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域（4）
這個地穴還挺大的，上下分了數層，主幹道寬大的足以讓三個身穿動力鎧甲的Q17並排而過。一路上還種著一種發著熒光的蘑菇，光芒略顯微弱了點，但那光溫和而不刺眼，照的眼睛很舒服。
不過那光線照不到的黑暗中，總飄著一大群紅色的光點……那是眾狗頭人的眼睛發出的紅光，他們像鬼魂一樣跟蹤在Q17和克賽爾的周圍，Q17也懶得理他們。
終於，走了大概十來分鐘后。
「這就是出口？」Q17有些疑惑的看著眼前扇巨大的石頭閘門。
這群狗頭人確實是猥瑣破敗了一點，但手藝似乎倒還不錯，兩邊的洞壁上開鑿出了七八條棧道，門邊的石壁上嵌著大大小小一片齒輪，齒輪驅動著地上兩個磨盤似的大絞盤，絞盤上的十來條粗大的石鎖鏈繞過洞頂的滑輪吊在了石門上。
「雖然比不上地精和矮人，但狗頭人的手工藝還是不錯的，只不過他們更喜歡用來做陷阱而已。」克賽爾晃蕩了一下手裡的「棒」。
「叫你的人把門打開。」
棒大賢者惱怒的瞪著兩隻小眼睛，一聲不吭……克賽爾毫不客氣的把他掐了個白眼，這貨就老實了，待克賽爾手一松，忙發出一聲「嗷克……嘶……」的怪叫，周圍陰影中的眾狗頭人一聽，一哄而出，都跑向了石壁前，抓起拖在地上的兩根細長的石鎖鏈一邊「嗷克嗷克」的怪叫一邊賣力的拖動起來……
一陣石頭間碾磨的噪音，石壁上的一排齒輪緩緩的轉動了，隨著一片灰塵簌簌而落，磨盤似的絞盤也動了起來，鬆弛的石鎖鏈隨之繃緊，發出一陣嘎嘎的怪響……
巨大的石門晃了一下，非常緩慢的升了起來，一道紅色的光從縫隙中漏出，然後逐漸擴大……
當光與暗的界線從Q17的雙眼略過時，Q17不禁抽搐了一下眼角。
有那麼一剎那，他以為自己回到了星際的戰場。
橙紅色大地，荒蕪的曠野，卷著紅色沙塵的狂風，還有那油畫般的暗紅色天空中漂浮著的巨大行星。
「這……這裡是外域！」一旁震驚的克賽爾忍不住叫了起來。
「外域……什麼地方？」Q17下意識的問道。
「我……我也不知道，我只聽我哥哥說過……」克賽爾嘴唇顫抖著，臉色有些發白，Q17從沒見過這位野狼傭兵團的少爺這副模樣過，「火紅的天空與大地，天上漂浮著神的眼睛，這裡是世界的盡頭，大地的邊緣，連通一切位面的門……」
「等一下，你說什麼，世界的盡頭？」Q17猛地回過頭，腦中閃過任務信息記錄器里那段神秘的文字「……護送他到哪位於大地邊緣，世界盡頭的星界之門……」
「克賽爾，你知不知道星界之門是什麼東西？」Q17一邊問一邊暗罵自己是白痴，竟然身邊多了那麼多本星球土著都不知道問一問。
克賽爾被Q17問得一愣，皺著眉頭想了想：「星界之門……星界……星界之門我不知道，不過星界似乎也是一個外域位面吧。」
「外域位面……那是什麼？」
「呃，具體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以前聽我哥說，我們所生活的世界是主物質位面，但除了主物質位面還有許多其他位面像千層糕一樣疊加在我們這個世界上，這些位面可以通過外域到達……其他的……我就不清楚了。」
「平行空間！空間傳送！」Q17腦袋裡冒出這麼兩個詞來，不過也僅限於此了，畢竟他只是一個機槍兵。
但是不管怎麼樣，光是這一點收穫就不虛此行了，只要把這些情況告訴薩摩藍那傢伙，他肯定能研究出什麼來——神族的科學家絕對是空間科技的大師。
那麼，現在的第一個問題就是怎麼回去了。
如果說外域和位面的解釋沒錯，那那口井就好解釋了，那是一個小型的空間門，如果那扇門是雙向的，那就簡單了……
Q17覺得眼前似乎一下子光明起來。
「嘎……愚昧的凡人……」一直被克賽爾拎雞一樣拎著的詹姆士忽然怪叫著開口了，「我聽到你用你們人類的卑劣語言說出了星界之門這個高貴的辭彙……呃……」
Q17神色一變：「克賽爾，先鬆開他。」
棒大賢者的脖子被鬆開了，他吐著舌頭艱困的呼吸著，惡狠狠的瞪著Q17.
