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二章 改變和自由

  馬爾科斯和卡米莉站在地下洞穴的入口注視著裡面的一片漆黑，即便是現在回想起來，剛才發生的那一幕都有點不可思議。他們並不會想到在這種時候，這個地點會突然出現一個穿著奇怪的女孩。而且對方竟然向自己詢問有關卡爾的事情，碰巧的是，兩人確實是卡爾的同伴。


  「你怎麼認為？」馬爾科斯向卡米莉問道。


  「這很明顯吧，那個穿著奇怪的女孩認識卡爾。」卡米莉平靜的說道。「而且她在知道卡爾就在這個洞穴裡面的時候不顧一切的就沖了進去，這也能證明她和卡爾的關係。」


  「有道理。」馬爾科斯露著一副浮誇的表情。「但奇怪的是，她是怎麼知道卡爾在這裡的呢？」


  「也許她通過某種途徑打聽到了有關卡爾的消息，雖然這很困難。要知道在阿拉德大陸上想要找一個根本不會有許多人認識的人相當困難，而她做到了這一點。」卡米莉分析道。


  馬爾科斯點了點頭，「這的確也讓我感到驚訝，真是個有趣的女孩。我們還是繼續等待吧，如果那個女孩和卡爾順利碰面的話，我想我們就不需要擔心他了。」


  「你這麼確定？」卡米莉疑惑道。


  「放心吧，無論從哪個方面來看，那個女孩就是卡爾內心深處的人。」


  卡米莉嘴角勾起一絲弧度，露出一個淺笑。「看來你很喜歡刺探別人的內心。」


  馬爾科斯抬起雙手，掌心朝外。「我並沒有刻意那麼做，只是無意之中猜到的。你得相信我，卡米莉。」


  「是的，我相信你，雖然即便是這樣也不能改變你是一個狡猾的傢伙。」卡米莉笑道。


  「我喜歡這個稱呼。」


  艾琳雖然不知道卡爾具體指的是什麼，但她能看出來對方似乎弄清楚了一些事情。但這能與自己的出現扯上關係讓她感到奇怪，因為她會來到阿拉德大陸本身就是因為在走投無路的情況下做出的賭博，而賭博不是按照事情的軌道發展的。不過顯然卡爾不想在這裡繼續深入這個問題，她雖然不清楚卡爾在這種地方幹什麼，但她信任對方，對方這麼做一定有自己的理由。


  卡爾將凱麗的信件折好，收進口袋裡，既然這樣，那麼他清除熔岩穴的怪物就更加有必要了。不管如何，如果不能實現自己的承諾都會讓卡爾不能接受，在這種事情上，他是一個認真的人。雖然煉金藥水的副作用消退還需要一小段時間，所以卡爾想至少自己能與艾琳繼續談談。


  「我有一個問題，為什麼卡勒特會知道皇女庭院派人手潛入到了他們的內部？」這也是卡爾另一個關心的問題，因為如果艾琳的身份沒有暴露，那麼這一切都不會發生，她也不會陷入自己最不想看到的危險境地。


  「根特城裡有內鬼。」艾琳出乎卡爾意料之外的斬釘截鐵的回答道。


  「為什麼這麼認為？」卡爾問道。


  艾琳的表情變得很悲傷，她總是會為了一些事情而感到傷心，卡爾發現這麼多年來在這一點上，她真的一點都沒變。「在我潛入卡勒特內部之前，皇都軍一個連隊的特殊小隊和皇女庭院的小隊有過一次聯合行動，目的是摧毀卡勒特的前線補給倉庫。計劃是絕對嚴格保密的，但當開始行動的時候，所有的事情都在預料之外。執行任務的聯合小隊遭到了敵軍的埋伏，而補給倉庫里的所有東西則全部在行動之前被卡勒特無聲無息的轉移。」


  「而你就是那支聯合小隊的一員？」


  「沒錯。」艾琳的表情變得很痛苦。「我……不是很想回憶起那次行動的過程，我們損失了一些戰友，而行動目的也沒有達到。」


  「所以從那時候開始，你就懷疑根特內部有內鬼了？」


  「是的，雖然基希卡大人派人秘密調查了一段時間，但是沒有收穫。顯然內鬼只會在皇都軍有重要計劃的時候才會展開活動，而且沒有留下任何蛛絲馬跡。這是個難纏的對手，我相信我和萊尼的身份泄露也是內鬼所為。無論如何，這個內鬼至少在皇都軍裡面佔有一席之地，否則他不會在根特處於嚴密監視的情況下還能向卡勒特方面送出情報。」


  卡爾陷入了沉思，的確，從表面上來看，這與他無關。他終究只是無法地帶的一團風滾草，阿登高地守備隊雖然名義上屬於皇都管轄，但實際上所有的補給以及戰術都是守備隊自己解決和決定的。而作為一個無法地帶人，老實說，如果不是因為艾琳和芙蕾雅，卡爾是不想去關注皇都的情況的。


  「怎麼了，卡爾？」望著陷入沉思的卡爾，艾琳不禁擔心的問道。


  卡爾回過神來，搖了搖頭。「沒什麼。」


  「你一定很困惑吧，因為我們作為無法地帶人，如今卻捲入了卡勒特與皇都的戰爭當中。」


  「我並不覺得當初送你去皇都是一件壞事。」卡爾立刻否認道。「在無法地帶待著只會讓我們變得更加腐爛，但我並不是說無法地帶這個地方一無是處。但至少在皇都，你能學到和認識到更多的東西。」


  「我知道你的想法，卡爾。你討厭那個地方，雖然那裡的人們追求的是無拘無束的自由。但現如今，那種想法真的還存在嗎？」


  的確，艾琳的話直擊卡爾的心頭。阿登高地守備隊的經歷也讓他知道了，追求真正的無拘無束的自由是需要付出高昂的代價的。而背叛這種醜陋的東西也在不經意之間上演，他無法改變什麼。曾經追求真正自由的卡勒特如今也墮落到了這種地步，這使得無法地帶人的心裡更加的迷茫。


  如果硬要為卡勒特和皇都開戰找一個理由，無法地帶人更願意承認是因為長久以來他們與皇都之間的某種仇恨而不是卡勒特的首領安祖賽弗的野心。雖然卡爾沒有權利去評判卡勒特的做法，但立場在於每個人自己，所以他選擇了站在卡勒特的對立面。至少在某些行為上，他不能認同卡勒特的無法者們。


  「你曾經說過，如果生活將你帶到了另外一個地方，你也會欣然的去接受然後做出改變繼續生活下去。」卡爾對艾琳說道。


  艾琳點了點頭，「畢竟就像你說的那樣，如果我們耗盡一生待在荒無人煙，資源匱乏的無法地帶去追求那需要付出高昂代價的虛假的自由，我們早就已經爛在了一望無際的黃沙里。」


  「所以現在我明白了，想要做出改變在於我內心裡的想法。」卡爾站起身來，現在的他終於找到了明確的目標。「你說的那句話啟發了我，謝謝你，艾琳。」


  「不用謝，卡爾，我很感謝你為我做的一切。」艾琳急忙站起身來，她最怕卡爾說出這種話，因為無論如何，她都不能忘記自己對方為自己所做的一切以及自己對對方的感情。而卡爾，他在這番談話里找到了自己一直以來感到迷茫和困惑的目標，現在是該為自己即將要做的一切開一個好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