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魏莎莎
魏莎莎原本是讓江亞牽線的,可是事情越發複雜,她也想盡快逃離那個地方,於是她很是幹脆的將那份關係到無數人命運的名單以郵寄的方式交給了上麵,之後便踏上了遠行的路,她沒有去跟江亞告別,也沒有去他父親的墓前,至於林輝……她已經在腦海裏遺忘了。
帶著唯一屬於她的孩子,她坐上了輪船,離開了這處傷心地,關豔芝,她那位不是母親的母親,對她有恨,也有愛,在她離開的時候,她給她發了個信息,但石沉大海,而她自己的內心卻格外的平靜了。
看著讓人一片眩暈的海麵,魏莎莎的內心起伏不定,可是看著懷裏的孩子,她卻默默的綻放了笑容,她想到了曾經對顧飛遠的執著,想到了對江亞的憎恨,想到了對林麗的利用,想到了與林輝之間那迷蒙的關係,若說後悔,自然是後悔的,可是事情竟然已經發生了,如今她唯有遠離,船越走越遠,當她轉身的時候,她看到了一張有些熟悉的臉。
魏莎莎下意識的打算追上去的時候,那身影卻消失在遊輪裏不見蹤跡,懷裏的孩子哭了起來,魏莎莎哄了很久,便也忘了這個人。
當她到達A洲的時候,已經過去了很久,她不知道國內如今是何局勢,也不知道那萬家,林家,這些讓她又恨又懼的家族如何了,不過有那一份名單,肯定是不好過的。還有高家那個男人,他會抓住一切機會做好打擊的,這些魏莎莎也不再去想,她帶著孩子走在了新的土地上。
想起江亞曾經跟她說過的話,新生是由內而外的,為了讓自己能夠更好地生活下去,她應該堅強。
魏莎莎不缺錢,她雖然與林輝一刀兩斷,但是林輝最後看在孩子的份上,還是給了她一筆錢,她父親,雖然不在了,卻留給了她一間茶館,那茶館在臨海,她去過一次,看到了裏麵滿是回憶的照片與畫麵。
那個時候她才終於知道自己的親生母親究竟長得什麽樣,可是那又如何,她的母親早就離世了,他父親卻一心期待著,甚至自欺欺人,當在茶館裏看到了找過來的關豔芝的時候,她是愧疚的,她忘不了那雙原本看著她滿是慈愛的眼睛裏盛滿的恨意與苦澀,魏莎莎何嚐不懂,若是此刻自己發現懷裏的兒子被換了,她該如何歇斯底裏。
最後,她賣掉了這個本該有著回憶的茶館,得到了一大筆錢,她不愁吃穿,可是她卻想像江亞一樣開個店,過一個屬於自己的悠閑人生,她尋了地址,開了花店。
就當她花店開業的那一天,她再一次看到了那張熟悉的臉,這一次他們麵對麵。
“我看你很眼熟,所以我還是來找你了。”那是個男人,長著一張和關豔芝很像的臉。
魏莎莎看到了他的時候,臉上一片震驚,“你……”
“你是不是認識我?”那個男人看著魏莎莎,似要看進她的心底裏。
魏莎莎手在顫抖,她過了好久才恢複了平靜,直到那個男人再次發問,“你果然認識我。”
魏莎莎略略後退了一步,“你怎麽會覺得我眼熟?我應該不會在你的生活圈子裏出現過才是。”她有些警惕,這個男人的身份,她能猜到的,那個同父異母的哥哥,那個本應該得到關豔芝疼愛的孩子。
她所有的一切都應該是他的,魏莎莎轉過了身,走到了一株迎客鬆跟前,拿了剪刀修剪枝丫。
可是那雜亂的手,卻將迎客鬆修剪的亂七八糟,男人看著她的背影,走到了跟前,“你不打算說些什麽?”
“你從哪兒來的?”魏莎莎放開了剪刀,重新直視著這個男人,她想到關豔芝到現在還在尋覓,如果能夠相認,她的心情應該會好很多吧,且不論這個男人為什麽會覺得她眼熟,單從關豔芝來看,她就需要說出來。
“我是來旅遊的。”男人沒有多說。
“你叫什麽名字?”
“我姓展,名展離。”
“展離,竟然是展家。”魏莎莎苦澀的笑了笑,怪不得當日展家那個男人救了她,這些都算是冥冥之中的注定麽!
不過這些,都被她拋諸在腦後了,家族,離她會很遠很遠。
“展離,你可知道你的父母是誰?”
“我是展家收養的孩子。”展離看了一眼魏莎莎,“你很像一個人,一個我一直在尋找的人。”
“展家告訴你了?”魏莎莎有些激動。
“你指的是什麽?”展離的一雙眼睛盯著魏莎莎,魏莎莎有一種被勘透心思的感覺,她的內心是矛盾的。“你不願意說?”
“不是,我願意告訴你。”魏莎莎垂下了眼睛。
“我洗耳恭聽,晚上吧,我覺得你可能需要理一理你的心,晚上七點,我在這附近的餐廳等你。”展離落下一句話,並且遞給了魏莎莎一張名片。
魏莎莎去的時候有些躊躇,但最後她還是鼓足了勇氣。
她抱著孩子出現在餐廳的時候,展離已經到了,他看著魏莎莎懷裏的孩子,麵上雖有些驚訝,但眼中卻透出幾分親近,“你的孩子看上去很像你。”
魏莎莎卻是搖了搖頭,“我不希望他像我,我希望他隻過他自己的人生,而不是像任何一個人。”
“這想法倒是很妙。”展離豎起了大拇指。
“咱們言歸正傳吧,你想知道的我會說給你聽,至於真還是假,你自己回去調查吧。”魏莎莎說的很直白,然後她沒有給展離打斷的機會,就道,“你回去找一個關豔芝的人,她在京都的圈子裏,你應該聽過,如果你是從展家出來的話,關豔芝,或許會是你的親生母親。”
“展家帶走你,應當算是救了你,除非他們別有目的,但如今魏家已死,他們的目的也算是達到了,你也沒有利用價值了,你應該感謝他們,否則這會兒你不是已經死了,就是一個從孤兒院裏走出的人,處處都要低人一籌。”
魏莎莎喝了一口酒,在酒桌上對著展離一通訴說,展離幾乎未能開口插上一句話。
她說罷就走,毫無留戀,徒留展離一個人,消化這偌大的信息。
第二天他給魏莎莎發了一條信息,他回去了,回去認親。
魏莎莎覺得,自己這次的決定,竟前所未有的正確,這一日之後,她終於解開了心結,去過屬於自己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