「你說『星界之門』，你知道那個東西嗎？」Q17凌厲的瞪著他。
棒大賢者抬起頭，
他用嘶啞而惱怒的語氣喊出一句話、
一句Q17怎麼也沒想到的話。
「聯邦軍星際陸戰隊Q17中士！」
一句字正腔圓的聯邦語，如隕石一般猛烈的撞擊在Q17的心臟。
Q17愣愣的一動不動數秒……忽然一把從克賽爾手中搶過詹姆士，金屬手指一把包住了狗頭人瘦小的身體，合攏，一下子就把詹姆士握的翻起了白眼，他的身體中立刻傳來了骨頭崩裂的脆響。
周圍一群狗頭人憤怒的聒噪起來，上躥下跳，但Q17根本顧不上理他們。
「說，剛才那句話是誰教你的！」Q17的手抓的更緊了，詹姆士的嘴裡開始冒出紅色。
「隊長，你快把他給捏死了。」克賽爾忍不住提醒道。
Q17略微鬆開了一點，但依然神經緊繃著，眉毛痙攣似的暴跳著，手指的人工肌肉馬達嘎嘎作響。
「說！」巨大的咆哮聲在洞內反覆的迴響。
詹姆士被自己的血嗆得咳嗽了一陣，才艱難吞咽著那股咸腥味萬分艱難的說道：「是……神諭……神諭讓我說的……」
「什麼神諭。」Q17惡狠狠的吼道。
「神諭……神諭說……說出這句話……你們就會……會……」狗頭人長老艱難的喘息了兩聲，脖子一歪，昏死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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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子龍覺得自己現在已經快要昏過去了。
這片白霧是什麼時候騰起的？不清楚。反正等他注意到時，周圍的能見度已經不足三米了。
更要命的是，在這片白霧的籠罩下，好像連周圍的地形也完全改變了，只不過無聊的緊，隨便向前探了幾步，竟然完全找不到原來神殿的門口了。仍憑他怎麼轉也找不到任何一處自己認識的標記。指南針也完全無用，瘋了似的亂轉，無線電里除了沙沙聲，什麼都沒有。
唯一能慶幸的就是，Q17跳井以後……呸，跳下井以後，洛奇婭和旺財就一起守到了神殿的門口，所以兩個人還有旺財都沒有走散。
「雲……雲子龍，這裡是哪裡啊？」洛奇婭緊張的抓著雲子龍的衣角，周圍的氣氛實在太詭異了，讓女孩的神經不禁有些發顫。
「我怎麼知道。」精靈大帥哥焦急的東張西望，希望能看到一點參照物，但除了白色還是白色，越轉越頭昏。
「嗚嗚」就連旺財也緊張的鬍子耷拉下來，不怕挨踢似的緊跟在雲子龍的腳邊，他背上的兔斯基緊扒在旺財背上，滿額黑線，頭上掛著一個「井」字，眉毛一抽一抽的，兩隻細麵條手死死的纏著大黃狗的脖子。
「靠」轉了半天，依舊什麼都沒遇到，竟然連牆都沒有碰到一堵，雲子龍越發覺得心裡發毛了。忍不住看向兔斯基：「喂，死兔子，不是你乾的吧？」
「嘎嘎嘎」兔斯基的頭像卡殼的齒輪一樣僵硬的轉向了雲子龍……一張冰霜滿面，凍得發紫的老頭臉。
雲子龍抖了一下，僵硬的笑了笑：「我……我知道了，誤會你了真不好意思。」
「要……要不……」洛奇婭有些哆嗦的開口：「我們先等在這裡吧。」
「嗯……說的有道理。」雲子龍點頭……
忽然……
「嗷……」一聲尖利而刺耳的怪異咆哮聲從遠處傳來。
「什……什什麼東西」洛奇婭的表情一下子變得非常精彩，兩隻手一把死死的攥緊了雲子龍的衣服。旺財抱頭蹲地，身體瑟瑟發抖。兔斯基把兩隻耳朵逐一扳倒，遮住眼睛，然後身體縮成了一個發抖的圓球。
「冷……冷……冷靜，你弄得我都緊張了。」雲子龍竭力平復下顫抖的雙手。
「怕毛啊，老子一桿大銀槍，能長能短，能硬能軟，能收能放，能伸能縮，掃遍天下無敵手。妖魔鬼怪，魑魅魍魎，納命來。」
雲子龍掙開洛奇婭的手，一桿銀槍舞的虎虎生風，綢帶般的鬥氣白光四散而出，竟然還吹散了周圍的一點部分白霧，露出一片半徑七八米的空地。
「呼啦」雲子龍槍式驟停，擺好了一個盤龍十八槍的起手式，端的是帥氣無比。
……
「吱……咕嚕……」
一片寂靜中，忽然傳來一陣猶如攪肉般滑膩的聲音，濃郁的白霧後面，似乎有什麼東西蠕動著。
「咕嘟」雲子龍的喉結滑動了一下。
一團黑色的東西在白霧後面變得越來越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