次失敗，到最終有了些許苗頭。
同時，他亦在揣摩自身的劍法，有時夜深人靜，他將所謂聖劍劍意，萬物劍意皆拋棄，沉浸入某一種空靈的狀態，將一切忘卻，只劈斬出最基礎的劍招。
這屬於最枯燥的修鍊，但姜聖不曾停止，聖劍劍意與萬物劍意畢竟屬於他人，他想要的劍道，如果能夠以自身為中心，囊括兩大劍意，才稱得上自身的劍意。
但這無疑是一個浩大的工程，無論是聖劍劍意或是萬物劍意皆由一代劍道大師開創，姜玄成的劍更是被明皇讚許，稱作神國之劍，而皇甫天宇這些年雖然沉寂下來，心境枯寂，卻將劍意修到了極致，也不知達致怎樣的地步。
時間緩緩流逝，古甲碎片尚且還沒有消息。
這一日，姜詩云到來，一抹長擺紅裙動人，冰肌玉骨，白皙的皮膚折射出迷人的光澤，她找到姜聖：「我收到一個消息，也許與你所經歷的魔土有部分關係。」
姜聖眉頭輕皺：「說。」
「有一片地域的穹宇被莫名的力量撕裂了，魔氣與血色光華吞吐，有紅日血陽沉墜，是一幅可怕的大道景象，但只是一閃而逝，被部分修士捕捉到，且穹宇之中的確存在一個狹長的缺口，久久無法癒合。」姜詩云說道。
「魔氣，血陽。」姜聖沉聲，憶起魔土上的經歷，這的確十分相似，雨曦化作萬古第一魔，無天帝復甦歸來，離開之際有無敵的人影推動終焉熾日而來，有黑暗古地邁出的冷月跟在後面。
最終無天帝催促眾人離開，姜聖只看到部分景象，但毫無疑問，無敵的人影帶著殺氣而來，將整一輪血色大陽推來，幾乎要將整塊魔土點燃，或許在他們離開之後，魔土展開了一場難以想象的戰爭。
帝者都有萬年之終，但這些只存在於傳說之中的強者卻紛紛以逆天的手段歸來，是想要延續無數年前的鬥爭嗎？雨曦的前世靈慧復甦，而今原本的雨曦是否還算存在？
即便直至今日，姜聖還是無法相信那一活潑的少女竟是歷史上那一尊可怕的魔影，被世人稱作萬古第一魔！
歷史上出現的魔道帝者數不勝數，但也只有她才敢自稱萬古第一魔，且毫無爭議，古魔碑曾被她親手以此鎮殺幾位帝者，並以帝血在古魔碑上書寫心中的豪言壯志。
「只有這一段景象嗎？」姜聖問道。
「那一片地域已經有許多修士聚集，因為狹長的穹宇裂縫之中灑落了不少東西，有人挖掘到了殘破的古器，屬於仙主層次，那其中蘊藏著部分仙金，因此有許多人聞風而去。」姜詩云說道。
「我想要去看一看。」姜聖稍作沉思說道。
穹宇才被撕開，這意味著那一場大戰也許持續了數月之久，直至今日才見出分曉，而萬古第一魔如今怎樣？無天帝呢？推動終焉熾日的人影？從黑暗古地之中邁出的冷月呢？
姜聖的心中存在著許許多多的疑問，雨曦算作友人，流蘇城外危急時刻仗義挺身而出，最終被一同捲入魔土之中，姜聖亦擔憂她的安危，萬古第一魔到底以怎樣的手段歸來？先前的雨曦是否還存在意志？
「那一片低語處東荒中部，已經遠遠越出大明神國的疆域，到時姜夜等人如果下狠手，只怕沒有人能救你？」姜詩云說道。
「只是去看一看而已。」姜聖搖頭，「一昧修鍊亦達到了瓶頸，藉此機會出去磨礪一番，也不失為作為好事。」
而今姜聖依舊步入金丹四重的境界，神血名不虛傳，為他帶來無與倫比的修鍊速度，且建立在牢固的基礎之上，他的氣息不曾虛浮，反而紮實深沉得可怕。
「也罷，但還是需要遮蓋樣貌。」姜詩云點頭，手中戒指流光溢彩，閃爍之間一張透亮清澈的面具浮現在手中，隨機丟給姜聖，「這由洞天境的荒獸皮膜做成，連洞天之境的修士以神念探測也未必能夠滲透。」
「神血以及落日熔金功的施展也需要謹慎。」姜詩云叮囑，姜聖輕輕點頭，將面具搭在臉色，一股冰涼清澈的氣息撲面而來，質感舒適，再一次睜開眼睛，儼然已是一個清秀的少年，普通平凡。
「只以肉身行走即可，無需施展什麼神通。」姜聖心中默默道。
「直接以大瞬息術到傳送陣的位子，我便不送了，以免引起他人的注意。」姜詩云說道，紅裙飄動，宛若仙子臨塵，美艷動人，她轉身而去，步伐輕盈。
與張韻寒道別，姜聖施術，支付了部分代價后，便邁入了傳送陣之中。
「姜聖離開了皇都？」姜夜佔了起來，一個處於黑暗朦朧之中的人站在他的身前，一幅畫面浮現在他的眼前，正是姜聖所化的少年模樣。
「機會已至。」皇甫世家之中，皇甫家主背負雙手說道。
「死，聖劍必須死！」牧家之中，牧家二把手的夫人面露猙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