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拉之道
「砰」背部撞擊在冰冷硬物的感覺讓Q17悶哼一聲，隨後他顧不得那冰冷刺骨的感覺，身體猛的一個伸展，胸腔擴大到極限吸取著肺部被掏空的空氣。
「咳咳咳……」Q17撐著地板站了起來，一陣激烈的咳嗽，半天才從頭昏眼花中恢復過來。也不知道前庭受了什麼損傷，剛剛撐起身子就感覺身體往四面八方倒，讓他再次一頭栽倒在地。只能先這麼趴著，干瞪著眼，看著自己面前唯一的一個人。
正是薩摩藍，這個高階聖堂正盤腿懸浮在他身旁，居高臨下一副看奇景的表情瞄著Q17。
Q17轉著脖子，環視了一下周圍，發現自己身處於殖民軍的基地車上，而且正是薩摩藍的房間。隊長眼珠轉向了薩摩藍，用刺痛的肺部排出空氣，有些艱難的問道：「薩摩藍，戰況怎麼樣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相對於好奇心和自己的狀態，Q17更關心殖民軍的戰況，立刻開口詢問。
薩摩藍呆萌的歪了歪頭：「隊長，您的語言表述效率低下而且質量不佳，我無法從中掌握足夠的諮詢來回答您的問題」
「哈？我問之前的戰鬥結果怎麼樣了？你把我……搞昏的時候說可以解決問題的。我要知道結果。」
「……據吾所知，最近一次戰鬥衝突是在一日之前，惡魔軍已然被終結，我軍大勝。瑪法的破法大軍也未與我軍衝突。況且，在下並未出力」薩摩藍悠然道。
「哈？」Q17擰著眉毛拖長著語調怪叫一聲，打垮惡魔軍這不是兩天前的事情么，「薩摩藍，我說的是我昏迷之前在雪漫和魔法公會的那場衝突……等等，我們這是在往哪走？」Q17忽然察覺到身下的地板正在顛簸著，說明基地車正在移動，但是之前基地車明明被小白的變身大損了，沒有大修根本不能挪窩的啊。
「吾等正在前往瑪法的門戶大城雪漫，然吾等並沒有和雪漫的魔法公會起衝突，因為，車隊要明天才能抵達雪漫。」
「怎麼可能！」Q17大叫起來，這個聲音實在太大，引得外間有一個聲音問答：「師父，什麼事情？」
「確實無疑，看來我們之前都有很多疑惑，不過在此之前，隊長您是否需要穿上衣物呢，據我所知人類本身的脂肪和退化的皮毛並不能抵禦現在的低溫。」
薩摩藍的話讓Q17這才反應過來發現自己身上不著寸縷，本來北部高原的氣溫即便是初夏也要裹棉襖的，現在他光著膀子躺在冰涼的金屬地面上，難怪身體一個勁的抖。
「阿嚏」Q17立刻配合的一個噴嚏，「我……我站不起來，薩摩藍，幫我……」
就在這時候，房間的門忽然打開了。欣若拉推門而入，雙眼藍色的幽光掃過房間，「師父，我聽到……哎……哎……」女孩呆住了，視線定格在了Q17身上，接著更加細緻而精準的定格在了Q17襠部的……
「呀！！！！」尖叫聲卷攜著強大的幽能波席捲而來，薩摩藍身前立刻出現了一個防護罩，而赤身果體的Q17直接射在了牆上……呃，被射在了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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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著」臉蛋紅撲撲的欣若拉抱著一堆衣袍過來，閉著眼往Q17身上一丟，立刻轉身飛了出去。嘴裡嘀咕著：「男的……不穿衣服……共處一室」之類的話。
