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新的開始
伊亞和他父親的葬禮決定先不舉行,因為第二天清晨,三十七軍團就開始攻打神日河,特克斯安排了三十萬人在河岸便阻擋他們的進攻,可是,依然沒辦法擋住格莫人兇猛的攻勢,聯合軍傷亡慘重,連連後退,幾天以來,一直退到了彼得大峽谷。
這可以說是塔納人的最後一道關卡了,一旦彼得大峽谷被打開,那麼格莫人便會順勢而上,然後輕取內陸,整個人類世界幾乎就可以宣告滅亡了。
夜晚,格莫人的大軍盤踞在彼得大峽谷以西六十公里處,戰爭對雙方的影響都很巨大,雖然人數上明顯不佔優勢的塔納人,還是依靠自己頑強的意志擋住了先前格莫人一波又一波的攻勢。可是畢竟實力在那兒擺著,格莫人天生兇悍無比,而且在裝備上比人類要強一些,更是因為他們有著一種十分神奇的東西,叫創魔門。
不知是什麼原因,創魔門建設地越來越多,越來越快,這也就導致了格莫人從他們的世界來到塔納,只需要多建幾道門,然後傳送過來而已,這也花不了他們多少時間。
伊亞的死給眾人的打擊很大,尤其是傑克,他是個多愁善感的人,見到伊亞這樣的慘死在異鄉,他很不情願。
戰爭持續了半個月,而這半個月中,伊亞與他父親的屍體一直跟著大部隊跑來跑去,也沒有安定的時候。
格莫人聲稱自己正在準備著最後的決戰,他們號稱一百二十萬人,誓要將塔納夷為平地,從而讓他們的種族能夠在這個土壤肥沃的地方繁衍生息。戰爭就快要到最後的階段了,而特克斯的身體也大不如前,整日想著如何能打勝仗的他似乎是蒼老了許多,甚至頭上冒出了幾根白髮。傑克本以為特克斯一拿到自己想要的位置就會忘了自己的最初夢想,可是沒想到特克斯一做了統帥就兢兢業業,甚至戰爭激烈的時候連續好幾晚都選擇了不休息。
每次梅拉去找他,讓他合眼休息一會兒的時候,特克斯就會擺擺手,然後啞著喉嚨說:「不了,你們去休息吧,明天還要再打,我必須在今晚想好明天要安排的事情。你們作為先鋒,比較累,還是早點休息去吧。」
梅拉和傑克一樣,看著特克斯這個樣子,覺得很是辛苦,很體諒他,可是,現在看來,特克斯很是勝任這個位置,甚至比他的父親要強得多,他能在對方包圍聯合軍的時候想出好的對策來讓隊伍以最小的代價後撤,也能讓聯合軍能用最小的犧牲換來塔納的優勢。這一點,正如伽博所說,整個聯合軍的將領中,沒人能做到。
可是傑克還一直在想著一件事情,那就是黃金棺中的伊亞和伊雷。
伊雷已經算作是粉身碎骨了,為了給他一個好的身軀,科倫特地安排人員去戰場上仔仔細細地找來類似伊雷的軀體殘骸,然後一點一點地拼起來,最後才將他的裝備和衣物,一併放入棺中。伊亞雖然只是被炸成了左右兩半,但比他的父親也好不到哪兒去,可以想象到,當時伊雷應該是在炮彈飛來的那一剎那擋住了伊亞,然後自己被炸碎,而伊亞雖然沒被擊中,可也受到了波及,最後還是沒能逃得過死亡,將自己年輕的生命留在了塔納。
雷火矛,伊亞生前最喜歡擦來擦去的武器,傑克將它特地放進了棺中,他希望伊亞能在另一個世界,少打打殺殺一些,多陪陪他的父親,早點結婚生子,做個平凡的人。
戰爭太過殘酷,僅僅半個多月的戰鬥,就已經讓十幾萬人成了失去家裡的頂樑柱的家庭,無數的妻母坐在門前哭泣,無數的孩童獃獃地望著遙遠的西方世界,渴求自己的父親能夠立馬回來。
這一天,將士們都在修整著裝備,包紮著自己的傷口,整個彼得大峽谷中雖然傷兵滿營,但戰士們的精神還是十分飽滿的,傑克就選在了休息的這一天,決定帶著伊雷和伊亞的屍體返回木拉克島,帶他們回到自己的家鄉去埋葬,這樣也算是盡了自己的最後一份力了。
特克斯也主動要求同去,但梅拉勸解他去休息之後,他還是毅然決然地騎上了雪兒,然後護著多茲和米克兩隻飛鳥,抬著這兩個木拉克人的金棺飛向了天空。
不多時,幾人便到了木拉克島的海岸邊。
這邊的海,還是像以前那樣地寧靜,彷彿外面的世界發生了什麼事都與它無關一樣。傑克還記得當初剛剛來到這裡的時候,這裡的人起初還把他們當做了敵人一樣去看待,幸好最後還是與伊亞相遇了,才免除了被殺的危險。
傑克想到這裡就感到要笑,往事就像一陣煙雲一樣從他的心頭飄過,而過去的人的樣貌也依然歷歷在目。那麼多個共同搏殺的夜晚,那麼多個生死關頭,要不是伊亞的熱血,傑克等人可能都活不到了現在。有時候他想想,覺得自己活得還不如伊亞呢,至少伊亞一直對殺海獸有著無比的興奮之心,而自己呢,很多時候都會想著放棄,想著不去面對這個世界。說起來其實很丟人,若不是索菲亞多次挽留自己,可能現在的他早已經偏安一隅,在小小的加蘭人的世界過活了。
「到了。」特克斯說道。
於是,幾個人將金棺放在海岸邊,準備進去找來木拉克人。
這裡看上去似乎有很大的變化,往常時候海岸線應該有很多木拉克人在守候著敵人的,現在這個時候卻沒有了。而且那些擋在外面的倒刺木樁,也歪七扭八地倒著,就像有人走的時候沒有注意,把它們給帶倒了一樣。
「怎麼一個人沒有?」
傑克詫異道。
島上是很安靜,連往常那些稀有的鳥兒也不見了,甚至連海獸也不見了影子。
「該不會是……他們今天有什麼集會吧?」梅拉這樣安慰著自己。
可是,這裡實在太安靜了,死一般地安靜。(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