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三章 奧爾卡的條件

  你贏得了一小部分的人的信任，但這並不代表你贏得了所有人的信任。馬費奧等人現在的處境就是這樣，距離他們來到斯頓雪域班圖族的營地已經是第五天了。但直到現在，仍然沒有一位班圖人願意與他們溝通。甚至就連行動自由都說不上，他們花費了大把的時間待在帳篷里，因為只要他們其中的一個人離開帳篷，立馬就會遭到四到五個班圖人的監視。


  他們對待外來者就是這樣，他們身上表現出的警惕讓你以為自己是他們忌諱莫深的傢伙。而你卻沒有理由去反駁他們，或者是說服他們，因為他們根本不願意與你說任何一句話。既然交談變成了多餘的舉動，那麼雙方之間這樣緊張微妙的關係也就只能一直持續下去了。


  當然，一直待在帳篷里並不是什麼壞事，至少對於眾人來說，他們擁有著一個能夠為自己帶來溫暖的地方，特別是在斯頓雪域——這個在一年當中的任何時候都被冰雪所覆蓋的遙遠之地。烏瑪可以找到任何形容寒冷的詞語來形容斯頓雪域，對於他來說，這裡不算太糟糕，但對於其他的人來說就並非如此了。比如說舒爾茨，他覺得沒有地方比這裡更糟糕了，即便是西海上那些常年被暴風所襲擊的島嶼。


  也許唯一不那麼急著想要打破目前局面的就只有烏瑪一個人了，馬費奧和舒爾茨不想待在這個鬼地方浪費寶貴的時間，他們還有著許多要做的事情。而芙蕾雅和米爾娜則苦思冥想該如何與那些不願意與外來者多說哪怕半句話的班圖人交談，實際上米爾娜不想介入政治，但考慮到芙蕾雅一個人獨自應付他們可能會遇到困難的原因，所以她決定幫對方一把。


  烏瑪湊到帳篷的縫隙處向外望去，他當然不指望看見一些每個人都希望看見的情景，他只是想要確認一下那些班圖人沒有在策劃著什麼陰謀。監視著所有來到這裡的外來者絕對不是他們願意做的事，如果可以的話，他們真的很想讓所有的外來者都離開斯頓雪域。


  他的確聽到了幾個班圖人的交談聲，但由於對方說的是班圖語的原因，他並不能得到有用的信息。那對於烏瑪來說無異於鳥語了，奇怪的發音讓他感覺很難受。於是偷聽持續了不到半分鐘就結束了，烏瑪縮回腦袋，走回到自己原本待的位置。


  「告訴我，天才，你聽到了什麼？」馬費奧將自己的大劍擺放在一塊石頭上，專心的做著保養。


  「如果我的耳朵能分辨不同的語言的話，那麼我就能告訴你我聽到了什麼。」烏瑪說道。


  「一點都不好笑，這地方簡直爛透了。」馬費奧低聲罵道。


  「班卡魯爾一直都沒有來找過我們，嗯，這倒是讓我有理由相信他被奧卡爾指派去做一些其它的任務了。」烏瑪猜測道。


  「他一定是被那個叫奧爾卡的混蛋砍了！」躺在地上放鬆身體的舒爾茨跳了起來，憤怒的大聲道。


  馬費奧連忙撲過去捂住他的嘴，拚命的發出「噓」的聲音。「小點聲，弗雷德里克，如果你不想在睡夢當中被那些班圖人用鈍器砸碎腦袋，那麼聽我的，最好不要說奧卡爾的壞話。」


  舒爾茨掙扎著，嘴裡發出含糊不清的聲音，烏瑪幾乎聽不清楚他在說什麼，然而馬費奧卻知道他仍然在繼續咒罵著奧爾卡。「好了，好了，弗雷德里克，別生氣。」他安慰道。


  「我為什麼要跟一個小鬼和一個瘋子在一起？」烏瑪垂頭喪氣的嘟囔道。


  班圖族給外來者的選擇無非是兩條，第一，離開斯頓雪域，回到你來時的地方。第二，被送到坎納克山上去，冰龍斯卡薩就在那座山上。反正他們也不擔心收屍的問題，因為整座雪山就是一座天然的墳墓，雪花會代替棺材掩蓋你的身體。也許更壞一點的情況，屍體會變成一副冰雕。總之，班圖族給外來者的選擇一直都是最壞的和最愚蠢的。


  本來眾人以為這樣的情況會一直持續下去，但在第七天的時候，奧卡爾似乎改變了自己的心意。他主動的找到來到這裡的外來者，儘管他保證班圖族不會無緣無故的傷害外來者，但他臉上的不爽任何人都看得出來。如果不是因為那次召集，馬費奧等人還不知道來到斯頓雪域的冒險家居然達到了上百人之多。看來這一次公國給出的報酬確實十分豐厚，否則也不會有這麼多替死鬼願意來到這個見鬼的地方了。


  該怎麼說呢，奧爾卡決定給所有的外來者一個證明自己的機會，那就是前往雪山的山脊和駐守在那裡的班圖族戰士決鬥。拿到馴獸師魯烏格的信物的傢伙就能夠證明自己的勇氣，而奧爾卡最終表示自己只會與證明了自己勇氣的人交談。當然，他可不會介意山脊上某個班圖族戰士出手太重而導致冒險家死亡。就像他所說的那樣，雪山是一座天然的墳墓。即便不是因為決鬥而死，雪山上的野生寒冰虎和雪魈也會殺死你。


  這是挺有趣的一件事，自然也不缺乏自告奮勇的人前往鄰接坎納克山的雪山山脊挑戰駐守在那裡的班圖族戰士。只是，他們的命運究竟會如何，那就沒人知道了。而在這種情況下，奧爾卡破格的讓冒險家們能夠自由的在斯頓雪域的營地中行走，他不懼怕這些外來者會挑起什麼事端。在他看來，班圖族的戰士足夠收拾這幫心高氣傲的外來者。


  老實說，馬費奧等人可不願意再來一次挑戰。而且山脊上的寒風也讓眾人望而卻步，沒有人想在寒風裡同強大的對手來一場本來不應該存在的決鬥。並且還是對方不會手下留情，隨時會有生命危險的情況下。馬費奧寧願去偏遠村莊完成一份獵殺委託，那樣至少還有點報酬可以拿。


  但如果不是因為奧爾卡的這個決定，他們也不會有機會認識敏泰和巴爾雷娜——營地當中僅有的兩個對外來者沒有抱著成見和戒心的人。還有一個對外來者的態度不慍不火的鐵匠雷諾，另一個嗜酒如命的傢伙。


  敏泰，班圖族年輕的女孩，雖然只有16歲，但已經是班圖族優秀的薩滿。巴爾雷娜，年過三十的她經常被敏泰稱呼為大嬸。好吧，不得不說米爾娜十分同情她的遭遇，她的丈夫和兒子全部喪命於冰龍斯卡薩的手中。至於雷諾？就像之前所說的那樣，他是個酒鬼。馬費奧雖然很想看看他那有沒有什麼好東西，但是他身上熏人的酒味讓他不得不遠離他。


  雖然見到了一些對外來者不抱有戒心的班圖人，但這並不代表他們在班圖族的營地當中就一定得受到待見。這些北方的野蠻人的表達方式是十分直接的，所以馬費奧等人經常的會聽見吐口水的聲音和咒罵聲。如果把這當做是一種挑釁，那麼在這個營地當中他們恐怕無時不刻都要與這些野蠻人發生衝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