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命運多舛的巴奇尼

  布雷西亞全隊統一了目標，準備向著歐洲賽場發起衝刺，但本賽季一直讓馬佐尼頭疼不已的傷病再次侵襲了球隊。


  在星期三的訓練中，雖然馬佐尼沒有給球隊再上大運動量的訓練項目，但興奮的巴奇尼還是在訓練中扭傷了膝蓋。一開始大家並沒有太在意，只是以為巴奇尼不過是一個簡單的扭傷，但是當檢查報告出來之後發現他居然是膝關節前交叉十字韌帶重度撕裂，必須馬上進行手術。初步估計這個賽季剩下的比賽全部報銷。


  「FACK！」馬佐尼氣憤的將隊醫送來的醫院報告砸在了辦公桌上。球隊現在正是狀態大勇的時候，這突如其來的傷病打亂了他全部的計劃。


  一直以來，巴奇尼都是布雷西亞非常重要的成員。這個從帕爾馬租借而來的邊前衛已經為布雷西亞效力了兩個賽季。之前球隊已經在和帕爾馬談判，準備再這個賽季結束之後執行租借合同中的買斷條款，徹底讓巴奇尼成為一個布雷西亞人。


  作為一個邊前衛，巴奇尼擁有不錯的突破能力和傳中腳法，同時他還有一定的得分能力，算得上一個小火力點。在張述沒來布雷西亞之前，他甚至有時候可以在巴喬回撤到中場的時候接替巴喬影鋒的位置。


  在馬佐尼率領布雷西亞衝擊歐洲賽場的計劃中，他是重要的棋子。而現在巴奇尼提前宣布告別本賽季，馬佐尼的計劃必須被更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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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一會訓練結束後有事嗎？」上午的訓練間隙，巴喬對張述問道。「沒事的話和我們一起去醫院看看喬納森吧。」


  「好，我沒什麼事，我訓練完之後很悠閑的。」張述回答道。


  巴喬對著他點了點頭，轉身去找其他的隊友了。


  張述看著巴喬遠去的背影，覺得有些不安。


  馬佐尼還沒有將巴奇尼昨天的傷病情況通報全隊。對大多數隊員來說，他們都認為巴奇尼只是簡單的扭傷，這場比賽也許是趕不上了，但也不是什麼大問題，說不定一個星期後他就回來隨隊訓練了。


  一點點小傷小病，大家都是職業球員，早就習慣了。


  但巴奇尼昨天去了醫院，直到現在還沒有出來，這個問題就嚴重了。


  布雷西亞是個小俱樂部，沒有太專業的隊醫，而俱樂部背後就是聖安娜臨床醫學院，所以一般來說隊員們有了傷病都是直接去醫院看看。


  普通的傷病是不需要住院治療的，需要住院的傷病都小不了。


  巴喬作為球隊的隊長，一定是提前得到了什麼消息。


  想到這些，張述的心裡覺得有些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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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午的訓練後半段，不少隊員有些心不在焉了。


  大家都是職業球員，都知道膝蓋受傷後去了醫院沒能出來意味著什麼。


  雖然這次受傷的不是他們，但是誰能保證他們不會成為下一個呢？


  所以他們不自覺的收斂的自己的動作，小心翼翼的不去做幅度太大的變向和肌肉拉伸動作。


  馬佐尼也沒有去批評球員們的訓練態度。他知道並不是球員們不好好訓練，只是突然出現了這樣的情況，人在潛意識中總是會有一些顧慮的。之前他沒有向全隊通報巴奇尼的傷勢情況，只告訴了巴喬讓巴喬去想隊員們轉述也是出於這樣的考慮。


  巴喬和隊友們都是球員，他們之間交流的時候不會產生隔閡感。如果是馬佐尼去說，如果表現得太難過，難免會讓球員們想到「是不是因為訓練量太大才導致的受傷」的疑問。而如果表現得滿不在乎，又會讓在場上拚命的球員寒心。


