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4章 目標轉移了?
八牛弩向來都是戰場上讓人聞風喪膽的殺氣,射程遠,力量大,準頭足,自從雲燁給八牛弩上加裝了棘輪係統,以前需要一個團體才能使用的八牛弩現在隻需要兩個人就能操作,一個負責搖著手輪上弦,一個負責裝箭瞄準,如果說以前的八牛弩一刻鍾能射三箭的話,現在的八牛弩在一刻鍾之內足足可以射出二十箭,更何況公輸木把八牛弩改造成了一矢三發,可以一次性的射出去,也能選擇單發射擊,在雲燁看來,這東西比起後世的火槍差不到那裏去。
狄仁傑在雲燁的教導下把君子不立圍牆之下儒家精髓學到了極致,一旦鑽進裝了鐵板的馬車,就立刻下令射擊,至於剛才說饒過人家的話,您就當沒有聽見,六架八牛弩輪番射擊,小兒手臂粗細的弩箭狂亂的飛舞,串在弩箭上的護衛還有那個專門用來做偽裝的仆役,在第一瞬間就被釘在了地上,或者樹上,伸著手想要去拔出穿在身上的弩箭,這樣徒勞的動作一直持續到第二波弩箭的襲來才停止。
狄仁傑捂住嘴巴發出一陣陣的幹嘔,那個腦袋被射爆了的護衛,腦漿子到處飛舞,實在是太惡心了,也就是胃部不適而已,雲燁這一脈,自己是開山大弟子,至於小武和蒔蒔,沒人把她們當回事,掛著一個女弟子的名頭將來好混個地位高,人脈廣的好丈夫而已,從家裏的給的份例就能看出不同來。
小的時候是按著年齡給的,蒔蒔最多,狄仁傑最少,現在還是一樣,問題是狄仁傑有去賬房支取銀錢的權利,不超過五百貫,師父是不會過問的,而這條權利,蒔蒔和小武沒有,不光她們沒有,小丫,東南西北她們也沒有,這在大戶人家裏麵是男子的專利,將來,李容,雲寶寶會有,雲丫頭卻不會有,對於這條規矩,就連最傲氣的小武都沒有任何意見,她能做的就是拚命的壓榨狄仁傑,夥同小丫在發份例的時候搶劫狄仁傑。
每當狄仁傑從笑容滿麵的管家手裏接過五貫錢的時候,其實就已經做好了被搶劫的準備,隻希望這一次她們打悶棍的時候不要打腦袋。不管挨了什麽樣的打擊,狄仁傑都會立刻口吐白沫的倒在地上,地上就會有一些散碎銀子和銅錢丟在一邊,直到那兩個蒙著臉的強盜拿著錢離開之後,才會從地上施施然的爬起來,撣撣身上的泥土,該幹什麽就幹什麽。
雖然不在乎這些事情,可是成年累月的受下去,必然會有一些鬱悶,所以需要找一些事情來發泄一下,比如現在,聽著八牛弩狂響,看著那個掌櫃的做出各種高難度的動作閃避,狄仁傑都感到吃驚,已經這麽長時間了,這家夥除了一道擦傷之外,居然再也沒受其他傷害,真是了得,但是,這樣不是辦法,狄仁傑知道六架八牛弩帶了足夠的弩箭,連番攢射之下,四海商號的掌櫃的想活下去不太容易,更何況那些射手開始準備放火弩了。
地上插滿了標槍一樣的弩箭,對於小轍來說,這些標槍就像牢獄一樣將他生生的困在空地上,自己的活動範圍已經很小了,正在絕望的時候,一群驚馬從商號裏麵狂奔出來,尾巴上點著火,狂暴的向空地奔過來,馬匹不多,也就十一二匹,但是已經足夠小轍離開險地,奔騰的馬匹不停地哀鳴著倒在地上,四蹄翻騰揚起漫天的灰塵。
狄仁傑臉上的笑意消失了,等到那些馬匹都倒在地上以後,塵埃也就落定了,空地上的四海商號掌櫃消失的無影無蹤。
剩下的事情就與狄仁傑無關,長孫衝的三千兵馬就埋伏在這裏,如果再抓不到人犯,就是他的問題了,自己原本就是來傳話的,出手攻擊,都是因為實在是閑的無聊,源源不斷的船隊會把建築材料從巴州運過來,早在三個月前,那裏已經開窯燒水泥了,磚窯自然被京城裏的磚石商會所壟斷,關庭瓏早就挖好的碼頭,就是用來停靠這些船隊的。
狄仁傑伸個懶腰,想從馬車上下來,可是想到那個恐怖的掌櫃的,就絕了這個心思,師父說過,這個家夥有兩隻老鷹,會飛啊!