尷尬的Q17急忙穿上衣服，衣袍是薩摩藍的，比Q17寬大的太多，不過在凍死的威脅面前也沒什麼好挑剔了，隨便鬆鬆垮垮捆在了身上，肥大的袖口褲管用繩子紮緊，長出來的就當圍腰布。
「通過您給的情報，我有了一個可能性比較大的假設」薩摩藍修長的手指抵在一起，空靈的說道。在穿衣服的時候，Q17已經把自己的見聞都告訴了他，。
Q17撩起腰帶那麼長的垂擺往腰上一系，大刀金馬的往地上一坐（神族打坐不用座椅的）：「內褲我就不穿你的了……好像有點癢，啊，沒什麼，說吧。」
「吾的結論是，隊長大人您……應該是完成了一次時間穿越。」
Q17一下瞪圓了眼睛，「什麼？怎麼可能？」愛因斯坦提出相對論已經十幾個世紀了，時間膨脹效應已經通過亞光速飛行證實。然而時間倒轉穿越到過去還沒實現——雖然通過曲速航行引擎，人類已經用蟲洞巧妙的繞過了超光速旅行的障壁，但是常規意義的直線速度上的光速之壁，光障，還從沒有被打破過。
「應當沒錯，你的身上有著微量的切倫克夫輻射，根據宇宙膨脹理論，原子和分子間的間距實際上也在改變，你從第二天回歸第一天，已經膨脹的原子結構受到膨脹前的應力導致結構變動，部分原子崩潰產生這樣的結果。不過程度非常輕微，不會有生命危險。」
「卧槽，薩摩藍，你竟然有這麼兇殘的技能！」
「我沒有」沒想到，薩摩藍矢口否認，「我沒有這樣的技術……」薩摩藍頓了頓，補充道，「至少現在還沒有。」
「你是說，你在一晚上的時間製造出了時光機？」Q17大駭，那更加兇殘啊。
「雖然聽上去可能性極低，但確實是唯一的可能性了。」薩摩藍點點頭，「而且，你到來的方式，給了我更多的啟發，毫無疑問，時間穿越跟這個東西有關。」薩摩藍攤開了手掌，露出一塊懸浮在掌心慢慢旋轉的石板。
「死海文書，你把這東西帶著身上？這是哪塊？」Q17跳了起來。
「馬庫拉格獲得的一塊，不過哪一塊並不重要，我是在研究這件造物的共有性質，對其內容沒有什麼興趣。就在剛才，我從這塊石板上察覺到了特別的重力歪曲以及能量吸收，然後，你，就出現了，躺在我面前的地板上，毫無防備。」
「這是時光機？」Q17繞著薩摩藍的手打著轉，眼盯著那塊石板。
「理所當然的……不是，我並沒有在它身上發現過這種能力，」薩摩藍的話忽然一停，思考了片刻「說不定……嗯，是的，我有個方法，需要簡單的驗證一下，隊長，我需要你的幫助。」
「說」
「隊長，你提到過，那個未來的我，拿出了一樣東西，一樣你可以看見，但是無法辨識，無法形容的東西。而且我從你的描述上發現，你似乎也沒有重視那樣物體，是不是這樣。」
「呃，是的，好像有……」Q17蹙緊眉頭開始回憶，但那個剛才還明明白白放在腦袋裡的記憶，越去回想就越是遙遠，「額……什麼，什麼東西，我們在談什麼呢？」Q17脖子一挺，眨了一下眼睛，有些疑惑。
「我們在說未來的我拿著的那個東西」
「哦，對，」Q17一拍腦袋。
「那麼隊長，那東西是圓形的么？」
「不是！」Q17的記憶忽然間清晰了起來「是金屬么？」「不是!」Q17更加自信了，回答的毫不猶豫。「那麼，那東西是死海文書么？」薩摩藍忽然問道，Q17剛要脫口而出，忽然兩眼瞬間一片迷茫，「我……我不知道……呃，是在說什麼東西來著。」
「看起來，你無法認知那個物體，卻可以否認它。而且，你無法否認那個東西就是死海文書。」薩摩藍昂起頭顱：「是的，沒錯，這種特質，我想我有頭緒了，所有的證據都適合一個假設。」
「你把我弄糊塗了，你到底在說什麼？」
「死海文書，那東西是死海文書製成的，但並不是死海文書，他被我，被未來的我，做成了另外一樣東西，那東西……那東西是一個媒介，一個……一個……」
薩摩藍的聲音暫停了三次呼吸的時間。
