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六十八章 矛盾的勢力
「你最好來看看這個。」諾依曼走到克萊因的屍體面前,他的腹部有著一個恐怖的血洞,而在之前沒有一個衛兵敢上前來查看這具屍體,光是看到那種慘狀就讓他們感到不寒而慄。至少能夠肯定的是,在當時幾乎有一半的衛兵心裡都在想這個傢伙在死之前承受了怎樣的痛苦。
「看起來像是被手直接貫穿了腹部,什麼樣的人才能有這麼大的力量?」伊萊亞斯檢查著那個傷口。
「鬼手。」諾依曼直接給出了答案。
「那麼假設擁有鬼手的人與這個傢伙發生了戰鬥,你看,」伊萊亞斯指了指在克萊因屍體旁的長劍。「長劍上有血跡,但是按照這傢伙死亡的姿勢來看,長劍不可能沾到他自己的血跡。那麼就意味著長劍上的血跡是鬼神的,而對方則通過用鬼手直接貫穿腹部的方式殺死了他。」
諾依曼環顧著四周,想要找找看有沒有遺漏的線索。「讓我來看看這裡還有什麼。」
「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伊萊亞斯陡然發問道。
「通常會用這種方式殺人的,只有那些被卡贊控制的傢伙們。即便是鬼劍士,他們當中也很少有人採取這樣直接暴力且血腥的方式殺死對手。有的傢伙會利用劍術,有的傢伙會利用鬼神,有的傢伙會利用波動,他們唯一共同的特點就是永遠也不會採取這樣血腥的方式殺死對手。」諾依曼回答道。
伊萊亞斯苦笑著搖了搖頭,端起克萊因的長劍凝視著。「你知道盧克西嗎?」
「當然,真正擊殺希洛克的人。」
「這傢伙跟她一樣,如果在奧森特沒有其他鬼劍士的前提下,那麼當時在這裡與那具屍體發生戰鬥的是馬費奧·弗萊。」
「我之前說過,鬼神出現了。」諾依曼回想起在黑市裡,一直跟在塞巴斯蒂安身後的馬費奧。
伊萊亞斯不想將話題扯遠了,於是他重新開口道。「能否查清這個人的身份?」
「給我一點時間。」諾依曼並沒有否定。
「很好。」
自從這件事情發生了之後,伊萊亞斯再也沒有哪怕一瞬間想要放鬆自己的想法。作為奧森特的守備隊長,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他無疑是要擔起全部的責任。儘管有人想要幫他分擔,但是他們甚至都無法踏進城堡一步。伊萊亞斯父親的助手朗格子爵向伊萊亞斯發出了警告,他認為伊萊亞斯並沒有足夠的能力處理好奧森特的事情。實際上,伊萊亞斯對這種貴族內部的勾心鬥角十分厭惡,但他和他的父親卻無法從這個泥潭當中脫身。
儘管名義上朗格子爵是伊萊亞斯父親的助手,但實際上他在奧森特的權利也與伊萊亞斯的父親沒有多少區別。可能最大的區別就在於朗格子爵只有奧森特一小部分士兵的調動權,但這對於任何貴族來說都無比的重要。他們時常想要一支忠誠於自己的軍隊,儘管這是絕對不被海因里希陛下所允許的。所以他們只能暗中發展自己的勢力,但他們不會輕易的萌生出造反的念頭,因為以往造反的傢伙都成為了枯骨。
該有的禮節伊萊亞斯還是必須得保持的,所以他懇請朗格子爵再給自己一段時間。事實上,他心裡明白的,朗格子爵一直想要讓他的兒子坐上奧森特守備隊長的位子。然後在逐步替換守備隊中重要職務的人選,那樣在很大一部分程度上奧森特的軍隊就屬於他自己了,雖然名義上還是屬於這裡的領主邁耶。
