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八章 「偶然」撞見
此時幽暗的密室里,皇后剛與大將軍翻雲覆雨完,兩人緊緊的依偎在一起,地上落了一地凌亂的衣物。大將軍緊緊的摟著皇后,把下巴抵在皇后的額頭,他是當真喜歡皇後到骨子裡去的,哪怕她嫁了人,還是皇后,都要冒著生命危險時常來與皇后幽會。大將軍之所以會幫太子,其中最為主要的原因是殺了皇帝和睿王后,他才可以沒有任何畏懼和皇后在一起。
「睿王近來越發對本宮不滿,在皇陵的時候居然還對本宮說那些話,你說,他會不會是已經看出來些什麼?」皇后緊摟著大將軍,生怕他離開。在冰冷的宮廷中,皇后對皇帝早已沒有奢望,對那些企圖得到皇帝寵愛的女人,她會一一對付不過是感到不甘心,她得不到的東西,別人怎可以得到,那些人就應該被她踩在腳下,沒有超越她的資格,她何等家世,就憑她們,還想爬到她的頭上來撒野是嗎?
睿王對皇后針鋒相對,越發劍拔弩張,說話若有若無的在暗示什麼,讓皇后不由得想起乾陵的事情。如果睿王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那事情可就拿到了,前面只是一個淑妃,睿王尚且能夠為了乾陵忍上一二。乾陵沒了之後,睿王相當於生無可戀,怎可能還會再放任他人去傷害他,已經失去的無法挽回,睿王不會再讓她繼續傷害他身邊的人。皇后的下一個目標表示寧雪飛,想要殺一個人,首先你得摧毀那個人的信念,讓他失去還手的力氣。
「就算知道了他也沒有辦法把我們怎麼樣,單憑他的片面之詞,就算皇帝相信他說的話,群臣都不會相信,這關乎國家大事,加上我的人也折損了一半,沒有確鑿的證據,大家只會認為睿王是在胡言亂語。」大將軍可不會怕睿王,他們暗算睿王那麼多回,睿王會猜想著是他們並不奇怪。知道真相的人並不可怕,可怕的是那個人手中有確切的證據,而睿王的懷疑以及確定在眾人面前不過是一個猜想罷了,哪有人會為沒有根據的事情支持你。
「那個小子把本宮欺負的,倒像皇帝是他似的,本宮這心裡都快難受死了,好在還有你陪著本宮。」皇后甜蜜的靠在大將軍的懷裡,笑的很是幸福。大將軍無聲的嘆了口氣,他在有什麼用,他們的關係還不是見不得人。真希望有一日他可以不用再顧慮任何人的目光和言辭,與皇后光明正大的出現在眾人面前,並且向他們宣布,皇后便是他的妻子,不知那天什麼時候才能到來。
「你在裡頭待了也有些時間,我們還是快些收拾一下,你不是說最近心情不好總是胸悶嗎,既然如此我們就出去走走。待會我在水苒亭等你過來。正午的時候那邊沒什麼人,並且衛兵不駐守巡邏那一塊地方,我們大可放心。」大將軍眼神曖昧的看著皇后,皇后羞紅了臉低下頭去,不好意思抬頭直視他,慌亂著下榻收拾掉落在地上的衣物匆匆套在身上。嬌羞如此時皇后,讓人看不出她曾經那般猙獰。
睿王帶著皇帝一路向前走著,一路上兩人什麼都沒說,睿王不開口,皇帝根本不知自己說什麼才是妥當。不知是從何時開始,皇帝與睿王的對話逐漸變得提心弔膽,小心翼翼,就怕自己一不小心說錯了一句話,因此被睿王厭惡反感。他和睿王的父子之情已經太脆弱,再也經不起任何的考驗。他們的關係,如同一座岌岌可危隨時會倒塌的房子,風輕輕一吹便會崩塌。
其實皇帝的感覺是正確的,只是他意識的太晚,假若他早點意識到,他們之間的關係就不會發展到今日的地步。對皇帝而言,睿王怕是他此生最懼怕的人,戰戰兢兢,就怕哪日睿王不再理會他,真的和他斷絕了關係,天知道今日睿王來尋他時,他的心裡有多開心。可是睿王此時的不言不語,讓皇帝感到很窘迫,雙手緊緊握著,像個犯了錯的孩子,睿王全程都在注意周圍的人來人往,記得之前那個地方他來過一回,方向隱約記得。不知道計劃會不會成功,大不了失敗再另闢蹊徑,路可不是只有一條。
皇帝不知睿王要去哪裡,只是靜默的跟在他身後,睿王想去的地方,他都會陪著,其他的東西皇帝也許給不了睿王,唯獨陪伴,很可惜的是他給的起的,從來都不是睿王想要的。皇帝腦海里不停的浮現小時睿王最喜歡撲在他的懷裡撒嬌,和他說著這些天夫子都教了他什麼有趣的東西。那時的睿王,樂於向皇帝訴說他的見聞,他們的關係好到不止是父子,更加像兩個知己,一個喜歡聽,一個喜歡說,有多久,皇帝沒有再聽過睿王津津樂道的和他說自己遇見的那些趣事。