「卡拉之道，是的，連接卡拉的媒介，那東西是卡拉之門。」薩摩藍吼了起來，Q17從沒見過這個脾性淡然的神族那麼衝動和可怕過，聖堂高高托起右手的死海文書，左手在石板上猛的掀了一掌，那塊懸浮的石板隨即開始旋轉，加速，越來越快，然後化作狂風，旋風，再接著撕破音障的湍流讓Q17捂著耳朵慘嚎著跪倒在地。風團中選擇成朦朧圓球的石板開始發光，先是暗紅，然後越來越亮，越來越刺眼，直到空氣摩擦的溫度超過了空氣電離的高溫，終於炸成了一團刺眼的電漿體——被包裹在一個籃球大小的能量隔離護罩中。
「……師父！」極為生氣的呼喊聲，欣若拉不知道什麼時候闖了進來，在Q17面前製造了一個靈能護盾，不然在Q17早就被石板的高溫和高速氣流吹成焦屑了——好像這個一塌糊塗的房間里四面被磨禿嚕的金屬艙壁一樣。
「我該早點設置隔離層的，真的很抱歉，請您原諒我的冒失，隊長。」薩摩藍抓了抓腦袋說道。
「你這個baga！」隊長在欣若拉的攙扶下顫悠悠的爬起來對著薩摩藍大罵道。欣若拉把他扶起來之後哼了一聲就想要抽回手，卻發現自己的小手彷彿被鐵鉗鉗住一樣動彈不得……精靈女孩一下急紅了臉。剛要喊一聲放開，手上忽然傳來一股奇大無比的力量，作為lolita改造人，欣若拉未必不能抵擋這股力量，但心頭一種奇異的悸動阻止了她這麼做，一個愣神間，女孩發現自己已經被拉進了一個熟悉的懷抱……坐在一隻強有力的臂膀上，臉貼著溫暖，寬大的胸懷，就是她在學習神族幽能之前，那種失明和無助時候抱著她的那個懷抱。
女孩抬起頭，看到Q17正偷偷看著她，察覺到精靈女孩目光的Q17立刻抬起頭看向了薩摩藍，一邊大喊著：「你再這樣我遲早被你害死啊！」
欣若拉低下頭，把腦袋抵在Q17的胸口上，在長長的劉海遮蔽下，用自己才能聽到的喃喃聲自言自語道：「笨蛋，呆瓜，花心大蘿蔔……」
「那東西，安全吧？」Q17向前幾步走到薩摩藍的身邊，眼盯著那個已經白金色的光球。
薩摩藍似乎沒注意到，或者說不在意隊長懷中的弟子，依然如同老學究似的說道「唔，還在加速，現在才剛剛達到太陽耀斑的溫度而已。」
「我日！」Q17怪叫一聲，猴子般嗖的一個后竄，一個轉身把自己的身體擋在了欣若拉和光球之間。
「請不要這樣，我可以向你保證，隔離罩非常安全，而且你的動作毫無必要，如果隔離措施失效，光是光輻射就能讓你在一秒之內汽化」
「我擦擦擦，你搞出這東西到底想幹嘛」
「我說過了……」薩摩藍優雅的昂著下巴看向Q17，「我在創造，這個宇宙的卡拉之道。」
……
大家再次坐了下來，光球就這麼懸浮在薩摩藍頭頂上方，光芒越發柔和溫暖，但Q17每看一眼總覺得脊背生寒。欣若拉半窩在Q17懷中，倒沒有再掙出來的意思，但也一臉好奇而敬畏的頂著薩摩藍頭頂的光球。
「隊長，你知道卡拉之道么？」薩摩藍盤膝浮空，很有些洪荒古仙坐而論道的架勢。
「當然……呃，不知道」神族很喜歡把卡拉之道掛在嘴邊，就和和尚念的阿彌陀佛一樣，但你要是問普通人阿彌陀佛是什麼，估計沒幾個人知道。
「卡拉之道，又稱為升華之道，那是久遠到你的祖先還是齲齒動物的時候，吾族在三維宇宙逼退了最初造物者薩爾娜迦，達到輝煌的頂峰的時候，吾族的上古先賢察覺到，這個三維空間的宇宙未來已經容納不下吾族，於是，他們統和了全族的意志和力量，創造了一個只屬於吾族的宇宙。」
「創造宇宙……這可能做到么？」
「是的，吾族做到了。」薩摩藍點了點頭。
Q17呆傻了半晌，忽然回過神：「那你們怎麼還在……我們那個宇宙里。」
