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黑暗煉夢師

  司疾走兩步趕上愛麗絲，展開套衫把她裹在懷裏。


  愛麗絲瞬間心跳過速，盯著交握在她胸口的大手出神。皮膚白皙，骨骼勻稱，十指纖長，連指甲也飽滿光澤的。天哪，怎麽會有這麽完美的手？


  司本來全神關注有敵意的觸角來源，突然察覺到她防禦的紊亂，趕緊俯在她耳邊叮嚀，“記住。再害怕也不能忘記防禦！”


  愛麗絲紅著臉咬著嘴唇，重新鞏固防禦。亞特靠過來過來，用他揣摩多部電影的經驗，裝作若無其事的攀談樣子，“你們的動作太誇張了。我在身後發現了一個來源。”


  “一個什麽？”愛麗絲麻利的穿好外套，也學著亞特的樣子僵笑著問：“難道是黑暗煉夢師？”


  司自然的摟住愛麗絲肩膀， “沒錯，不過遠不止一個。接下來就是對你的考驗了。30秒內，找到所有有敵意的精深觸角！另外，放鬆，你們的表情都太過了。”他像是被逗得忍俊不禁大笑起來，一切渾然天成，另外兩人都開始敬佩他的演技了。


  街道來往的行人看似沒有可疑的對象。看報、交談、抽煙、等車、趕路……都是人們最普遍的行為。


  愛麗絲情急之下閉上眼睛，在漆黑的視野裏看見一束束精神力量交錯展開，有幾條特別光亮的像蜿蜒的蛇正朝她襲來。”


  “兩個……啊不，三個！”愛麗絲低呼。


  砰！她隻感到身邊一團冷氣炸裂開來。


  她張開眼。司還保持著剛才的姿勢，似乎在專心聽她聊天，臉上滿是心領神會的笑容。街上的行人也沒受到任何影響，仍舊按照各自的軌跡前行。


  到底出了什麽事？愛麗絲剛想張口問。忽聽人群裏一陣騷亂，“喂，你怎麽了。快打急救電話，這裏有人暈倒了。”大多數行人都停下來看那方向，很快，另一個方向也有人喊了起來。


  “一定是天太熱中暑了。”他們身邊的行人這樣猜測著。


  司收回胳膊，淡淡的揚了揚下巴，“咱們走吧。”


  愛麗絲瞠目結舌，“但是我還沒有數清楚有多少人。”


  “六個。你注意到了麵前的，卻忽略了背後的。”他輕描淡寫的說著：“以後多加練習吧。”


  “他們死了嗎？”愛麗絲不停地回頭看著。


  “不。”司不得不輕輕拉起她的胳膊，“別看了，隻是陷入噩夢裏，估計醒來需要一段時間。”


  人群陷入騷亂的時候，一輛轎車停在相聚一個路口的街邊。戴著黑墨鏡的洛克搖下車窗，召喚路邊一個癮君子模樣的小個子。


  小個子殷勤跑來，“嘿，偵探你可來了。那個戴眼鏡的和兩個小孩紮進了這條街。”


  “人呢？”洛克向那方向眺望，隻看見密密麻麻騷動的人群。


  “我就跟丟了。”他咧著嘴，攤開手向洛克要錢，“我隻能跟到這兒。直覺告訴我，再往前走會有生命危險。”


  洛克相當不滿意這個臨時找來的“盯梢人”，但警察調用不了的時候，任何一個不頂用的“前”線人都顯得珍貴了。


  打發走小個子，他觀察了一下前麵街區的情況，如果開車前去肯定堵在裏麵出不來。於是拔腿朝混亂的中心跑去。形容這種情形‘摩肩接踵’似乎已經不夠，他被擠掉了顆口子才艱難來到人群包圍的中心。