嶽州百姓驚恐的看著大隊的甲士在嶽州窮搜山嶺,所有的小路上都有馬隊疾馳,隻要看到天上出現煙柱,所有的人都會向煙柱的方向圍攏過去。
隻要不是嶽州的鄉農,沒有裏正,縣衙具保,全部被狂暴的長孫衝帶回了軍營,這一次他接到皇帝的命令是寧可殺錯一百,也絕不放走一個。
這不是一個仁慈的君主該下的命令,在問過父親之後,長孫衝打算嚴格按照這道並不合乎規矩的旨意辦事,很明顯啊,這道旨意沒有給事中的後續文書,就說明,這道旨意沒有經過中書省,房玄齡,杜如晦,魏征他們都不知道有這道聖旨的存在。
長孫衝當著那個麵目陰沉的太監的麵,燒掉了旨意,二話不說,就帶著大軍合圍了翠微鎮,如果不是關庭瓏以死相逼,他不打算讓翠微鎮有一個不認識的活人。
“軍爺,俺是滁州的商販,到翠微鎮是來做買賣的,俺不是奸人,俺不是奸人啊。”聽著那些商販哭天喊地的聲音,長孫衝麵色陰冷,關庭瓏低下頭不忍卒聽,那個受傷的賊首到現在都沒有抓到,這讓長孫衝心頭的怒火上升到了極點。
從行李裏麵搜到了刀劍,居然還說自己無辜,雖然常出門的商販帶著刀劍是常事,但是長孫衝可不這麽認為,隻要是犯禁的人,如果不據實招來,難逃一死。
搜索的行動一直進行了十天,除了一些四海商號的活計和管事,其餘的人一個都沒有找見,茫茫洞庭湖,水道河川密布,隻要有一艘小船就會隱沒在萬頃碧波之中。
那些夥計和管事都被打入囚籠,被那個太監一路帶回長安,長孫衝白白靡費了大好良機,被一個太監訓斥,實在是讓他臉上掛不住,更何況狄仁傑就坐在自己身邊,雖然看不見他的臉,但是從他不斷抽動的肩膀就知道這家夥這會笑的是如何的開心。
因為長孫衝被禦史彈劾,必須回京麵聖,狄仁傑緊緊跟隨在長孫衝的身邊,自己剛剛殺死了人家好幾個人,這時候需要有一個擋箭牌在前麵,說不定人家更恨長孫衝,自己一個小蝦米有長孫衝這頭肥豬擋在前麵一定非常的安全。
站在閱軍樓上總給人一種去國還鄉的感覺,長孫衝的怒火卻在上升,自己處死的那些人裏麵一定有敵人中的大人物,因為一具被釘在大木板上的鬼臉屍體順流而下,準時出現在自己的大船前麵,死者是自己的部下,整張臉被刀子劃成了一幅詭笑的模樣,胸膛上被刀子刻著深深的十個字,福禍本無門,尤人自招取。看到這具同伴的屍體,有相識的軍士大怒,伸出手就給自己的兄弟要把臉麵恢複過來,剛進門的狄仁傑看到這一幕的第一反應就是躲在桌子底下,長孫衝也不含糊,一個大翻身就躍出了閱軍樓,隻聽得一陣機簧的響動,無數藍汪汪的毒針從屍體上往四麵八方激射,為首的軍士被鋼針插了一身一臉,慘叫一聲就倒在地上,身體不斷的抽搐。
狄仁傑這個時候才撲出來,看到中針的軍士毫不猶豫的拿出刀子,一刀子就把針帶著皮肉一起削掉,回到樓裏的長孫衝也是如法炮製,不一會,閱軍樓裏血腥味就彌漫開來。
中針最多的那個軍士已經變成了黑人,身體僵硬的宛如石頭,長孫衝解下披風,蓋在部下的屍體上麵,一言不發。
良久之後才回頭對狄仁傑說:“小傑,你現在需要靠自己的力量回去,和伯伯我在一起很明顯,你會更加的危險,我給你準備了一隊軍卒,你坐最快的船離開,伯伯我要看看這些雜碎到底有多厲害。”
“不行,師父說了,你得和我在一起,要不然你就死定了,您不會以為我師父會把他的開山大弟子扔到外麵不管不顧吧,您是武將,對付這些鬼蜮伎倆非您所長,但是有些人很熟悉,他們一輩子都在幹這些事,我們坐那條船就好。“
長孫衝看著樓下一艘不起眼的小船,再看看上麵那個年老的漁翁,皺著眉頭正要說話,卻立刻閉上了嘴巴,一個清秀的農家小子從船艙裏走出來,扶著老漁翁坐到甲板上,自己跪坐在一邊給老漁翁煮茶。
長孫衝的回程極度的詭異,他似乎忘記了還有敵人環繞在自己的周圍,悠哉悠哉的坐在那艘小船上隨著大船隊起錨回京,護衛們坐在另外的一艘大船上緊緊跟在後麵。
每天晚上大船上都有慘叫聲傳來,總有護衛倒黴,其中的一個死的樣子最是淒慘,整顆頭顱都被猛獸的爪子抓爆了,死的無聲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