待皇帝回過神來時,眼前已是一片座水亭,水苒亭三個字躍入眼帘。水苒亭不是特意建造,似乎是皇宮建起來的時候水苒亭就已存在,水苒亭距離眾多寢宮偏遠,因此偏僻。簡陋的小亭是用木頭做成,並不是什麼名貴的木材,奇怪的是經過多年的侵蝕,水亭並沒有因此腐朽,只是外表的斑駁,向世人展示了它所經歷的滄桑,總有些人,你此生都無法理解他如何度過一生中的風雨,但他就是如此堅強的挺過了多年來風風雨雨中的磕磕絆絆,坎坷對於他來說,不過是人生中佔了一小部分,但不可缺少的磨練。
磨練會讓他越發成熟,堅定,但是永遠都無法把他打倒。「說來,近幾年真的發生了很多事情,本王時常會覺得,本王還是以前的樣子,沒有長大,個子小小的,無憂無慮,沒有什麼顧慮,永遠不知道危險是什麼,更不用擔心何時會有人來害本王。可時光催人老,紅了櫻桃,綠了芭蕉,而本王早已不是以前的樣子。想讓時光停留,不過是不切實際的臆想,沒有盡頭,沒有結果。」
睿王走到亭子里自顧自的坐下,也許是許久沒有人來水苒亭,桌椅上蒙了一層薄灰,睿王的記憶就有如這布滿灰塵的水亭,無人問津,而睿王亦不想提及。灰塵下是斑駁的傷痕,提起來做什麼呢?把你的傷口血淋淋的呈現在他人面前博得他人的同情嗎?睿王並不想那麼做,他的過去成為他心裡致命的傷痛時,並不想讓任何人知道,就連對寧雪飛,睿王都極少提及自己的過往。發生的事情已經發生,時光是無法倒流的。
「可終歸是變了啊,本王看著原本天真無邪,善良純真的乾陵披起戰甲,手拿長槍在戰場上叱吒風雲,在腥風血雨中置之死地而後生。她在血中成長起來,變得成熟,殺伐果斷,不再是從前哭起來需要人安慰的小女孩。她的路越發的光明起來,拋開公主的身份,成為一名讓人敬佩的女將,也看著她逐漸變得不愛笑,總是綳著一張臉,記憶力的她不是這樣。我看著她功成名就,還記得她曾紅櫻長發,站在城樓上對我說,以後就由乾陵來保護皇兄。她護了本王一輩子,最後戰死沙場,本王都沒來得及見上她最後一面,最後一句話都沒來得及說。」
說著睿王的眼眶有些泛紅,就連本王都不自覺的換成我,只有說起乾陵的時候,他才能變回原本最真實的自己,人便是如此的罷。在的時候還未什麼,直到常伴你的人離開了,才知道原來她在你心中如此重要。睿王不止是把乾陵當成自己的妹妹,有時更覺得乾陵是他需要愛護的女兒。
為了王祈的事他們徹底鬧翻,睿王氣的要和她斷絕了兄妹關係,於心不忍吧,最後還是沒有說什麼,加上王祈求情,他沒有再計較。之後沒多久乾陵就去了邊關,去就去吧,睿王這麼想。等到回來的時候所有的事情都過去了,他們可以重修舊好,乾陵還會再輕喚他「皇兄」,不曾想那日一別竟成了陰陽相隔,這也許會是睿王今後最大的遺憾,想起乾陵的時候,他再也開心不起來,不會再念叨著,那個丫頭什麼時候回來。不會再擔心著,邊關住在營帳里,冬天的時候天寒地凍的,想必非常寒冷,她可有穿的多一些。
「多年來礙著太子和皇后的勢力,你手中的兵權無法與他們抗衡,在很多事情上有心無力,這些本王都明白,但本王還是恨你,在你的眼裡,我們竟是連江山都不如的。倒是本王多想,我們不過是你的子嗣之一,你後宮佳麗三千,怎會愁後繼無人,與你的江山社稷相比,根本不值一提。」皇帝坐在睿王的對面,靜靜的聽睿王說著,睿王說這些的時候,皇帝彷彿看到乾陵就在他的面前一步步的長大,而他從頭到尾都沒有對他們盡到作為一名父親的責任。
「其實你也知道的吧,乾陵的死沒有那麼簡單,從她的傷口上可以看的出來,只是以有所顧忌,並沒有去查這件事情的真相……」皇帝雖沒保護過睿王,睿王卻對他極為了解,他們對於皇帝來說不比江山重,卻是他的命脈。乾陵哪怕是真的意外戰死,皇帝都會派人去查事情的來龍去脈,更不用說這次乾陵的死太過蹊蹺,讓人難以不去懷疑。
皇帝驚恐萬狀的瞪大眼睛看著睿王,不知是為他知道乾陵事情的端倪,亦或者是睿王知道這些卻沒有和他說,也許還有其他的,而睿王說出這句話時,皇帝分不清自己心裡的感覺是怎麼回事,覺得很複雜,可又說不出感覺是怎樣的。就在兩人相對無言時,一旁的牆后忽然傳來了一些聲音,睿王立即站起來,對著發出聲音的方向吼道:「是什麼人,膽敢在此偷聽,最好自己出來,別逼本要親自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