「是的，吾族大部分成員本來準備全部升華進入新的宇宙的，但是有人拒絕了」薩摩藍抬起頭看向天空的方向，彷彿陷入了長久之前的回憶，聲音也變的飄渺，那空虛的聲音彷彿是失去了靈魂的空寂碑文，「當時的卡拉，不止是一個新的宇宙，更是一個意志，一個用全族精神鏈接構築的全族意志，每一個吾族的個體都彷彿腦細胞一樣支撐著這個新的大腦，同時也使得吾族的精神鏈接增強到了無限同調的強度，每個人都能彼此分享知識，經驗，甚至性格，哪怕最年輕最稚嫩的神族，一旦融入了卡拉之道，也能獲取那近乎無限的全族知識和經驗，吾族的每個人因此變得無所不知。這個意志構建了新的宇宙，融入並操控著那個宇宙的一切，因此在那個宇宙中，吾族便無所不能。
無所不知，無所不能，每個人都是真正的神明，吾族一度視其為文明的頂峰。」
「然而，分歧者出現了。
在此之前，吾族面對任何事物都會出現分歧者，即便可以通過精神鏈接共享收到的信息，但由於成長的閱歷不同，不同的個體之前還是會因為抉擇不同出現分歧，分歧產生爭端，每個人都想要證明自己的正確，爭端成為戰爭的導火索。族群的內戰，就算吾族也無法避免，當然，相比那些沒有精神鏈接的種族，吾族的爭鬥少了許多的愚昧，衝動，憤怒和無畏的屠殺，爭鬥的雙方都抱著『理解但不認同』的態度，戰爭進行到一定的程度，當弱勢的一方發現證明自己的想法所耗費的代價太過巨大的時候，紛爭自然會停止。因而吾族的歷史中，也滿是分歧者，觀念和抉擇的衝突
但這一次，一切都不同了，當卡拉之道誕生后，鏈接入卡拉之道的個體，便不再產生紛爭，因為作為全族的意志，卡拉會用全族的記憶和經驗比較兩個人的遭遇，抉擇，以及結果，然後從分歧的兩個觀念中選擇出正確……或者正確概率最大的那個。再把這個結果反饋給鏈接卡拉之道的全族，讓吾族每個人都能做出最接近正確的那個抉擇。
然而，這一個過程的本身，產生了新的分歧者：如果抉擇只有一個，如何能證明成功幾率小的那個抉擇就是錯誤的抉擇呢？如果沒有了紛爭，沒有了分歧，只按照過去的經驗的反饋來抉擇，不攝入新的經驗和觀念，卡拉本身如何進步呢？最後，如果連自己的思想都和別人同化為一體，失去了分歧的自我，算不算一種死亡呢？
分歧者再次出現了，他們拒絕升華入卡拉，因為如果這麼做的話分歧本身就會被消滅，不止如此，卡拉的力量太過強大，即便不進行升華儀式，卡拉仍然能通過其他族人的精神鏈接找到他們，在他們死後將他們鏈接入卡拉，這本來是先祖用於庇佑所有族人的設置，但卻成了吞噬一切異見者的夢魘，他們要保留自己的觀念，就必須獨立於族群之外。
於是，數百萬年來的第一次，吾族的族人中的一部分，切斷了與整個族群的精神鏈接。
吾族是偉大的，善良的，正確的，吾族的整體意志，也就是卡拉之道回應了吾族的思想，吾族拒絕讓族人流亡於卡拉之外、寂寞和無知、做出錯誤的抉擇承受痛苦和損失。
於是，戰爭爆發了，這一次的戰爭再也沒有以前那種溫和，因為沒有精神鏈接，雙方無法理解，形同陌路，也不知道對方什麼時候，是否會停止這場戰爭。未知產生恐懼，恐懼造成盲目，卡拉之道是全族的意識，因為全族的盲目而盲目，而且先祖的記憶中也沒有對此的應對，因而無論信奉卡拉者還是分歧者，全都盲目了，讓這場戰爭變的野蠻而殘酷。
當戰爭結束時，踩著累累白骨的勝利者們，將那些僅有的倖存者強行鏈接到族群意志的時候，那一瞬間席捲而來的痛苦、哀傷以及仇恨甚至連卡拉都為之撼動。直到那個時候，看著浸透腳踝的鮮血，吾族的先祖們才知道，自己犯下了什麼樣的錯誤。
吾族第一次明白，卡拉也是會犯錯的。
錯誤造就疑惑，疑惑造就反思，吾族在反思所以卡拉也開始反思，於是，吾族做出了改變的決定。
