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九章 不同以往的傢伙們

  「他還是一點都沒變。」菲特注視著正在逗弄著沃爾特的馬爾科斯，那傢伙愚蠢的想要把一隻靴子套在沃爾特的前爪上，這也引來它的不滿，它極儘可能的搖晃著腦袋，然後試圖要牙齒去咬馬爾科斯的手臂。


  「你也是。」馬爾科斯撇了撇嘴。「這兩種情況都很正常，或者，如果你比較喜歡這種說法，這兩種情況又不正常。不管怎樣，提起這件事——它都可能會是一個不錯的開場白，但沒什麼意義，不是嗎？」


  「沒錯。」她點點頭，望向旁邊。靜靜躺在桌上的藥瓶裡面已經沒有幾顆止痛藥片了，自從不再使用抑制器束縛鬼手之後，馬爾科斯就開始有間歇性頭痛的癥狀。他知道吃藥沒有什麼用，因為那是鬼神在他的腦袋裡遊盪。「你的腦袋還疼嗎？」菲特問道。


  馬爾科斯輕輕的打下沃爾特黏在自己膝蓋上的爪子，然後摸了摸它的腦袋。但它好像不願意被馬爾科斯摸腦袋，所以它仰起頭，用舌頭驅趕著馬爾科斯的手。「還是老樣子，無論是普戾蒙的低語，還是薩亞的悲嘆，亦或是羅剎的詛咒，無論如何，我都擺脫不了它們。」


  「你還認為自己是對的嗎？」


  「你指什麼？」


  「完全的將鬼神處於解放的狀態，你讓我陪你一起去那個恐怖的地方收集到的靈魂石就是用來製作能夠讓你完全控制鬼神的東西的材料吧。」菲特將那瓶葯捏在手上，遞向馬爾科斯。


  馬爾科斯擺了擺手，並沒有接過藥瓶。「我不需要這玩意兒，我說了，它對我沒有任何用處。」


  「至少試試看。」菲特強行將那瓶藥片塞到了馬爾科斯的手裡。「如果我是你，我也許不會那麼做。但你是你自己，所以我不可能代表你。」


  「但我還是很感謝你能夠關心我。」馬爾科斯苦笑道。


  「因為我總不能殺了你讓你得到解脫，不是嗎？」當每次馬爾科斯認為她終於會開玩笑的時候，他都會發現她的表情很淡然，甚至沒有一點波瀾。因此他確信菲特只是用另一種方式就這種玩笑表達了出來，那竟然讓自己感到不適應。


  馬爾科斯望了眼倉庫大門的方向，嘟囔道。「我想他也應該回來了。」


  「你真的相信他能夠弄到一些錢？」


  「如果他真的能為我們弄來一些錢，那麼他就是個可愛的寶貝。」


  馬車顛簸著通過狹窄，幾乎擠滿了人的街道。車夫們嘴裡痛罵不絕，用鞭子抽著馬，傾著身子不安的看著輪子是否會碾到什麼東西。塞巴斯蒂安跟著如同蝸牛一般行駛的馬車，買家是一個十分傲慢的傢伙，所以他必須將那些貨物親自送到他的手上。他不得不跟著馬車穿過半個西海岸，從港口到達魔法學院另一側買家商店所在的位置。


  路德維希將水手帽掛在胸前，低著腦袋沮喪的跟在塞巴斯蒂安的身後。在不出海的情況下，他必須幫助一切在陸地上需要人力的事情。他不知道與在暴風雨操控著船隻比起來這樣究竟是好還是壞，但總之，他很不習慣做一個搬運工，那讓他感到陌生。


  「這裡的街道太擠了，我們也許選錯了時間段來運貨。」路德維希望著四周人來人往的傢伙們，嘟囔道。


  「輕鬆，路德維希，我們只用跟在馬車後面就好。等這一切結束了，我會請你喝一杯。最近一段時間，你也實在很累了。」塞巴斯蒂安甚至都可以將一隻手搭在馬車上，因為馬車行進的速度實在是太慢了。


  「謝謝，塞巴斯蒂安。」


  「現在我有點羨慕馬費奧那個小混蛋了，想想看，坐在一間陰暗涼爽的倉庫里喝著從酒館里買來的蘋果汁，在這個炎熱的天氣里實在是一種享受。」塞巴斯蒂安笑道。


  「如果是我，可能還會再要上一份裹滿巧克力的冰淇淋。」路德維希擦了把汗。


  「沒錯，天堂與地獄只有一條街道之隔。」


  馬費奧趕走一隻在耳邊嗡嗡叫的蚊子，往13號倉庫的方向慢慢的走回去。那裡響起了一些聲音，馬費奧這下終於確認那會是一個比較喧鬧的地方了。他眺望著西海岸郊區的山脈，看著金黃色的天空映襯在稜角分明，鋸齒狀的黑色山頂後方，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覺得很想大笑。


  他不再管什麼禮節，直接打開了倉庫的大門。都是熟悉的傢伙們，他沒有必要裝出一副有禮貌的樣子。「我回來了！」


  「歡迎回來，我親愛的馬費奧！」馬爾科斯第一個迎了上去，而他不懷好意的笑容讓馬費奧望而卻步。「快過來。」


  「你應該不會想要耍我吧？」馬費奧沒有聽他的話，而是在原地警惕的盯著他。


  馬爾科斯倒上前一步勾住了馬費奧的脖子，「不不不，我只是想知道你是否幫我們弄到了一些錢。如果你沒有弄到，那麼除了我之外，芙蕾雅甚至是米爾娜都會把你揍一頓。但如果你弄到了，那麼我想我們也許會稱你為可愛的寶貝了。」


  「相信我，老兄，我確實幫你們弄到了一些錢。」馬費奧馬上便攤手拒絕道。「但至於那個見鬼的稱呼還是算了吧。」


  「你在開玩笑？」


  「不，我真的幫你們弄到了一些錢。」馬費奧搖搖頭，誠懇的說道。


  馬爾科斯有些語無倫次，「那麼，你說……弄到了……在哪？」


  馬費奧將那批貨物以及黑鯊魚號的事情全部告訴了眾人，他這一次終於說的比較有條理了，他沒能繞暈在場的大多數人。實際上，馬爾科斯早就從菲特那裡聽說馬費奧結識了一些海盜，並且可以說他在名義上擁有了一艘船。艾德里安一直有意願在自己老到再也舉不動彎刀的時候將黑鯊魚號作為財富傳承給馬費奧，儘管到目前為止只有他自己知道。「我是說真的，那一批糖和朗姆在這裡能夠賣上一個不錯的價錢，我想最遲明天塞巴斯蒂安就會把錢送過來。」


  「很好，很感謝你，馬費奧。」馬爾科斯上前試圖與他來一個擁抱，這一次馬費奧倒沒有拒絕，他也迎了上去。


  「這下我們需要做的就是決定下一步的打算了。」芙蕾雅輕輕咬了咬嘴唇，饒有興趣的打量著馬費奧——這個突然讓她覺得有點陌生的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