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九章 變化的三番街

  河岸邊的一片漆黑當中燃起了一絲火星，卡爾沉默的佇立在原地，在香煙的陪伴下注視著河岸另一邊閃爍著的一絲燈火。那裡就是三番街，一座臭名昭著的被黑幫佔領的城鎮。自從那裡被黑幫佔領之後，就很少有人經過西海岸的北部郊區了，人們寧可繞路也不要遭到黑幫暴徒的襲擊。


  戰錘蹲在一旁，擺弄著幾個機械零件，他並沒有攜帶一部簡易的偵察機器人，看起來這一次他準備親自上陣。雖然偵察是必須的，但卡爾也不想發生什麼意外，所以他暫時還對戰錘的身手保持著懷疑態度。如果在被發現的情況下不能順利的脫身就糟糕了，不過，雖然他有所顧慮，但戰錘對自己有信心。


  「你也知道，偵察這種事情越少人越方便。而且，既然你們一開始就認定了在那座城鎮里的是卡勒特的成員，那麼使用機械去偵察未免有些太愚蠢了。」戰錘一邊擺弄著根本用不上的機械零件，一邊對卡爾說道。


  「這就是為什麼你沒有讓凱麗和艾琳隨行的原因？我本來還以為你對她們有偏見。」卡爾吐出一串煙圈，瞟了戰錘一眼。


  「我可不是那種愚蠢的傢伙，雖然之前的衝突確實讓我不爽罷了。」戰錘口是心非的說道。「不過，認真的去考慮自己要做的事情才是正確的，你不也是這麼認為的嗎？」


  卡爾點了點頭，「沒錯，所以，那一架你打夠了嗎？」


  「哈哈，我承認我服輸了！」戰錘聽起來像是在示弱，但卡爾知道這絕對不是他的真實想法。他或許是故意這麼說，想要儘快結束這個話題，但也有可能那麼微乎其微的可能性是他真的示弱了。不管如何，他可能會是一個認可威脅過且有能力的傢伙，但絕對不會去認可毫無能力卻又喜歡出風頭的人。


  「我們該走了。」卡爾把抽到一半的香煙用食指彈進冰冷的河水裡，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現在是該行動了。


  戰錘整理好自己攤在河岸邊稀疏的草皮上的機械零件，將它們全部收進一個小袋子里，然後用皮革帶將袋子困在腰帶上。游過冰冷的河水顯然不是一個好主意，所以兩人需要一艘船。幸好他們這一趟得到了艾德里安的協助，黑鯊魚號上有著一艘小木舟可以提供給兩人使用。雖然穩定性不那麼可靠，但渡過這樣一條水流並不湍急的河完全沒有任何問題。


  渡過河流的過程當中沒有發生什麼意外，甚至可以說得上完全平靜。西海岸郊區的夜色很美，但兩人沒有多少心情去欣賞美麗的夜色。他們都知道自己接下來要做什麼，他們必須明白這一趟可能會遭遇到的危險。當渡過那條河之後，三番街就已經近在眼前了。


  「你認為那裡會有些什麼？」下船之後，戰錘開口問道。


  「誰知道呢。」卡爾不能給出回答，因為他真的不知道三番街會有些什麼。老實說，如果那裡現在有著一整支隱秘的卡勒特部隊他都不會感到奇怪。


  「不確定的回答總是讓人想要一拳揍在你的臉上呢，不過你也是無可奈何，畢竟我們誰都沒有親眼看過城鎮里的變化。」戰錘攤了攤手。「先確定好潛入路線，千萬不要貿然的衝進去。當然，如果你是想一開始就製造一場爆炸吸引他們的注意力的話，我樂意至極。」


  他的話乍一聽像是在開著愚蠢的玩笑，這也導致在短時間內卡爾沒有意識到那個可行的方法。雖然有一定的風險，但當他想到之後，他覺得如果那個辦法成功的話，他說不定能潛入到三番街的中心地帶。於是他轉過身，面對著戰錘鄭重的問道。「如果我真的要讓你去製造一些麻煩，你能做到嗎？」


  戰錘就像是預料到了卡爾會這麼說一樣，他剛才那麼說在現在看來更像是刻意而為。「我可是天生的麻煩製造者。」


  「那就拜託你了。」卡爾微微一笑。


  「你會大吃一驚的，快點去做好潛入的準備吧。如果你被發現的話，我可不會來救你。」戰錘打了個響指，轉過身離開了原地。


  「是的，除非那些傢伙有本事逮到我。」卡爾在原地點了點頭，自言自語道。


  三番街看起來就像是被籠罩在灰色帷幕里一樣，除了城鎮的房屋和街道主色調是灰色的原因之外，這裡還充斥著大量的嗆人灰塵。那些灰塵很奇怪，奇怪到不像是在阿拉德大陸的一座城鎮當中會出現的情況。卡爾確定了進入城鎮的路線，由於不能確保是否沒有人從暗中監視著城鎮入口，所以他不能選擇平常的方式進入。


  從下水道進入城鎮會是一個不錯的選擇，雖然要與各種骯髒的垃圾為伴一段時間，但只要能進入到城鎮里就行。卡爾不抱有其它的想法，在確認了周圍沒有人之後，低下身子鑽進了下水道的入口。下水道裡面很暗，卡爾幾乎看不清任何東西，他只能憑藉著身體的接觸來判斷大致的前進方向。


  隨著在下水道里的逐漸前進，卡爾漸漸的發現了某些奇怪的東西。可以確定的是，那些東西絕對不會是在阿拉德大陸常見的。彈殼和手雷爆炸過後產生的殺傷破片，他甚至還發現了報廢槍支的槍管。這幾乎可以確定城鎮內有不同尋常的傢伙了，而雖然他們為卡勒特的可能性很大，但卡爾這次來必須得找到確切的證據。


  他終於找到了下水道的第一個出口，但他不能確定此時大致處於城鎮內的哪個位置，所以在挪開井蓋的時候，他相當的謹慎。為了確保不造成太大的動靜，卡爾幾乎是用蝸牛一般的速度將井蓋一點點的挪開，然後小心翼翼的探出半個腦袋觀察著周圍的情況。


  果然，這裡不再是什麼黑幫的聚集地，至少那些黑幫已經不是原來的黑幫了。雖然他們仍然將暴徒們標誌性的武器的木棍綁在腰帶上，但是他們腰間用來放手槍的槍套卡爾是絕對不會認錯的。而且城鎮里的路燈是電力提供的，而不是阿拉德大陸的油燈和魔法燈。


  等到那幾個暴徒走遠之後，卡爾才從下水道里鑽出來，在合上井蓋之後，他迅速的閃到街道對面的小巷裡。他離開下水道的位置正好處於一處街道的正中心，繼續停留下去遇到麻煩的幾率幾乎是百分之百。


  卡爾並不熟悉三番街，所以他也無法判斷自己究竟位於城鎮的哪個位置，況且這裡也沒有什麼地標能夠讓自己辨認一下位置。說到底，這裡在發生奇怪變化之前也只不過是一座黑幫聚集的灰色城鎮，沒有人願意光臨這裡，更別提會誕生一些有名的地標了。諸如西海岸的魔法學院，赫頓瑪爾的大教堂這種在阿拉德聞名的地標永遠也不會有機會在這裡誕生。


  三番街的氣氛倒是和卡爾想象當中的差不多，大小街道長時間都處於十分寂靜的一種狀態，除了來回巡邏的黑幫成員的腳步聲之外，有的也只有從黑暗的小巷裡竄過的老鼠發出的聲音了。現在，卡爾相信自己必須得面對更艱難的情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