新的族人不準在卡拉宇宙中誕生，吾族只能回到原初誕生的宇宙繁衍後代，升華的儀式被廢止，每個族人必須像原始種族那樣生老病死，直到死亡才會回歸卡拉，這樣他的記憶和經驗才能為卡拉所用，同時，卡拉也不再對原初宇宙的族人進行直接的鏈接，我們不再背負祖先的經驗，必須學習，遊歷才會變得睿智而博學。
至於之前那些戰爭的分歧者們，他們被放逐了。作為吾族贖罪的標誌，吾族將本族那些最具破壞和抹殺能力的技術以及各種斬斷精神鏈接的方法全部交付於分歧者，讓他們遊走於歷史和全族之外，讓他們以旁觀者監督著吾族的繁衍生息，直到卡拉再一次犯下錯誤的時候，由他們來糾正。並且允許他們自行抉擇，在死亡的瞬間是否回歸卡拉。
他們，就是黑暗聖堂武士，因為缺少精神鏈接，他們成長和學習的速度要慢得多，故而廢棄了主流的光刀格鬥術，主要只掌握一擊必殺的暗殺武技，同時，當兩名黑暗聖堂進行合體成執政官的時候，兩人的學識和幽能相加才足以使用那些神族數百萬年來發展出來的最巔峰的黑暗幽能技巧。
這……就是卡拉之道的歷史，也是吾族為什麼仍舊徘徊於三維空間的原初宇宙的原因。」薩摩藍靜靜的敘述完這一切，宛若長長的嘆息了一聲。
Q17已經聽傻了，干張著嘴嘴傻乎乎看著薩摩藍。懷中的欣若拉顯然也是第一次聽師父講起卡拉的秘聞，也面帶驚愕靠在Q17的胸肌上，聽得入了迷。好半天后，Q17猛的一吸口水，這才回過神來。
「所以說，」Q17看著那個光球，獃獃的問道，「你在創造一個宇宙？」
「確切來說，是將它實體化，那個宇宙的構造早已在這裡了……」薩摩藍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我需要一個可以承載意志和精神，並且具有不滅屬性的物體作為宇宙實體的承載和連接主物質界的門戶，說實話，死海文書的殘卷已經符合了這些特性，但我一直還在驗證可行性和安全性，本來我估計這個過程需要十五個世紀左右，不過從未來的我的表現來看，他已經完成了。不然，你不可能在這裡。
卡拉之道是我目前唯一能想到的讓你穿越時間障壁的方法，卡拉獨立於這個宇宙，包括他的時間線，只要你能通過卡拉，理論上就有可能與這個世界的不同時間線連接，當然，越是久遠的時空穿越造成的宇宙膨脹效應導致的原子應力變化越大，也就是說，構成你身體的物質有可能分崩離析，哦，當然，這裡還需要說明，再穿越之前，你還必須經歷一個過程……」
薩摩藍單手合攏「死亡。
靈魂是一種信息，可以直接藉由卡拉之門穿梭於兩個宇宙，但是你的肉體構成卻是源自本宇宙的物理定律，我的卡拉之道並沒有考慮到人類身體物質的構造，如果將人類肉體強行帶入卡拉，將會瞬間崩解，所以在此之前我必須將你的靈魂從肉體剝離，然後數據化為能量流，在穿越卡拉之門到另一個時間點后重新物質化……這個過程目前還是純理論，我還從未將能量聚合為物質，再復原人類身體過。如果我的操作錯誤，你的結果……呃，你不會想知道的。」
「哇哦，那我該祈禱還是該慶幸。」Q17嘴角抽了抽。
「兩者都不用，時間本身是循環不定的，注重的是因果而非先後，你的成功已經成為果，那麼一切的事件線，一切的偶然因素都將向這個結果靠攏，這就是所謂的宇宙意志。是這個宇宙最強大，最不可抗拒的力量，但是我也提醒你，謹慎而節制的使用它，因為這是逆轉熵量的過程，從無序走向有序，從根本上違反了宇宙法則，會被宇宙規律所排斥。」
「但我必須完成我的任務」Q17握緊拳頭說道。