  “出了什麽事？”他抓住路邊的行人問，沒人能說出所以然來。他怎會猜到，擠進包圍的時候，剛剛與司擦身而過。


  司用餘光看著他的神情，心中的猜想漸漸明了。看著愛麗絲和亞特全神貫注的保持‘不被注意’的狀態，應該是沒有看到洛克。很好，他還不希望愛麗絲知道警察對他的態度。


  他走到兩個人身後，說道：“這次實戰演習有驚無險，愛麗絲的表現還不錯。”


  愛麗絲欣喜的跳了起來，這似乎是司老師第一次誇獎她。


  司推了推眼鏡，“愛麗絲，你想回家看看麽？”


  “真的？我可以麽？”愛麗絲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司點點頭，“我承諾過，當你可以獨自出行的時候，就可以回家了。雖然你還差點，但是有我跟亞特保護你，應該沒有問題。”


  愛麗絲興奮的抓住司的手臂，“我想回去，非常想！”


  亞特提議：“嘿，我可以買些食材，咱們在愛麗絲家裏吃晚飯怎麽樣？”愛麗絲激動地眼泛淚光，離開家才會發覺家的美好，“太好了。我已經很多年沒在家裏做過飯了。終於，又能找到家的感覺了。”


  “家的感覺？你的要求太低了。如果我能長期在這裏住的話，第一件事情就是要給你們家的花園開荒，種上草坪什麽的。”他一邊為愛麗絲勾繪畫麵，一邊指著路邊的狗說：“你喜歡狗嗎？這種哈士奇我最喜歡了。你喜歡哪種？”


  愛麗絲表示同意，“我也喜歡哈士奇，不過雪納瑞也不錯，聽說雪納瑞是智商最高的狗了。老師，你喜歡哪種？”


  司表情仄仄的看了亞特一眼，“不必了，一隻哈士奇已經夠我厭煩的了。”亞特剛露出誌同道合的神情，突然回過味來，假裝擺了一個呲牙咧嘴的表情。


  天氣晴朗溫熱，有兩位不同風格的帥哥陪同走在回家的路上，愛麗絲簡直想給上帝唱首讚美詩了。


  “玩笑到此為止。借此機會我給你講一下黑暗煉夢師的事情吧。”司潑下一瓢涼水，把愛麗絲澆醒。


  “黑暗煉夢師是煉夢師的一支，跟所有光明和黑暗的對立關係一樣，是‘邪惡’的代表。”司頓了頓，用他心理醫生特有的優美嗓音接著說：“黑暗也分嗜殺成性和被迫兩種。


  嗜殺成性好理解，被迫則需要解釋一番。有一種人，因為身體構造的原因，需要強行掠奪別人的思想。想象一下，你的血液裏有毒素沉澱，需要注入新的血液才能代謝出去時你會幹什麽？搶別人的血。”他擰著眉頭似乎陷入想象，“精神也是一樣，消耗太多或者受到損傷，靠自身已經無法讓它再生與代謝的時候，就需要去掠奪別人的精神力量了。”


  愛麗絲愁眉苦臉，“真可怕。普通人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遭到毒手。”


  司冷漠回答：“杞人憂天。毫無利用價值的精神，完全不必擔心會成為掠奪對象。黑暗煉夢師是不會為了垃圾而擴大自己暴露的風險的，要選也隻會選優秀的。”


  “垃圾？”愛麗絲覺得司把人的精神形容為垃圾有些過分。不過，他是如此與眾不同，一定有他的標準和理由。她暗下決心，一定不要忘記自己是平凡的人，不能失去同情心。


  “當然黑暗煉夢師也有一些不是那麽壞的人。“他想起K，唇邊浮現出一抹笑意，”有時候他們也想盡方法想要擺脫這種命運……”


  突然，一張麵孔浮現在他眼前，他驚愕的看向愛麗絲，那個名字呼之欲出。


  愛麗絲和亞特麵麵相覷，以為他又要發表什麽言論。沒想到他的表情瞬間又恢複淡漠，隻說：“快點去愛麗絲的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