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七十三章 菲特的提議

  馬費奧踏上了通往直通向北部海灘能夠摔斷腿的鬼路的叢林，他並不清楚達蒙船長他們究竟為何選擇了從那裡登陸這座島嶼，但之前的警告炮擊似乎像是在宣揚他的力量。這些傢伙們就是這樣，這對他們來說是一種象徵，只不過馬費奧可對這種象徵意義的行為沒什麼好感，因為那讓他吃了滿口的泥土。


  科勒仍然在集結著傭兵，他們大多數人都比較懶散。在這個寧靜的葡萄園待久了的確會消磨許多的戰鬥意志，所以他們並不像其他地方的傭兵那樣對戰鬥感到十分的敏感。但他們收了錢，這讓他們滿意，所以他們還是盡量遵循科勒的指令。實際上他們認識科勒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了，只不過在之前沒有發生意外情況的時候來往的並不是很多。葡萄園的住民並沒有很多，所以他們互相之間總能夠在不經意之間碰面。


  馬費奧用了自己最快的速度在林子里穿梭，以便回到那條他記憶當中的小路。於是他近乎每時每刻都要不小心被樹枝給絆倒，他咒罵著，將惱人的蚊蟲從自己的衣服上驅趕走，用腳踢開那些礙事的樹枝，用大劍在密不透風的植被當中開出一條路。


  那些傢伙們從警告炮擊過後便再也沒有了動靜，馬費奧確信他們是在忙著登陸，然後確認這個當地人都有可能迷路的叢林的位置所在。所以這也導致叢林里發出任何不同尋常的聲音他都能在鬼劍士稍強於常人的感官能力上感知到，於是他揮劍，向小陡坡下面的灌木叢砍去——那是聲音的來源。


  那柄鋒利的太刀擋住了馬費奧的劈砍，然後後者接下來便看到菲特那張時刻存在著淡然表情的臉龐，沃爾特從後面不遠處的草叢裡冒出來，沖向馬費奧，然後抬起前爪試圖扒上馬費奧的身體——看來它還沒有意識到剛才發生了什麼，或許這對於它來說算是一種幸運。


  「該死，你嚇死我了。」馬費奧收劍，不滿的嘟囔道。


  「幸虧你及時的從那裡出來了。」菲特朝著遠處的懸崖努了努頭。


  「你怎麼知道？」


  「我有點在意，所以就觀察了一下。」


  「那些傢伙們可是害我啃了一嘴的泥巴。」馬費奧有些憤怒的吐了吐口水，彷彿那些充滿腥味的泥土仍舊依附於他的舌頭上。


  菲特沒有理會馬費奧的不滿，「科勒先生在集結他雇傭來的傭兵，老實說，我不認為與他們戰鬥是一個正確的選擇。」


  「不然他還能有什麼選擇，他了解達蒙船長，而達蒙船長絕對不會放棄掠奪這樣一座富裕的島嶼。」


  「他們想要的無非是所謂的關於「使徒的東西」，只要能夠欺騙過他們就行。」菲特的話一度讓馬費奧認為自己之前向他道出的實情全部被她忘掉了。「你忘了起航不久的黑鯊魚號了嗎？他們想要使徒的東西是一方面，但他們不會因為那只是個謊言而放棄這座葡萄園裡存在的財富。」


  「等等，你在那座教堂里發現了什麼東西嗎？」菲特用另外一種表情望著馬費奧。


  馬費奧疑惑道：「老天，你能看穿我的內心嗎？還是說這是某種巫術。」


  「在剛才你提到他們炮擊教堂的時候，你展現出來的只有憤怒，沒有失望。而且我相信你不是因為無聊才去那座教堂的，我知道你心中的惡魔。」菲特的話語毫無疑問的是擊中了馬費奧的內心，她說的全對，沒有絲毫的錯誤，這讓他更堅信她擁有著某種能看穿人內心的巫術。


  馬費奧坦白道：「很有趣的一個玩意兒。」他從口袋裡掏出那塊只有一半的銅盤。「這上面刻有古拉德語，而且中間碎裂的寶石似乎蘊含著某種能量。」


  「我想私掠者們並不懂得該如何鑒定某件東西究竟是否與使徒有關，不是嗎？」菲特指了指馬費奧手中捏著的銅盤。


  馬費奧愣了一會兒，他沒有反應過來，直到菲特用著她少有的耐心再次解釋了一遍。她現在看起來不像是那個只想著復仇的小女孩了，似乎馬爾科斯的話真的起到了效果，她在思考問題，而不是一味的用熟悉的殺戮來解決一切，那永遠都不是最有效的辦法。「實話說，我並不知道這玩意兒究竟有什麼用。」馬費奧看著手中的銅盤，表情很複雜。「但是它能讓卡贊沉默，至少這點讓我認為這東西很有價值。」


  「如果你會因為自己單純對卡贊的仇恨而讓許多人因為廝殺而丟掉性命，那麼你完全可以留著這塊銅盤。」


  「噢，你知道嗎？你現在越來越像馬爾科斯，真是糟糕。」


  「閉嘴，不然我會永遠讓你開不了口。」菲特眼疾手快的拔出太刀抵在了馬費奧的下巴上，用著冷酷的眼神盯著馬費奧。只在這一點上她的行為仍然衝動，馬費奧不知道她現在究竟是如何看待馬爾科斯的。但他不想因為這種無聊的理由而惹惱一個隨時都有可能將你一刀兩斷的女人，所以他收起了自己調侃的話語。


  「所以，你想用這玩意兒作為讓他們不要洗劫這座島嶼的籌碼？」馬費奧掂著手中的銅盤，似乎已經碎裂成一半的它並沒有能夠實現這些的價值。


  「沒錯，而且還可以讓他們放棄對黑鯊魚號的追擊。」菲特沒有忘掉馬費奧說過的話，所以她將一切都考慮了進去。


  「你認為他們真的會相信？這塊銅盤本身看上去毫無價值，而且還是碎裂的，那些視金錢如生命的海盜真的會相信嗎？」


  菲特用手指輕輕的捅了捅馬費奧的半肩披風，「你有著可以用來欺騙他們的把戲，鬼手對於一般人來說也是神秘的存在，你完全可以將它與使徒扯上關係。至於達蒙船長究竟是否會現身，那不是我們應該考慮的事情，畢竟我們不擁有能夠與他們正面對抗的實力。」


  「好吧，我會試試。但現在我們得先找到他們才行。」馬費奧拿不準究竟該如何行動，是主動去尋找他們，還是返回葡萄園等待他們的到來。但他發現后一種選擇是更多人不想看到的，於是他選擇了前者。


  「我會去告訴科勒先生，讓他不要急於展開對那些私掠者的攻擊。記住，如果計劃不成功，你最好趕緊跑。」


  「都聽你的，女士。」馬費奧撇了撇嘴。


  沃爾特最終還是選擇跟著馬費奧——這個對它來說最重要的一個異類，但馬費奧不想沃爾特陪著自己冒這麼大的風險。但是菲特已經調頭走遠，而且沃爾特也沒有離去的意思。所以他一邊走著，一邊用著它幾乎不可能聽懂的語言告訴它要時刻注意。沃爾特用著嗚咽聲回應著馬費奧，似乎是在乞求馬費奧不要丟下自己，看來它會錯自己主人的意思了，它把那當成了拋棄之前的說教。


  於是馬費奧放輕了自己剛才確實略帶一點斥責的語氣來安撫著沃爾特，這一下它耷拉下去的耳朵總算又揚了起來，它搖著尾巴，在向馬費奧示好。「好吧，沃爾特，不管如何，很高興你能陪著我。」


  「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