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夢魘的目的
夢魘化身為巨人，濃烈的黑煙從他身上流淌而下，灌進大地的裂縫裏，“看你們把我的世界弄成了什麽樣子！”怒吼聲一遍遍震得山搖地晃。
愛麗絲全神貫注的施展煉夢術，試圖將夢魘體內的半部《黑暗之扉》向自己吸引過來。司仰著頭質問夢魘：“你以為你現在已經實現顛倒現實和夢境了嗎？”
夢魘大笑，“當然，否則你們怎麽會在這裏？”
司接著問：“如果現實世界的首領死了怎麽辦？”夢魘說：“那時候我就帶著這些精神去另外一個身體裏紮根。世界上總有一個人會活著，我的帝國也會千千萬萬年的存在下去。”
“你要吞噬所有的人的精神，又要讓現實社會維持運轉，這簡直是天方夜談！”
“等我的終極煉夢術一完成，世界就會在我的夢境裏變成現實，你們現在生存的現實就是你們的‘夢境’。隻有在我允許的情況下，你們才能離開夢境去完成維持你們肉體的活動，當然在夢境時間過得慢的很，也許精神在被我處死以前都不需要離開夢境，哈哈哈哈！”
愛麗絲聽後忍無可忍，“你這樣不還是有現實和夢境之分嗎？”
夢魘震怒的嘶吼，“不一樣！”愛麗絲被震的跌倒在地，司跑過去，將她攬在懷裏。
巨大的夢魘，單膝跪在裂開的地縫前，看著對他來說比螞蟻還小的愛麗絲他們，一字一頓的說：“因為，我是夢的主宰。”
又一陣劇烈的抖動，岩漿翻滾起來，愛麗絲和司如同飄在大江上的一片樹葉。但司用一種嘲笑的口吻說：“不，你隻是一個逃避現實的弱者罷了。”
夢魘聽後，仰天嘶吼起來，他碩大的黑霧手臂撐開大地的裂縫，那架勢像是要將一個人開膛破肚般凶狠。
“為什麽！為什麽你總是要否定我？”夢魘狂嘯，“如果不是為了做萬物之神，為什麽要發明煉夢術！為什麽要有這本書？”
夢魘從自己的中心掏出那本與愛麗絲相連接的書，大聲質問司。
司語塞了。他腦子忽然混亂起來，仿佛很多關於這個問題的答案瞬間湧入，而自己卻無法看清楚任何一個。
愛麗絲一隻手抱住他的胳膊，另一隻手死死拉住牽引《黑暗之扉》上半部的精神繩索。她雖然渾身疼痛，但心智卻空前清明。
“我來告訴你，這個問題我以前也質疑過。”愛麗絲充滿信心的看著夢魘，夢裏的父母，夢裏的圖書館，夢裏的吸血鬼城堡，夢裏的一切……交織著從她麵前閃現。
“煉夢術會幫助那些被過去所束縛的人得到解脫；煉夢術可以給悲觀沮喪的人以動力；煉夢術可以治療心靈創傷……但無論如何，存在的目的是為了幫助人類在嚴峻客觀的現實世界中勇敢前行，是為了更好的在現實生活中生存下去。而不是你這樣的殘暴自私的懦夫的工具。
夢境永遠也無法取代現實！”
“不……”夢魘巨大的身軀抖了起來，一絲一縷的黑色煙霧掉進岩漿裏，“不是這樣的。夢境可以取代現實，我成功了！我等了一千年，顛沛流離一千年，終於等到了這一天！你們……”他說著，探身向下，似乎要吞噬掉愛麗絲她倆，“誰也別想阻止我！”
“……是你嗎？”阿米莉亞站在黑暗大門之上，看著一個半透明的影子，不覺紅了眼眶。
影子男人被道黑色的煙霧貫穿，雙手直直的伸著似乎在掐著什麽人的脖子。他衰老的臉上布滿皺紋，“嘿，阿米莉亞。”
“不要再錯下去了，你明知道再這樣下去你會死的！”阿米莉亞試圖把首領的手臂放下來，卻絲毫無法實現。
“阿米莉亞，我們的計劃馬上就要實現了。”首領的笑容有些勉強，“很可惜，你脫離了我們，否則你將是我們夢境裏的皇後。”
阿米莉亞難以置信的看著他，“你竟然相信夢魘的鬼話？他的世界不需要第二個主人。”
“不過我跟你不一樣，我才是這個夢境的主人。”
“那你現在在幹什麽？”阿米莉亞鄙夷的看著他，“你現在已經是傀儡了。”
“離開我這個夢境就會坍塌，他不敢的。”
“你醒醒吧！”阿米莉亞握住他的胳膊，“他現在要利用你去占領洛克的軀體，他早就再找備胎了。”
首領愣了一會說：“我知道。我們一起選定的洛克。”他的口吻裏透出滿足，“我們是合作的關係。”
“老天！你怎麽不明白？你現在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瞧你的樣子，很快就會被他榨幹，那時候你就真的死了。”
首領慘淡的笑了一下，“我知道，但我現在一切都趨向於枯竭，已經太晚了……如果跟他一起也許還能分享這個夢境。”
這正是之前阿米莉亞的心理，那時候是華士拉了她一把，帶她走出了這個泥潭。可現在她不知能不能說服首領，“你現在像我一樣脫離跟夢魘的聯係，然後結束夢境。我跟你一起重新來過，好好活下去，無論如何都會陪著你的。”
首領看了看阿米莉亞，仍舊慘淡的笑了，“阿米莉亞，你好像回到了我剛見到你的時候，毫無心機，雖然長得不美，卻很快樂。不，你比那時候更美好，你現在放下了。”
“是的。”阿米莉亞哭了，“所以，我相信你也能做到的。”
首領抿住嘴唇，半晌，搖了搖頭。
一邊的暗夜忽然叫了一聲，“糟了，黑暗之門似乎在慢慢的打開！”
愛麗絲和夢魘的拉鋸戰正在升級，K和族長雖然能分散一些夢魘的注意力，但始終僵持不下。
被抓進夢境裏的普通人的精神，都從各種建築裏逃離出來，完全不知做什麽好。夢魘被壓抑的鬱悶極了，張開巨大的嘴深吸一口氣，把地麵上的一片小人吸進了嘴裏。
那些人的力量補充進他的體內，形式似乎又有了偏斜。
“那些人的精神會怎麽樣？”愛麗絲焦急的問。
“很有可能會……徹底消失。”司眉頭蹙緊。愛麗絲還想說些什麽，可僅有的力量不能支持她分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