  現在只要等過幾天隊員們都接受了巴奇尼重傷的現實之後，再對全隊進行心理上的疏導就行了。至於最近幾天的訓練質量就不再考慮了吧。球員們需要時間來平復他們的心情，這個時候強行要求他們保持訓練強度只會適得其反，激起他們的逆反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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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述走在醫院清冷的過道上，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鼻子。


  他很不喜歡醫院的味道，這是一種混合了消毒液和藥物氣味，還夾雜著金屬針頭和其他無法言喻的不知名氣味的味道，讓人覺得莫名的壓抑。


  今天來看望巴奇尼的隊友不多，這並不是其他隊員不想來。在布雷西亞，球員的關係都挺融洽，愛組織娛樂活動的巴奇尼人緣更是好，只是為了不過於打擾他的休息，這次經過球隊所有人的討論，推選出了前來探病的四個人選。


  球隊的隊長巴喬佔據了一個名額，菲利皮尼和巴奇尼一直以來都搭檔領銜布雷西亞的邊路，平時關係不錯，同時作為球隊的副隊長也理應前來探望。剩下的兩個人一個是經常和巴奇尼出去玩的馬圖扎倫，還有一個就是張述。


  當他們走進病房的時候，巴奇尼正坐在病床上發獃。


  「嘿，喬納森，感覺怎麼樣了？」巴喬將手上的鮮花遞給了護工，讓護工把花插進了病床床頭的花瓶中。


  看到隊友，巴奇尼露出了一個笑容。「啊，你們來了啊。」


  菲利皮尼，馬圖扎倫和張述依次和他打了個招呼，三三兩兩的坐在了病房裡。


  「十字韌帶撕裂，醫生說明天手術。估計下半賽季是趕不上了。」巴奇尼笑著說到。「我沒問題的，也許這就是我的命運吧。」


  雖然他的臉上一直帶著笑容，但他的眼中只有一片心灰意冷的灰暗。


  他曾經幫助小辣椒切沃升上甲級，也有過在烏迪內斯助攻絕殺國際米蘭的高光，在幫助烏迪內斯拿到聯賽第三名后被尤文圖斯相中轉會豪門。那時他是和贊布羅塔競爭尤文和義大利國家隊主力位置的希望之星。


  但就在他最為風光的時候，傷病找上了他。由於傷病，巴奇尼在和贊布羅塔的競爭中敗下陣來，尤文將他租借到了布雷西亞，第二年更是將他作為引進布馮的添頭送去了帕爾馬。在尤文時期的女友也和他分手投入了拉捏利家族富五代拉波·埃爾坎的懷抱。


  來到布雷西亞后，巴奇尼似乎重新找回了狀態，今年他的表現更是越來越好。張述在更衣室里說過的話一直回蕩在他的腦海里。


  「巴奇尼！你想讓尤文圖斯後悔嗎？」


  他想嗎？他當然想，他想抽尤文圖斯的臉，他想抽阿涅利家族的臉，他想抽所有看不起他的人的臉。


  張述成功點燃了他心中那沉睡已久的復仇慾望，他當時覺得自己的心又重新火熱了起來。於是他在訓練中更加投入了，他甚至下定了決心，在賽季結束之前暫時不再去酒吧，也不再去鬼混。


  一切只為了那一個目標，重回歐洲。


  但在他躊躇滿志的準備再大幹一場的時候，已經幾年不見的傷病再次找上了他。


  這次的傷病甚至比之前在尤文的時候還嚴重得多。十字韌帶，有多少球員倒在了這個位置的傷病上。甚至現在站在自己面前的巴喬也是十字韌帶的受害者。


  作為一個以突破傳中為主要攻擊手段的邊前衛，即使自己在手術后能夠很快回到綠茵場上，但還能有現在這樣表現嗎？

  每當自己想要奮發的時候，傷病總是不期而至，這一切讓他懷疑命運是否就是如此對他充滿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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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這樣的巴奇尼，隊友們也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傷病，是每一個球員都會經歷的事情，但是當發生在別人身上的時候，沒有人會站在對方面前說：「想開一點，沒什麼大不了的，不就是十字韌帶撕裂嘛。」