朗格子爵雖然驕傲但是不自大,雖說他用著十分緩和平靜的語氣與伊萊亞斯交談著,但他的話語總是會在不經意之間如同一柄利刃一樣直插伊萊亞斯的胸口。但伊萊亞斯學會了隱忍,他不可能因為自己內心的憤怒而當面與朗格子爵產生任何的衝突,於是他依舊保持著對一個貴族以及長輩的尊敬。
諾依曼已經多次偷聽了朗格子爵與他親信們的談話,至少到目前為止他們還沒有什麼非分之想,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也許潛藏的危險最終會變成實質上的危險。伊萊亞斯一直在警告諾依曼不要在那麼做,因為一旦被發現,他的最終歸宿只會是絞刑架或者是斷頭台。
在伊萊亞斯父親的調解之下,最終商量出來的結果就在這裡了。伊萊亞斯和諾依曼繼續負責處理奧森特的安全問題,但朗格子爵增添了一個條件——消滅革命軍和盜賊公會。他一直都主張消滅任何與自己理念不同的傢伙,從剛開始革命軍試圖與帝國軍議和的時候便是如此。可以這麼說,當初奧森特的帝國軍和革命軍幾次談判受阻都是因為朗格子爵在暗中搞鬼。自從魯阿瓦號被聖諭軍團劫走之後,這也終於不是他在需要擔心的問題了。
「你真的要聽那傢伙的話?」城堡走廊里,諾依曼追上從議會廳里快步走出的伊萊亞斯。
「我沒有選擇,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我必須消滅他們。」伊萊亞斯沒有回頭,繼續保持著之前的步伐。
「你難道忘了革命軍想要與我們求和嗎?」
「老天,忘了見鬼的求和吧,諾依曼。他們如果真的想要求和,那麼也不會劫走魯阿瓦號然後甚至揚言要砍下我父親的腦袋了,他們已經瘋了。」伊萊亞斯很少像現在這樣不耐煩,諾依曼知道那是朗格子爵給他施加了太大壓力的原因。
但諾依曼堅持要將自己的想法說出來,「嘿,你知道嗎?我其實一直都在想……」
伊萊亞斯還想發作,但他瞬間意識到自己在這種時候必須冷靜下來,然後他注意到了諾依曼神秘兮兮的笑了笑。「你有什麼想法嗎?」
「好的,首先,我認為革命軍態度的陡然轉變很荒謬,那一定另有隱情。我不相信在前一天還試圖與我們展開新一輪談判的他們在第二天的晚上便夥同聖諭軍團的傢伙們劫走了魯阿瓦號,我曾經見過一些患有精神分裂症的傢伙,但很顯然患有精神分裂症的傢伙不可能作為一群人的首領。」
「你的意思是?」
「再者,我認為一直以來有人想要將我們的注意力往盜賊公會的身上吸引。你不覺得這很奇怪嗎?人們只是一直在說盜賊公會想要反叛,然後說著那些他們都沒有親眼見過的惡劣行徑。我們有任何一個士兵見過他們嗎?」諾依曼特意強調了最後一句話。
「那麼襲擊城堡東區……」諾依曼連忙打斷了伊萊亞斯。「如果這只是一個騙局呢?你要知道,那天守衛城堡東區的士兵們在襲擊者的屍體身上沒有找到任何可以證明他們身份的東西,而且在那天晚上奧斯里斯的信徒也出現了,我可不記得奧斯里斯的信徒跟盜賊公會有什麼關係。我們只是一直以來都認為會反叛的是盜賊公會而不是其他的傢伙們,所以我們在潛意識當中認為襲擊城堡的人就是盜賊公會的傢伙們。」
「這樣說得通。」伊萊亞斯思考著諾依曼的話。「你還有什麼其它想說的嗎?」
「放棄盜賊公會,全力追查革命軍,一切的一切都可以在他們的身上得到答案。我可以明確的說,盜賊公會根本不存在,即便他們存在,他們也沒有任何想要反叛的意思。」諾依曼斬釘截鐵的說道。
伊萊亞斯點了點頭,「雖然我們現在還是缺少足夠的證據,但是我會將調查的重心放在革命軍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