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慕溫重重的咬住那個“死”字,這是什麽意思,是在提醒我嗎?還是在警告我!
我沒好氣的斜眼看他,“哼”了一聲之後揚長而去。慕溫搖搖頭,緊跟其後。
街角轉彎處一個白衣飄飄的身影默默地矗立著,輕輕的問自己:“言兒,真的是你嗎?!為何相見卻不相認呢。”
哦,bingo。這貨不是別人,就是鍾力。當然化成那副鬼樣子的我自然是不易被人認出來的。再加上當年在木府為女婢時,慕天安將我身上所有值錢的東西全部扒拉了以作私人收藏,包括慕天南送我的定情信物——雕琢細致的玉葡萄手鐲。
通體透亮無比,玉的質量好的吐血。冬暖夏涼,戴在手上洋氣慘了,所以我常年戴在身上。慕天南說過,這玩意兒我以後幹脆就不取下來得了,當做身份識別碼了,今後見物如見人。
當然這麽具有標誌性的宣告所有權又影響視覺心情的飾物,怎能入得了醋缸子慕天安的發言,老早就被他給扒拉下來了。據說……後來,它出現在了魅兒的手上。可能,也許影衛就是憑借這個手鐲初步確認那一日被下葬的女子身份的吧。
其實我一直很好奇,慕天南究竟是出於怎樣一種心態,要將我燒死在慕天安的房內。這樣他就會很開心嗎,他開心毛啊!
不過這樣也好,用另一個身份繼續活下去,貌似,我心裏的也就沒有那麽大的壓力了。隻是魅兒她……哎,如今想來都是滿心的嗟歎。
我靠,天下第一大幫派就是不一樣,人數果然眾多。這才多大會兒啊,就已經坐無虛席了,滿目和諧的長老慰問小的們的畫麵了。
我們剛一踏進去,全體人民立馬停下歡樂有和諧的交流,轉過頭帶著仇恨已以及明顯排外的情緒看著我們。意思很明確,一個字:滾!
我斜著腳踹了慕溫一下,咬住嘴唇麵帶微笑的湊近他抱怨道:“來晚了來晚了,沒位置了,看來我們隻能去別的地方睡了。”
慕溫輕輕的說道:“王姬,去吧,卑職相信你一定有辦法幫我們搶到一席之地的。”
我瞪大雙眼看著眼中飽含著信任的慕溫,感動的一塌糊塗:丫的這時候相信老娘了,早的幹嘛去了呀。說了叫你早點兒來把扁擔扔這兒先占個地兒了吧。
“王姬,兮源同扶蘇都曾在走前跟卑職交代過:如若有一天真的很榮欣的能夠跟著您混了,一定記得臉皮厚一點兒、情緒猥瑣點兒。”
慕溫還在滔滔不絕、孜孜不倦的勸解著我——不僅為我解答了為何他能在這一瞬間,轉變的如此猥瑣。同時還煞有介事的為我做著心理疏導,教導我放下心理包袱,相信自己的能力:隻要出手必然能成功。
天喃,兮源、扶蘇我真的好感動喃,你們竟然在走前還不忘幫我從雪衛中發展一些小弟,真的,好兄弟!等到有朝一日再見到你們的話,我一定毫不猶豫的走上前去,對準你們挺拔的鼻梁一人賞上重重的一拳的。
“誰是這片兒管事兒的啊,快出來說話。”
媽的,話還沒有說完我就已經開始冒虛汗了,雖然現在我叉著腰一臉要打群架的模樣——其實我才是最虛的那一個好不啦。看著廟裏麵這群人,雖然邋裏邋遢可是明顯就是有組織有紀律的一群人喃。這家夥,要是真的幹起架來我隻有抱頭鼠竄的份兒。
廟裏麵的人麵麵相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隨即爆發出了震天動地的嘲笑聲,你知道嗎,就是那種發音為:“哈!哈!哈!”。行為很誇張,表情很欠打的那種笑聲。
隨即從廟裏麵走出來一位很邋遢的,年紀看上去也不大,頂了個天能有個二十七八歲吧。可是由於常年木有洗澡,所以頭發很長而且雜亂無章,泥巴也已經深深地與頭發融為了一體。他揚起頭,張開五指舉起手來,於是……下麵的人立馬噤聲了。
那一刻,鴉雀無聲,讓我深深的為這一個集體優秀的組織紀律性所驚歎。隨即他用手指著我,衝我高喊道:“我就是這裏管事兒的,不光是這個城,這方圓百裏的乞丐都由我管。”
我擦,混黑道的哥子啊,你傷不起。瞧瞧那一身的泥巴,你再瞅瞅人那厚度,你一般人敢嗎?!
我立馬點頭哈腰的衝著他說道:“我一看您就是那管事兒的,瞅瞅您那器宇軒昂的臉。”
緊接著我發現那被一層厚厚的泥巴所覆蓋的臉上,帶著一種如同在看一個有趣的玩具似的表情。他不做聲隻是靜靜的看著我在廟門口耍寶,媽的,我覺著這貨是成了心的看我出醜在。當然這麽好的機會不會被人放過,大家又開始了新一輪的帶著各種輕蔑的笑聲。我可憐巴巴的抿了抿嘴唇轉頭望了慕溫一眼——這廝,竟然也抿著嘴在大笑。見我在看他,立馬的低下頭轉過身去不看我。
這一屋子目測百八十人的陣勢,丫的就指著老娘一個女人笑——雖然隻有我和慕溫知道。我尷尬的漲紅了臉,可憐巴巴的討饒般的瞅著對麵的老大。
“你進來說話!一個人。”
慕溫眼見勢頭不對,立馬抓住我不讓我過去。我有些為難的看了看慕溫:這算是個什麽意思?你還擔心那邊那位哥好男色,可是小哥我現在這副模樣能有人看上嗎?我看著玄。
“怎麽不敢過來,那就從老子的地盤上滾出去。哈哈哈!”
想著今後方圓百裏的城隍廟我們都住不了了是多麽傷心的一件事哪,我早就想明白這事兒了——打死慕溫他也不會讓我住客棧的。權衡一下,難道大家不覺得城隍廟當是最好的選擇了麽。不然我們去住妓院?!
於是我硬著頭皮,苦大仇深的邁著雄赳赳氣昂昂的步子。穿梭於滿地的人墩子,走了過去。他挑了挑眉毛,仿佛挑釁般的衝著對麵慕溫忘了一眼。然後笑嘻嘻的看著我,側了側身為我讓了一條道出來。我望著菩薩老爺聽見大哥在我背後關上了門,心裏默默的為自己祈禱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