「啊，這又涉及到宇宙意志的問題了，雖然時間穿越已經完成，但來自未來的你目前正處於相對於你的『過去』的時間段里，所以你的一切必須遵從一個守則，不能改變歷史，那些對於你來說已經發生過的歷史，就是宇宙意志的最高體現，當你試圖干涉他的時候，會受到整個宇宙力量的反彈，歷史是不容改變，同樣我也不能，任何與你交流，受到你影響的人都不能，而不被你影響的人，則會在宇宙意志的影響下，自動向著歷史靠攏。過去，不可更改。」
Q17：「靠，那我回來做什麼？」
「冷靜，隊長，請仔細的思考我的話，歷史，是不容更改的，但是，什麼是歷史呢？發生過的事情么？那你怎麼知道它發生過？」
薩摩藍的話讓Q17有些摸不著頭腦，但他知道薩摩藍這是在啟迪他，自己思考比單純的掌握會更加深刻，稍微愣了一下之後，Q17回答：「因為……我記得……」
「啊，就是這個，記載，任何方式的記錄，記憶，文字，影像，聲音，我們所掌握的歷史都是根據這些東西構築的，換句話說，我們不能違背的不是真實，而是這些記錄。」
Q17皺著眉頭思考著薩摩藍的話：「你的意思是……要麼篡改我的記憶，要麼……我不能違背記憶中的發生的那些事情，但是在我所知之外的歷史，就是可以篡改的了？」
「不是篡改，而是本該如此」薩摩藍點點頭，「看來你已經明白該怎麼做了，回到過去不是為了改變歷史，而是為了改變未來。」
Q17抱著欣若拉嗖的站了起來，隨即因為平衡感還未恢復打了個趔趄，但還是站穩了：「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薩摩藍：「很好，牢記守則，放手去做吧，只要不是故意破壞歷史，宇宙意志會幫你穩固它的。」
Q17展顏一笑「恩，你也是，儘快完成卡拉之道，明天的我還要穿越呢」
「啊，竟然你透露了歷史，那宇宙意志一定會幫我的，請安心，這東西絕對能在明天你穿越之前到達宇宙大爆炸的奇點溫度」薩摩藍愛惜的撫摸著光球，「到時候，卡拉就在這個宇宙建立了。」
「嘶」Q17倒抽一口涼氣，覺得還是儘快離開薩摩藍的房間，別干涉他工作的好。
「啊，還有件事……」抱著欣若拉走到門口的Q17忽然回頭問道，「我還是沒想明白，你怎麼會既是光明聖堂，又是黑暗聖堂的？」
「黑暗聖堂無法鏈接卡拉，無法獲取全族的知識和經驗，所以他們的感悟和思想一直存在缺陷，因而無法讓卡拉改變，無法讓卡拉進化，需要補完那個體的思想，才能讓黑暗聖堂的思想融入卡拉，讓卡拉更加完美。所以我選擇同時成為二者，光明聖堂的我，從卡拉接收全族的經驗和知識，然後將這部分記憶封印，再以黑暗聖堂的方式存在，感受這種獨立和自由。然而記憶的分隔也影響了我的意識，我的靈魂最終分裂為兩個人格，而融合這兩個人格就是我一直在做的，一直到來到這個無法鏈接卡拉，同時也不會被它影響的宇宙，我的人格融合才開始有了進展。」薩摩藍低垂著頭看著掌心，隨後徐徐抬起頭，盯著Q17的眼睛，「吾之知識，吾之經歷，吾之人生，將會讓卡拉更加完美」
「喔……謝謝你告訴我這麼多」Q17聳了一下肩膀。
薩摩藍欠身：「因為這就是你想知道的，為什麼我會跟隨你，觀察你，服侍你……主宰。」
一瞬間，Q17雙眸散發著紅光，向著薩摩藍鬼魅的一笑，似乎很滿意他的答覆。
「！」Q17懷中的欣若拉正細嚼慢咽著薩摩藍所說的一切，忽然一股可怕強大，而且冰寒的感覺從懷抱著自己的這具身體中傳來，受到驚嚇的她猛的一個抬頭，只看見Q17面色如常的向著薩摩藍點點頭：「啊，多謝」隨後便抱著她走向了門口。
「錯覺？」欣若拉趴在Q17的懷裡，迷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