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意義

  究竟該如何度過休閑的一天，這也許是大多數人都會認真考慮的問題。 往往有些人在這上面很難做出選擇，馬費奧就是如此。在夜晚，他反覆思考著明天該如何度過。他至少能夠確認自己不想在休閑的時光里揮舞著大劍與汗水為伴，那麼這也就意味著他需要徹底的放鬆。


  相比於那些有著明確目標的人來說，馬費奧則對這種日子感到迷茫。坐在窗前，他望著窗外那些明亮的星光，回憶起幾個月以來生的一切。從最開始的龍人到堅硬無比的石巨人，他已經經歷過許多血腥的廝殺。


  表示禮節的敲門聲響起，馬費奧在回過頭來時才意識到自己原來一直沒有關緊自己的房門。馬爾科斯少有的沒有掛著一臉惡作劇的表情倚靠著房門，沖著馬費奧笑了笑。


  「怎麼了，你的探險結束了，喜歡亂跑的傢伙。」馬費奧倒好一杯水遞給走進來的馬爾科斯。


  「你才沒有資格這麼說我。」馬爾科斯將杯子揚了揚，隨後做出喝酒的姿勢將杯中的清水一飲而盡。


  馬費奧顯得有點失落的坐了下來，準確的來說他是在為明天該做些什麼而感到愁。馬爾科斯放下水杯，沉默著注視了一會兒馬費奧。後者相信他絕對能夠理解自己的心思，所以他在等待著馬爾科斯開口。


  在環視了屋內一圈過後，馬爾科斯坐在了馬費奧的對面。他抬了抬手，「怎麼了？」


  馬費奧頓了頓，沒有立刻回應馬爾科斯。直到後者再一次做出同樣的提問，他這才開口道：「我不知道，馬爾科斯。我必須承認我不是一個懂得如何享受休閑時光的人，所以不知道你有沒有什麼好的建議。」


  馬爾科斯聽到這裡「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我可愛的兄弟，你已經22歲了，難道連這種簡單的決定都做不出來嗎？」


  「我可不像你。」


  「噢，這真是我的罪孽。」馬爾科斯捂住自己的胸口，故作一副痛心疾的樣子。「如果我早一點帶著你出來見見世面，也許你就不會像現在這樣糾結了。」


  馬費奧苦笑道：「但是當時你又能有什麼選擇，帶上還只是一個小鬼的我出去跟那些怪物血拚？」


  馬爾科斯收起了自己的笑容，他認為馬費奧十分的認真。在這種情況下，他也不會去用平常那股口吻去面對自己最好的朋友。「告訴我，你想要度過的是怎樣的一天？」


  「至少有點意義。」馬費奧撇了撇嘴。


  「噢，老兄，你其實不用刻意這樣。」馬爾科斯搖了搖頭。


  「拜託，馬爾科斯，只要一天就好。」馬費奧真誠的說道。


  馬爾科斯緊緊的注視著馬費奧的雙眼，在沉默了幾分鐘之後，他突然笑了出來。「好吧，老兄。你會後悔的，我會讓你度過非常有意義的一天！」


  「非常期待。」


  對於馬費奧這樣一個懶蟲來說，他永遠都不會猜到在下一刻馬爾科斯會用何種方式來捉弄自己。似乎他這種捉弄人的本領是與生俱來，作為維爾勒修道院最會搗蛋的一個孩子，他也成為了神父和修女們的要訓斥對象。


  沒有人會想在休閑的時光里，在天還沒有亮的時候就被別人吵醒。這種感覺對馬費奧來說是很難受的，他不耐煩的扒開馬爾科斯不停推搡著自己的手，一邊迷迷糊糊的罵道：「搞什麼鬼，馬爾科斯？」


  兩秒過後，馬費奧的耳邊響起了馬爾科斯壓在喉嚨里的聲音：「你不是說想要度過有意義的一天嗎？那麼起來吧。」


  「什麼樣見鬼的意義才會在天還沒亮的時候就起床？」馬費奧不滿道，他仍舊閉著雙眼。


  「好了，老兄，快起來。」馬爾科斯再一次開始了惱人的推搡，馬費奧終於忍受不了，猛的一下從床上坐了起來。


  「幹得好。」馬爾科斯露出了捉弄的笑容。


  「我就不該拜託你……」馬費奧垂頭喪氣道。


  在磨磨蹭蹭洗漱完畢過後，早已經在門口等待的有點不耐煩的馬爾科斯一把將馬費奧從房間里扯了出來。「老天，你是個女孩嗎？」


  「滾開，馬爾科斯。」


  「來吧。」


  凌晨的西海岸的大街上空無一人，即便是在溫暖的季節里，這裡的人也沒有起太早的習慣。在這個時間起床的只有那些準備開始一天工作的水手們，大部分人還處在夢鄉里。


  在大街上胡亂的轉過幾條街道過後，馬費奧依然不知道馬爾科斯想幹嘛。東方的天空已經露出了魚白肚，那輪朝陽會在不久之後升起來，代表著新的一天。


  「嘿，我們這是在幹什麼？」馬費奧終於掩飾不住內心的疑問，問道。


  馬爾科斯露出一個神秘的笑容，「有沒有興趣……挑戰一下？」


  「挑戰什麼？」


  「賽跑。」馬爾科斯十分淡然的說出了這個詞。


  馬費奧幾乎是在同時笑出了聲，「你在開玩笑嗎？這也能算得上是挑戰？」


  「看起來你很有自信？」馬爾科斯抱臂打趣的望著馬費奧。


  「老實說，如果是惡作劇，我不是你的對手。但是賽跑，那就要另說了。」


  「那就來比試一番吧？」


  「當然。」


  「跟我來。」馬爾科斯再一次將神秘的笑容掛在臉上。


  於是陪伴著那些魔法路燈照射出來的光芒，馬費奧跟隨著馬爾科斯走著。直到離海灘越來越近，馬費奧終於開始懷疑這是否是馬爾科斯又一次的惡作劇。這個傢伙總是會想出一些點子用來捉弄自己，儘管他確實不懼怕賽跑，但他還是嗅到了一絲不好的信號。


  兩人穿過偌大的港口來到了美麗的海灘上，儘管在沒有太陽的照射之下這裡顯得有些昏暗，但這並不妨礙兩人接下來需要做的事。


  「每天太陽都會從海灘的地平線降落，老實說那是我最喜歡看到的景象。」馬爾科斯注視著遠方，輕聲道。


  「你可不是一個多愁善感的人。」馬費奧戲弄道。


  馬爾科斯吐了吐舌頭，做了一個鬼臉：「我當然比不上你這個能夠在歌劇院里扮演小丑角色的人。」


  「是的，是的。」馬費奧點著頭。


  馬爾科斯回頭望了望東方的天空，距離太陽升起還有一段時間。他想著在這短暫的時間裡能夠靜靜的坐下來吹一下舒服的海風，那讓他很享受。


  「我想你是不是忘了某件事？」馬費奧蹲下來湊近了說道。


  「不是現在。」馬爾科斯躺在沙灘上，雙手枕在頭后，就如同這裡是舒服的床一樣。他懂得在任何環境下放鬆自己的身體。


  「你……」馬費奧剛剛開口便被馬爾科斯打斷。「不要說話，好嗎？享受這一刻吧。」他將視線投向遠方，陷入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