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五章 這很有意思
虛空無垠無邊際，除卻冠絕一世的最強大帝能夠掀開一角黑暗，看到虛空背後的風景，大多數人物都難以窺見虛空的全貌的。
仙界、妖界、人間界、天魔界，雖說是虛空中的四大界，但卻只佔虛空的百萬分之一不到，虛空有萬界的名頭，可不是說說的。
在虛空萬界中，又以仙界為參照點，大致分為東南西北四個區域，在廣義上也號稱四界，雖然虛空萬界中以仙界等四界最得天獨厚，但質量不行可以用數量來湊，整個虛空西界加起來，未嘗不可以跟仙界鬥上一斗！
楚天如今所在的方位便是虛空西界，這裡雖然也有其他道法宗門的存在，可佔據主導之位的卻是修佛者，號稱是佛陀的故鄉。
虛空西界最負盛名的是六大界，佛界、天界、人界、妖界、魔界、地獄界。相傳這六界是初代佛祖阿彌陀訂下的，雖然這六界並不是虛空西界最強的世界，例如人界就真的只有凡人，天地大道被壓制的極深，不可能修鍊。再如地獄界落魄潦倒，佛國只派一尊佛祖鎮守就綽綽有餘。
但虛空西部所有修者都不敢小覷這六界，歷古相傳阿彌陀在下一盤大棋，待到這六界成就輪迴之時，他會再度轉世歸來。
「呵呵，施主可能誤解了我佛國真義，我佛國提倡眾生平等，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但並不代表不殺，我佛國亦有金剛怒目之說，妖魔太惡，若不尊佛理，不能不怒。」
凈垢菩薩低眉，慈悲道。
楚天看著凈垢菩薩這麼慈悲的樣子，他想問佛理是什麼，要是錯了怎麼辦，也要尊嗎？
可最後張了張嘴，覺得還是不問為好，萬一這尊菩薩立刻就會怒了咋辦？
凈垢菩薩看到楚天終於閉嘴之後，那口氣終於鬆了下來，下意識的擦了擦額頭不存在的冷汗，終於把這傢伙糊弄過去了。
他心頭冷笑，我佛國當然不殺生，只殺熟，還沒有將你的好處全部挖出來，怎捨得殺呢？
忽然遠處有兩道金光如虹而來，楚天遠望而去，發現是兩個光頭，應該也是修佛者，不過級別應該沒有凈垢菩薩這麼高，不夠資格坐蓮台。
「見過菩薩，菩薩可否感應到了金蟬佛祖的氣息？」他們來到近前，朝凈垢菩薩施禮道。
凈垢菩薩微微頷首還禮，微笑道：「不曾感應到，你們去除塵菩薩那邊看看。」
「尊。」
那兩個羅漢再次一禮，往另一個方向而去。
「金蟬佛祖？莫非剛剛菩薩所說的『那件事』，就是找尋金蟬佛祖的事？」楚天訝異，看向他問道。
凈垢菩薩臉色稍僵，他本不準備將那件事告訴楚天，畢竟剛剛才殺人奪寶是吧，說不心虛是不可能的。
但卻不想竟然遇到這茬，他微一思索，微笑道：「是的，本來家醜不外揚，但既然施主知曉了，我也索性不瞞了。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不瞞施主，我佛國並非就完全是一片平靜地，亦有是非之爭的。」
「其中最大的爭鬥，莫過於佛理之爭，我佛國當代佛主為大自在如來佛，遵循古訓傳教。而金蟬佛祖是我佛國萬年來最驚艷的修佛者，亦是如來佛最寵愛的弟子，可他卻在成就古佛業位之時向如來佛提出挑戰，說現在的佛理是錯誤的，只是小乘佛理。」
凈垢菩薩嗤笑：「我佛國存世九十九萬年之久，佛理遍傳虛空萬界，從來沒有人敢說不對，又豈會不對？金蟬佛祖還是太心急了，其實只要他再等萬年，佛主之位就是他的，但他連萬年都等不了，倒是白白斷送了大好前途。」
楚天沉吟，沒有插話，一來他對佛國並不了解，二來他也並不知凈垢菩薩的話語真偽，自然不好插話。
所謂神話來自於歷史，人間界也有某些關於佛國的傳說，更有金蟬子的大名百世流傳，此時看來，倒也並非全部虛妄。
至於古佛業位，則是佛國對於大帝境界的尊稱，佛國對於仙王稱羅漢，仙聖稱菩薩，仙帝則稱佛祖，大帝則是古佛。
因為金蟬古佛剛成就古佛業位就被如來佛散去一身修為，貶落地獄，所以虛空西界之修還是習慣性稱他為佛祖。
隨後一路閑聊，交淺忌言深，倒也沒聊太具體的，只是聊聊佛國與仙界的人文地理，倒也相談甚歡。
地獄界是阿彌陀古佛所創立的六大界之一，所以佛國尤為重視，派出了一尊佛祖、三十六尊菩薩、七十二尊羅漢坐鎮。
