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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話·新的開始

  皇家騎士學院的上空,兩塊巨型島嶼殘片正在不斷下墜。


  所有的師生早已經在下方驚慌失措。


  而此時,皇家騎士學院的院長,莫拉塔·托格斯正站在學員最高樓的天台上,仰視著上方的島嶼徐徐下墜。


  而在這棟樓的下方,同樣有數百雙眼睛正仰視著莫拉塔。


  「少年們,千萬不要眨眼哦。」柯莉絲故作神秘地說道,「這可是此生難得一見的奇觀。」


  只見莫拉塔拿出一個金屬制的高腳酒杯:「雷樽!」


  這個名為雷樽的酒杯開始放出雷電,但是跟凱或者拉娜的雷電完全不同,雷樽放出的雷電幾乎是液體狀的,那是因為莫拉塔的靈子濃度已經高到了相當的程度,密度太高改變了雷靈的存在形態。


  莫拉塔高舉酒杯:「雷樽·獅鷲!」


  瞬間,雷光四射,將整個夜空照亮如同白晝。


  咆哮著的獅鷲巨獸,衝出酒樽,一路奔跑沖向了空中的島嶼。


  繼而,純白的雷光掩蓋了所有人的視野。


  而當他們可以聽到振聾發聵的爆炸聲時,白光已經淡去,取而代之的是,島嶼的碎片,如同隕石雨一般劃過夜空,將漆黑的夜空點綴得星光燦爛。


  「好強,簡直強過頭了!托格斯院長真的是人類嗎?」


  凱被好友雷攙扶著,也看到了這個壯觀的景象。


  「我是人類哦,確確實實的人類。」


  凱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莫拉塔·托格斯已經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他背後:「嘛,如果你們能夠活到我的歲數,擁有這點靈力是當然的。」


  於是乎,所有的喧囂和恐慌,隨著院長莫拉塔·托格斯的出現,盡皆化為了烏有。


  ……


  翌日,旭日初升,放眼望去的皇家騎士學院,滿目瘡痍、硝煙未燼。


  「哎,那個,首先……感謝各位導師和學生們在我不在的這段時間堅守住了皇家騎士學院……」


  三百餘名師生在學員廣場依序站立,聆聽著托格斯院長他那讓人昏昏欲睡的長篇大論。


  「啊~,老頭子依舊這麼能說啊。」


  廣場上,凱身上纏滿了繃帶,百無聊賴地打了個哈欠。


  昨晚的惡戰,皇家騎士學院的臨時戰力悉數挂彩,凱算是傷勢比較輕的,但也全身纏著繃帶,跟個木乃伊一樣。


  傷勢最重的席勒現在還躺在校醫處,雖然脫離了生命危險,卻暫時也失去了移動能力。而拉娜,此時卻沒有跟其他學員一起出現在廣場上。


  「本次學院防衛戰雖然戰事極其慘烈,索性沒有人員死亡。」托格斯院長說道,「本此防衛戰,展現出了我們皇家騎士學院所有師生的堅韌毅力,所有人浴血奮戰,為皇家騎士學院700年歷史再添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其他師生聽得神色激動、亢奮不已,凱卻是連連呵欠、睏乏不堪:「啊~,昨天一晚都沒睡啊,現在困死了。老爺爺什麼時候能說完啊?我好想去睡覺。」


  「現在,」院長突然換了一個嚴肅的語調,「對於本次防衛戰中有著優異表現的同學,本學院也有著相應的表彰。」


  「哦,有獎勵?」凱一下子來了精神,「什麼獎勵?論戰績的話我應該也可以拿到獎勵來著的吧。」


  「拉娜·喬、席勒·格拉提亞、菲萊爾·里奧、泰格·里奧、凱·里奧、帕沙·埃爾迪、雷·梅卓爾。」


  托格斯院長讀完這一段人名后,特意還頓了一下,聽得凱更顯興奮異常。


  「以上七名學員在本次戰役中戰功卓著。特許,提前畢業!」


  待托格斯院長說完這句話之後,凱愣了好久,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什麼?」


  「沒錯,凱,你沒有聽錯。」


  雷一手拍在凱的肩膀上:「我也聽到了……」


  「噢噢噢噢噢噢……」凱振臂高呼,「我畢業啦!」


  難以想象,入學成績都排在倒數的這兩人,居然在入學兩年半之後,就破天荒地被授予提前畢業!皇家騎士學院700年歷史上,也從未發生這樣的故事,稱之為奇迹都一點也不為過!

