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三章 冒險家的歸宿
當菲特陪伴著安娜走到一旁試圖向她弄清楚事情的經過的時間裡,馬爾科斯查看了那具年輕冒險家的屍體。他並不知道這樣做會不會引起安娜的反感,但他有自己想要弄清楚的東西。
他不知道安娜是在怎樣的一種狀態下仍舊保持著想要救活他的想法的,因為那個年輕冒險家的喉嚨已經血肉模糊,左大腿也有被食屍生物啃食的痕迹。最顯眼的一點是,他的腹部被食屍生物的利爪給完全的撕開,連同他的羊皮背心一起。「奇怪,這不像是食屍生物的做法。」馬爾科斯喃喃道。
「怎麼了?」站在他身後的卡爾問道。
「食屍生物通常不會選擇去玩弄自己的獵物,它們只會在第一時間將獵物的血肉啃食乾淨。但你看,」馬爾科斯抬手指向屍體的肩膀。「從肩膀到背部有一條幹掉的黑色血跡,很顯然是致命傷,食屍生物的摧殘是之後的事情了。」
「我並沒有感覺到有奇怪的地方。」卡爾攤了攤手。
馬爾科斯收回自己的手指,抬起頭望著卡爾說道。「通常,食屍生物是集群怪物,而且在發現獵物之後它們往往會一擁而上對獵物展開攻擊。你知道嗎?一群食屍生物將一個擅長拳擊的壯漢的身體上的所有血肉啃食乾淨只需要短短一分鐘的時間。但如我們現在所見的那樣,這個可憐的傢伙並沒有被食屍生物啃食乾淨。相反,在食屍生物造成的傷口上面還可以看出玩弄的跡象。」
「你想說什麼?」卡爾疑惑的問道。
「恐怕襲擊他的食屍生物可能會擁有著自主意識,但這個自主意識跟變成盜屍者的摩根的殘留的自主意識不一樣,這些食屍生物的自主意識實際上是殺戮和仇恨組成的。想想看,我們假設這些食屍生物是受到傳染病而死去的暗精靈變成的,那麼它們懷著這樣的情緒也就再也正常不過了。」馬爾科斯解釋道。
卡爾似乎覺得自己對馬爾科斯所說的話已經有了一點頭緒,「你的意思是它們在死亡之前也認為傳染病是人類帶來的?」
「沒錯。」馬爾科斯點了點頭。
卡爾將目光投向了年輕冒險家的屍體,他寬大的腰帶上系著一柄站著他自己鮮血的短劍,裝在木質的劍鞘里。再結合他身上僅剩的半件羊皮背心,卡爾確認這個可憐的冒險家不是很富裕。的確,大多數冒險家所進行的都是沒有結餘的工作,而沒有結餘的工作永遠也不可能讓一個人達到富裕的程度。
掛在他腰帶上的皮革袋子是他在這個世界上留下的最後的東西,但馬爾科斯有一種強烈的想要將其打開查看裡面物品的衝動。但安娜和菲特的交談已經結束了,兩人正朝這邊走來,所以馬爾科斯還是沒有做出那個舉動。
安娜的臉色比剛才看起來要好多了,但除了她美麗活潑的那張臉外,她身體的其它地方都糟透了,年輕冒險家的鮮血和髒兮兮的泥土混合在一起粘在她的衣服上。但當她再一次看見年輕冒險家的屍體的時候,悲傷的表情又在她的臉上浮現了出來。
「怎麼樣?安娜有告訴你是怎麼回事嗎?」卡米莉走到菲特的身旁對她耳語道。
菲特點了點頭,「她告訴我了,但她現在只想安葬那個可憐的冒險家,所以她不希望我們打擾她。」
「願他安息。」卡米莉發出一聲短暫的嘆息,儘管這樣的事情每一天都在這個大陸上上演著,一幕名為死亡的演出在不知不覺當中邀請到了許多人。他們都有著一個共同的命運,那就是在謝幕的時候他們會迎來自己生命的終點。
馬爾科斯的好奇心最終還是得到了滿足,安娜解開了屍體腰帶上的皮革袋,依序把裡面的物品拿出來排成一列——打火石,羽毛筆和幾張被揉成團的羊皮紙,一把阿拉德大陸通用金幣,刮鬍折刀、一串刻有雷米迪亞銘文的護身符,可惜它沒能為它的主人帶來好運,也沒能保護主人。但信仰雷米迪亞的冒險家可不多見,馬爾科斯雖然沒有感覺到奇怪,但他卻對這個已經死去的冒險家產生了興趣。
除此之外,皮革袋裡還有一封寫在羊皮紙上的信,雖然沾上了些許泥土,但還是能夠看清楚紙上的字跡。那是赫頓瑪爾銀行開的信用證,上面寫著所有人的名字,也就是那個已經變成屍體的冒險家的名字:丹尼爾·奧克斯。金額不是很高,這也能從側面證明他並不是很富裕。
「他一直嘗試著去寫日記來記錄自己的冒險生活,但每次還沒有寫出一句完整的句子之前他就會放棄。」安娜拿起那些被揉成團的羊皮紙,苦笑道。
「關於他的事,我很遺憾。」馬爾科斯說道。
「能幫我埋葬他嗎?」安娜抬起頭向眾人詢問道。「躺在陌生的土地已經讓人很難受了,但這也許就是冒險家最終的歸宿,很少有四處漂泊的冒險家能夠安然的在寧靜之中去世的。」
「當然,安娜。」馬爾科斯點了點頭,在場的所有人都不會去拒絕她的這個請求,他們尊重死者,同時這也是他們能夠為死者做的最後一件事情,而且讓那個可憐的傢伙的靈魂早點安息是仁慈的。
在眾人合力將那個可憐的傢伙安葬之後,安娜就必須決定自己下一步的行動了。的確,在發生了這些事情之後她需要休息一小段時間。但她卻不這麼想,在四人準備進入地下洞穴的時候,她手握著丹尼爾的護身符跟了上來。她想,自己至少能夠做到一些事情,消滅掉那些食屍生物是她現在唯一所想的。
儘管菲特和卡米莉都試圖勸阻安娜回到阿法利亞營地休息一段時間,但在後者的堅持下她們還是放棄了去說服對方。而馬爾科斯和卡爾自始至終只是安靜的傾聽著她們之間的對話。
在洞穴里會遇到什麼,除了安娜之外每個人都不敢確定。而那個已經死去的冒險家是對他們的一個最好的警告,雖然安娜拼盡全力從食屍生物的爪牙下搶回了丹尼爾的屍體,但她也沒有見過真正給丹尼爾造成致命傷害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