「其實是三十七尊菩薩，因為地藏佛，已經掉落佛祖業位了。」談到地藏菩薩的時候，凈垢菩薩稍有沉默，楚天可以在他眼中看到一絲鄙夷，還有一絲……發自內心的尊重。
凈垢菩薩的道場名為凈垢聖地，佛道金光籠罩周邊八萬里，當凈垢菩薩歸來之時，可以看到凈垢聖地中無數普通凡人與修者跪地拜服，目光十分熱切與虔誠。
凈垢菩薩哈哈大笑道：「楚施主，看到了沒有，這便是我佛國的實力，願入我佛者都可得大自在，你看他們，笑的多幸福。」
楚天微笑不語。
他朝凈垢菩薩拱手道：「承蒙菩薩一路照顧，楚某在此多謝，但仙界還有親人朋友在等我，就不多留了，我嘚趕快回去才行。」
凈垢菩薩惋惜道：「楚道友資質悟性地獄界罕見，真的不加入我佛國嗎？或是自立宗門也是歡迎，萬道同昌也是我佛國道義的。」
楚天搖頭：「多謝。」
凈垢菩薩遺憾，呵呵笑道：「既然如此，就不多留道友了，我凈垢聖地以東有一座大城，名為葬佛城，想必裡面會有道友需要的東西的。另外若道友真的想湊熱鬧的話，三個月後我地獄界會有一場論佛大會，若那時還未離去，歡迎來參禮。」
楚天再次謝過，隨後遠去。凈垢菩薩看著他的背影，眸光幾經閃爍，終究是將那口氣呼了出來，沒有出手。因為一路歸來的途中，他和楚天除了閑聊之外，還試探了數次，但即便放眼地獄界三十六尊菩薩中都可排前三，身為仙聖巔峰的他。
都依舊看不透楚天的底！
葬佛城，城如其名，相傳地藏佛就是在此城掉落佛祖業位的，如今只是地藏菩薩了。楚天走進其中，這是一座修士與凡人並立的城市，修士有著修士的往來，凡人有著凡人的生活，倒也算互不干擾。
前方忽有慘叫聲傳來，那是一個凡人不小心撞到了一個抱丹境的修者，在跪地哀求。
但抱丹修者看都沒看他一眼，直接一腳踢出，像踢爆一塊豆腐般將他的腦袋踢爆。
四野風平浪靜，走路的依舊走路，閑聊的依舊閑聊，好似沒有人看到那幕，亦或者說他們已經麻木的足以視若無睹了。
只是在那位抱丹修者離去之後不久，有些普通人過來顫抖的將屍體搬走，血跡擦乾。
有一個收拾血跡的人是還是個七八歲的孩子，他不小心將抹布上的血漬濺到一個過路修者的鞋子上。
那個修者勃然大怒，亦是一腳踢出，可那個求饒孩子的黯淡眼睛中卻剎那爆發凶光，從懷中掏出一柄短刀，率先一步插進那個修者的心臟之中。
未入仙者的修者，心臟是比之丹田還重要的部位！
又一條命。
依舊談笑風生。
視若無睹！
楚天看著這幕，微有沉默。
最後他來到了葬佛城最繁華的街道，在這條街道找到了一家名為「奇佛閣」的店鋪，走了進去。
「客觀，請問你要買東西，還是賣東西？」有人迎上前問道。
楚天掏出一件帝器，道：「帶我去見你們閣主吧。」
在地獄界這樣衰敗的地方能拿出帝器的存在，毋庸置疑是最大的貴客，當即楚天就被請到了奇佛閣的最上層。
「普通客人有普通客人的價格，貴客當然要有貴客的價格，一個問題一柄帝器，閣下想問什麼？」
不久后一個消瘦的老者走了進來，看楚天一眼道。
楚天淡淡的喝了一口茶，平靜道：「我是誰？」
老者訝異，消瘦身形變成修長，老者姿容也變成一個面相普通的中年人模樣，奇點微有奇異道：「你怎麼知道是我？」
楚天看他一眼，沉默道：「奇仙閣遍布虛空萬界，任何消息任何資料都逃不過你的眼睛，我到仙界你知道，我去妖界你也知道，如今我來虛空西界，你怎能不知道？」
奇點摸了摸鼻子，自顧自給自己倒了一杯茶，苦笑道：「好吧，看來我是自作聰明了，本來以為你至少下次才會發覺，卻不想你這麼快就認出我了。」
楚天看著他，搖頭道：「沒有一個奇仙閣的閣主會那麼隨意，在地獄界這樣連仙帝都沒有的世界會要價一柄帝器一個問題，你是在故意提醒我。」
奇點錯愕，眼神稍有玩味，認認真真的打量著楚天，道：「有意思，越來越有意思了，跟你這樣的傢伙聊天，很有意思。」
楚天重重的一拍桌子，眸子中有著止不住的怒意，看著奇點道：「可我沒有意思，所有的行蹤都被人掌握，一切的未來都被人鎖死，我只能按照你們既定的軌跡去行走去發展，這很沒有意思！」
奇點翻了個白眼：「你有沒有意思關我什麼事，我有意思就行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