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貝絲
阿米莉亞用腳尖踢踢他們，輕描淡寫的說：“吃光他們所有的精神足矣。記住，這種事情就是先下手為強。不過你不用擔心，他們找不到你的精神，怎麽形容好呢？你有一個鉛塊腦袋。”
洛克撇著嘴生硬的回答：“謝謝。”
阿米莉亞閉目片刻，“更多的點在向這裏靠攏，我應該切斷聯係了。”洛克反應過來,“妙啊。他們不但陷入了慌亂，咱們還可以更從容的去其他的節點擊破。”
“哼，當然，聰明可不是漂亮女人的專利。”米爾太太擺著纖細的腰肢鑽進樹叢。洛克眼前一亮，捏緊了手槍緊跟著進去了。在外圍被米爾太太他們耍的團團轉的時候，司和愛麗絲混進了莊園的中心，那個四層樓高的大宅子。
經過噴泉的時候，愛麗絲看見了噴泉底下相交的兩個圓環，這一點跟司以前描述的分毫不差。進入大門的一瞬間，愛麗絲突然拉住司的手說：“司，你是不是想起來了什麽？”
司一頓，回頭看愛麗絲。與此同時他們紛紛感受到了精神的震蕩，愛麗絲大驚之下，條件反射一般升起防護罩抵住了震蕩。然而司就沒有這麽幸運了，一聲不吭的軟了下來。
愛麗絲趕緊伸手架住司。回望，阿米莉亞他們已經開始膠著的戰鬥，庭院裏充斥著嘈雜的人聲。
愛麗絲權衡了一下，沒有找其他人幫助，而是在防禦罩的幫助下，拖著司躲過周圍奔走的組織成員，趁亂溜進入了大門。
躲在門後，她小心翼翼的伸出精神觸角，沒發現周圍有任何人的精神波動。但她也不敢掉以輕心，設下埋伏的人不知道還在這幢大房子裏布置下了多少陷阱，就等著他們踩進去。
她雙手抓住司的腋窩，將他拖到通往二層的樓梯後麵，還用他自己的懷表貼在他身上，但懷表卻沒能叫醒他。她抬起頭偵察左右，確認安全後用手捂住司的嘴巴，抬起他的手臂狠狠的咬了下去。通常疼痛應該可以刺激人醒來，可即使她咬出了血也沒能讓他醒來。
事態嚴重了。如果不是她讓司分心，事情一定不會發展成這樣！她果真像K說的把司害死了！
茫然無措的過了幾分鍾，她拍拍臉，重新打起精神來。現在沒有能指望的幫手，唯有定定心神，靠自己了。她用懷表鏈將表纏在手心裏，然後用精神力量在樓梯下做了一個偽裝罩，讓無意中看到到這個角落的人不會發現異常。
最後，她把司抱在懷裏，用能做到的最舒服的姿勢睡去。
此時夢境又變成一片漆黑，她知道這是別人的夢境主場，自己進入了被動的情形。雖然司被分心了，但能如此順利的就將司的精神帶走的人，一定是個狠角色。
在黑暗中很快就搜索到了司的精神波動，來源方向有一道微弱的亮光，越走近越晃眼，愛麗絲不得不伸手搭在前額才能前行。不知何時周圍的黑暗褪去，她站在羅斯漢姆的庭院裏，眼前是剛才那座巨型噴泉，腳下是兩個相交的圓環。
這是誰的夢境呢？
愛麗絲還在思索時，司領著一個小姑娘從她麵前經過。這小姑娘有一頭蜂蜜顏色的秀發，天真可愛，隻是一身黑裙讓她顯得有些沮喪。而司雖然還是剛才的短發模樣，卻已經穿上一身黑色的風衣和馬靴。
“這難道是貝絲？”愛麗絲心中一驚，正要急忙走上前。卻發現像是有一層極有韌性的透明塑料薄膜橫在眼前，無論如何都無法穿透。
她開始懷疑，是不是因為自己沒有跟司同時進入夢境而導致這樣的局麵。
她抓，扯，撕，咬均沒有效果。之後她運用煉化的力量，用自己的精神幻化出一把鋒利的剪刀想要剪出個豁口。結果這層薄膜柔韌至極，剪刀紮上去一點痕跡都沒有。
“嘻嘻，你不要費力氣了哦。”一個空靈甜美的聲音從她麵前傳來。
緊接著詭異的事情發生了，無形的薄膜上探出一顆頭顱的形狀，五官輪廓一應俱全，緊繃繃的跟薄膜結合在一起，閃著水紋一樣的光澤，更像是整個薄膜的一部分。
薄膜上的人臉張開眼睛，眼球往愛麗絲方向微微移動了一下，“你是司的新學生？”
愛麗絲警惕的看著她，沒有吭聲。
“嗯。”那張人臉閉上了眼睛，“你身上都是他的精神殘留，不說我也知道。”
“你是貝絲？”愛麗絲問道。
“看來司經常提起我呢。”薄膜頭顱發出悅耳的笑聲，“司在我這裏會過的很幸福的，我勸你還是走吧。你看……”她說著，愛麗絲眼前薄膜中的視野變化起來，從庭院變成了房子裏麵。司斜靠在沙發椅上給少女貝絲上課，而這時貝絲已經比剛才長大了許多，出落得愈加美麗了。她眼神裏流露出來的不加掩飾的愛意讓愛麗絲嫉妒。
“我聽夢魘說，你認識司才短短幾個月。他把你卷進這麽危險的世界，你難道不怨恨他嗎？他不會老，不會死，生命裏隻有煉夢術，你們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在她婉轉的聲音中，眼前的情景又變了模樣。司穿著風衣，背著行囊走出羅斯漢姆去。
“如果你認為這是我們之間的終結，你就大錯特錯了。”薄膜少女陰陽怪氣的說：“你看。”
在她的引導下，愛麗絲驚訝的發現，同樣是一套行裝的司，從羅斯漢姆莊園的大門走了進來，手裏還牽著年幼的貝絲！”
“這是怎麽回事？！”愛麗絲驚呆了，司一臉從容的重複剛才她看見的一切。
“這些？”薄膜頭顱轉頭，似乎看了一眼司，“如你所見，這是一個無限循環的夢境。隻有我跟司的愛的夢境。”她陶醉的加重“愛”的聲音。
“但是，你不是已經死了嗎？”愛麗絲質疑，“沒有夢主的夢境是怎麽存在的？”
薄膜頭顱笑了起來，“你還是初學者吧？你知道我的死因嗎？”
“耗盡精神力量？”愛麗絲回憶關於貝絲的點滴，唯一知道的就是從司的記憶圖書館看到的隻言片語。什麽最出色的學生，為了留住他製造了一個夢境想要把他關在裏麵。
“是的，”薄膜頭顱點點頭，“為了創造這個夢境，我用盡了精神力量。但你有沒有想過那些精神力量去了哪裏？”
“不是應該隨著你的死去而消散嗎？”
“但是，在被司吸收的情況下就不一樣了。”薄膜頭顱得意的說：“我跟司的思想早就纏繞在了一起，在他的記憶裏有我們單獨的一塊淨土。我知道他的一切，你呢？”頭顱嫵媚的笑了幾聲，“走吧。我們的世界不歡迎你！”說著薄膜的凸起漸漸平緩了，她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