  而此時,與喧嘩沸騰的皇家騎士學院形成鮮明對比,島嶼邊緣的海岸上,一尊十字架在此孤獨地矗立著。


  墓碑上鐫刻著的「Lilya」幾個字母昭示著在此長眠的小女孩的身份。


  拉娜孤傲的背影駐足在墓碑之前,任憑寒冷的海風吹過臉頰。


  空氣中帶著鹹鹹的腥味,如同冷卻的血液一樣。


  海風吹襲,拉娜一頭烏黑的長發隨風凌亂飛舞。


  伸出右手,輕輕將頭髮捋向腦後,疲憊的面容之下,帶著一絲悲傷。


  「再見了,莉莉婭。」


  ……


  一周以後,凱的傷也已接近痊癒,他也同菲萊爾和泰格一起,辭別了皇家騎士學院,離開了這個他曾經在此駐足停留兩年多時光的古堡。也許連他自己也不會知道,此後他將再也不會在同一個地方逗留如此長久。


  離開這個曾經帶給他無數歡笑與悲傷的學員。除去感傷,凱更多的是興奮,夢想中的皇家騎士稱號,正在向自己招手。它已經近在咫尺,幾乎觸手可及。


  在海上行進了10天時間,克里斯特公國,他們的故鄉,已經出現在了他們的視野中,清晰可辨。


  里奧伯爵府,同樣是一座氣勢恢宏的莊園,大門敞開,女僕和管家依次站成兩排:「歡迎回來,大小姐,二少爺,三少爺!」


  「喲,回來啦。」一個心寬體胖的中年人走了出來,「菲妮、泰格、凱,這個,好久不見了哇。」


  「我們回來了,父親大人!」菲萊爾則是一臉嚴肅的回答。


  不錯,這個中年人正是里奧姐弟的父親,曾經的克里斯特首席皇家騎士,現在依舊在克里斯特公國位高權重的蘭多·里奧伯爵。


  「咦?」蘭多視線轉向菲萊爾,注目良久,「這位漂亮的小姐是誰?泰格你的女朋友嗎?」


  「砰!!」


  為此,菲萊爾只能用一記重拳來回應,「才兩年不見就把女兒的模樣忘光啦!」


  「老爹——!」


  「老爺——!」


  在隨後的晚宴上,蘭多只能一邊摸著紅腫的臉頰,一邊向著菲萊爾道歉:「別生氣嘛,菲妮,老爹只是跟你開個玩笑罷了啦。」


  「就是啊,菲姐,」凱已經吃了十多天的魚,現在正狼吞虎咽地吃著故鄉的美食,一邊口齒不清地說道,「老爹除了你的長相、年齡跟生日以外,其他的都有好好記住的。」


  「喂,怎麼我的形象好像更糟糕了!」


  泰格也正在奮力撕扯著一隻烤乳豬:「姐,這個時候就應該敞開肚皮吃,心情馬上就會變好了。」


  凱和泰格都秉持著相當糟糕的吃相,一邊吃一邊聊天。


  凱:「果然故鄉的食物最好吃了。」


  泰格:「就是,就是……」


  「你們兩個,稍微注意點餐桌禮儀!」菲萊爾不得不發飆了,「父親大人,你也……」


  不過映入她眼帘的是,蘭多也是一張嘴裡塞了三個雞腿,差點沒把喉嚨堵住:「沒關係,沒關係,自己家裡還在意這些幹什麼?」


  「你也來這招啊!」


  看來這個家族中,只有菲萊爾還能保持正常……


  飽餐一頓過後,凱圓滾滾地倒在自己床上:「好飽啊,快撐爆了。」


  看著窗外一輪圓月,這月亮跟兩年之前沒有任何差異,而自己卻已經從一個懵懂的少年成長成了一個經受過多次生死歷練的勇士。而到明天,這個勇士即將迎來他人生中第一個榮譽。


  「明天,」凱看著外面明亮的夜空,自言自語道,「明天就是正式的皇家騎士授勛儀式了……」


  同樣躺在床上輾轉難眠的還有菲萊爾,她雖然沒有想凱一樣,對過去的兩年時光感慨萬千,卻也因為即將來臨的正式皇家騎士生活而緊張興奮,其間還夾雜著一絲擔憂。因為往後的日子裡,他們將會接受各種各樣的考驗,與以前不同的是,不會再有導師們出現袒護自己。他們必須承受這世界上最負榮耀、同時也是最兇險萬分的工作。


  自然,菲萊爾從不為自己的生命安全所擔心,毋寧說,她時刻祈盼著可以像英雄一般戰死沙場。但是,除此之外,她也有著其他的心愿。


  ……


  翌日,克里斯特王宮廣場,盛裝的凱·里奧隨同父兄長姐一起來到了克里斯特國君——葛拉漢·克里斯特的王座之前。


  隨同葛拉漢一起接見這群年輕勇士的,還有他的女兒,與凱同齡的莎妮絲公主。


  依照儀式要求,新任皇家騎士將有國君親自冊封。


  菲萊爾和泰格確實先後接受了葛拉漢大公的冊封。但是凱卻有所不同,作為克里斯特最年輕的皇家騎士,他被葛拉漢委以護衛未來國君的重任,他的主人,將是莎妮絲·克里斯特。


  「我將仁慈地對待弱者,

  我將勇敢地面對強敵,

  我將毫無保留地對抗罪人,

  我將為不能戰鬥者而戰,


  我將幫助那些需要我幫助的人,


  我將不傷害婦孺,

  我將幫助我的騎士兄弟,


  我將忠實地對待朋友,

  我將真誠地對待愛情


  ……」


  凱在莎妮絲公主面前單膝跪地,誦讀誓詞,「我,凱·里奧,誓死效忠克里斯特!」


  站在他面前的莎妮絲,緩緩舉起一把白銀長劍,輕輕在凱的肩上一碰:「謹記你的誓詞。現在,我,莎妮絲·克里斯特,以聖·歐貝西里斯大帝的名義,冊封你為……」


  「皇家騎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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