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二章 神之下的鬼神

  兩人短暫的戰鬥要說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是不可能的，本來準備行動的伊薇和歌蘭蒂斯暫時停止了行動，否則她們也許早就已經抓到了法羅灣人。不光是多米尼克和馬費奧在屋頂展開戰鬥的原因，另一方面，她們也察覺到了有其他的傢伙來到這裡。


  「你感覺到了嗎，伊薇？」歌蘭蒂斯小聲問道。


  伊薇點了點頭，「有兩個人往這邊靠近了，他們是從另一邊過來的。多米尼克顯然分心了，他並沒有把另一邊的小巷口用神聖屏障封住。」


  「也許遇上了什麼麻煩，我從屋頂上感受到了鬼神氣息，這可不是什麼好的徵兆。」歌蘭蒂斯神情凝重的望向屋頂，她必須承認自己在第一時間想到了經常會來大教堂做禱告的馬爾科斯。


  布萊克本現在的感覺很不好，實際上，從剛才開始他就有一種被人盯上的感覺，那讓他的寒毛都豎了起來。早知道這樣，他就不該答應戰錘實施這個瘋狂的計劃。當從一個來自後街的小混蛋口中套出法羅灣人的情報之後，戰錘這傢伙就像是著了魔一樣。為了向馬費奧證明偽裝者仍然存在和找出那些黑袍人的據點，他做出了把法羅灣人抓住的決定。


  「見鬼，戰錘，你有沒有感覺到一種……被盯上的感覺？」布萊克本小心翼翼的環顧著四周，小聲問道。


  戰錘一如既往的顯得波瀾不驚，「那不能算是感覺，小尤金。因為我們現在正在被某個傢伙盯著呢，你害怕了嗎？」


  「該死，那麼我們為什麼還要待在這裡？」布萊克本焦急的說道。「我們不能確定那個盯著我們的傢伙究竟是敵是友。」


  「我才不會去管那些，我只知道我必須得抓住那個法羅灣人。」戰錘別過頭。「你知道一個故事嗎？關於兔子洞。」


  布萊克本顯然沒想到在這種情況下戰錘還有心情講故事，「別鬧了，戰錘，我才不知道什麼見鬼的兔子洞。」


  「那是一個……」戰錘突然停了下來，布萊克本以為他是注意到了什麼，但實際上他只是不想再繼續將故事說下去，儘管到目前為止他只開了個頭而已。「算了，我們還是專心一點吧。」


  「這是到目前為止最讓我高興的一句話。」布萊克本鬆了一口氣，只要戰錘還保持著理智，那麼場面就不會失控。當然，他不排除這傢伙會向一切事物開火的可能性。因為那把榴彈發射器一直靜靜的躺在戰錘的身旁，布萊克本實在想不到抓一個人會需要用到這玩意兒？


  伊薇終於將目光從兩個木桶中間的夾縫中收了回來，「是接受教團發布的委託的那兩個傢伙。」


  「真令我感到驚訝，我本來以為在漫長的毫無線索的調查當中他們會放棄。但現在看來，他們甚至同我們一樣找到了法羅灣人，看來是我低估他們了。」這顯然不是一個很好的消息，因為他們的出現意味著很有可能驚動在屋子裡製作煉金藥水的法羅灣人，但歌蘭蒂斯卻對他們的出現感到高興。


  伊薇對歌蘭蒂斯的態度抱有一絲疑問，雖然不像多米尼克那樣反應激烈，但她始終也沒有對兩人能夠調查出一些什麼抱有希望。「我們確定要讓他們繼續行動下去嗎？」


  「我有點興趣，我想，我們或許可以幫助一下他們。」歌蘭蒂斯笑道。


  「我明白了，歌蘭蒂斯大人。」伊薇點了點頭。


  馬費奧仍舊在屋頂上和多米尼克周旋著，與剛才充滿了殺意的氛圍唯一不同的是，兩人都沒有再度發起攻擊，但是都不約而同的沒有收起武器，彷彿是在沉默當中達成的協議。馬費奧保持著飄忽不定的步伐，防止對面那個傢伙突然發動攻擊。而多米尼克則是冷眼看著馬費奧不停的做出在他眼裡的滑稽舉動，保持著穩定的步伐。


  對於剛才那傢伙凜冽的攻擊馬費奧沒有太感到在意，他只是想弄清楚這個傢伙究竟在這裡幹嘛。不巧的是，對方與他所想的一樣，於是雙方沒有任何一方率先開口。


  手中的大劍就像是凝固了一般無法揮動，馬費奧想沒有比這更糟糕的情況了，很難想象要準備和一個剛剛才攻擊過你的傢伙交談是一件多麼困難的事情。但他還是決定放下那些不愉快的經歷，開口道。「我想每一個出現在這裡的人都有屬於自己的理由。」


  「同意。」多米尼克冷笑道。「但有正當的理由，也有骯髒的理由，不是嗎？」


  「那麼你怎麼認為呢？」馬費奧擺了擺手。「關於站在你面前的這位鬼劍士。」


  「我也許會輕易的對你下一個結論，但這並不代表你會承認，對嗎？」


  「也許我們可以放下彼此之間的成見，好好的談談。」馬費奧主動的收起了自己的大劍，雖然多米尼克對此並沒有什麼反應。「你是聖職者，而我是鬼劍士。兩個極端，如果一直這樣下去，我想爭鬥永遠也不會停止。」


  「你這算是懺悔嗎？」多米尼克問道。


  馬費奧搖了搖頭，「我並沒有做出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那麼我為什麼要懺悔？」


  「口說無憑，你無法證明你沒有做過那些事情。」多米尼克不屑的說道。「實際上，現在赫頓瑪爾盛傳殺死達米安伯爵女兒的就是鬼劍士，你怎麼看待這件事呢？」


  「我只能說那不是我乾的。」馬費奧無奈的撇了撇嘴。「人們更傾向於大眾的說法，即便那個說法是錯誤的。我沒辦法讓大多數人相信我，所以我只能選擇沉默。」


  為了不讓氣氛顯得更加緊張，再想起伊薇和歌蘭蒂斯反覆告誡過自己的話，多米尼克還是將十字架收了起來。「聽起來很有道理，但反過來，我也不可能因為你的一面之詞而真的相信那不是你乾的。」


  「這是你的權利，懷疑的權利。」馬費奧攤了攤手。


  「那麼，讓我們把話題回到正軌上來吧，你在這裡幹嘛？」多米尼克問道。


  「我的朋友戰錘接取了你們教團的一份委託，調查有關嗜血的傢伙。老實說，我本來沒有參與到這份委託當中。但當戰錘根據他所找到的線索順著調查下去的時候，他需要幫忙。」馬費奧將目光投向腳下的漆黑的小巷。「法羅灣人，就是他到目前為止找到的最有可能與那些黑袍人有關的傢伙。你知道嗎？他想要向我證明一件事，那就是出現在交易地點的黑袍人是偽裝者。」


  無論馬費奧是用何種語氣說出這番話的，對於此時的多米尼克來說都不重要了，他現在有的只有訝然。「你們找到了他們的交易地點？而且你們還試圖證明那些買家是偽裝者？」


  「我也很驚訝，但對於戰錘來說，那就像是再也平常不過的一件事了。」馬費奧笑了笑。


  「你們是誰？」多米尼克問出了這個讓馬費奧愣神的問題，他眼中的敵意消失了，但取而代之的是似乎永遠也不會褪去的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