  這種站著說話不腰疼的事情他們做不出來。


  「喬納森，我曾經經歷過很多傷病，去年我十字韌帶還受過一次不小的傷。」巴喬拍了拍巴奇尼的肩。「但是我很快就回到了賽場了，你看我現在還在為我的意甲第200個進球努力呢。」


  「羅比，我當然知道，在我還是孩子的時候你就是我的偶像了。你是一個活著的傳奇。」巴奇尼微笑著回答。「但我和你不一樣，你創造過多少奇迹啊，在你身上發生什麼樣事情我都不會驚訝。而我，」他又笑了一下「不過是一個被豪門掃地出門的棄將罷了。」


  巴喬沒在說話了，他能說什麼呢？告訴巴奇尼你其實和我一樣？拋開有些自吹自擂不說，巴奇尼也不會相信自己就真的和巴喬一樣了。更何況他們倆踢球的方式大相徑庭，巴奇尼比巴喬更依賴速度和爆發力。巴喬受傷恢復后實力並不會下降太多，但放在巴奇尼身上可就不一定了。


  「喬納森，別想那些，我們還等著你回來呢，你不在可沒人組織活動呀。」菲利皮尼連忙安慰他。


  「哈哈哈哈，好的，等我出院我就組織一場派對慶祝。」巴奇尼大笑著說，他轉頭看向張述「張，還記得之前跟你說過的嗎？到時候帶你去玩一些刺激的。」他又做了個吸煙的動作。


  「喬納森，不要放棄你自己，別再碰那些東西了。」馬圖扎倫勸阻到，他知道巴奇尼的那個動作代表著什麼。在假期的時候，巴奇尼偶爾會去抽上一口大*麻。但最近半個賽季他已經不再吸那些東西了。也許是因為最近球隊的成績讓他有了更大的追求，在他心裡還殘留著的那麼一絲想要重回巔峰的希望阻止了他的放縱。


  「好啦好啦，我知道的。」巴奇尼對馬圖扎倫說道。


  很快，醫院的護士就到病房裡通知他們探視時間快到了。於是他們挨著同巴奇尼道別。


  「別想太多了！喬納森。」他們對巴奇尼說道。


  巴奇尼沒有說話，微笑著對他們點了點頭。


  「隊長，你們先出去吧，我再和巴奇尼說兩句話。」當所有人要離開的時候，一直有些沉默的張述突然說道。


  巴喬有些疑惑的看了張述一樣，他想了想，點點頭，帶著菲利皮尼和馬圖扎倫走出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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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我沒事的，你放心啊。」看到張述的舉動，巴奇尼笑著說，「你不會是想對我再來一次充滿激情的演講吧？」


  張述伸手關上了病房的門，「嘖，弱爆了。」他回過頭，盯著巴奇尼的眼睛說道。


  巴奇尼的微笑凝固在了臉上。「你。。。說。。。什麼？」


  「我說你現在這樣弱爆了啊。」張述走回來，居高臨下的看著半躺在病床上的巴奇尼。「你覺得我接下來會給你來一番嘴炮，激勵你對抗傷病創造奇迹火線回歸嗎？」他歪著頭，盯著巴奇尼的臉。


  「我管你去死啊。」張述撇了撇嘴，雙手抱著放在了胸口。「你覺得你滿臉微笑，我們就會覺得你很堅強？還是說你希望我們發現你偶爾表現出來的悲觀，對你繼續安慰？抱歉，不管隊長他們是怎麼想的，對我來說，你能不能恢復，能不能重回球場，管我鳥事啊。」


  巴奇尼的終於丟掉了他一直掛在臉上的笑容，面無表情的看著張述。


  「對我來說，你不過是一個關係挺好的隊友罷了。我喜歡你帶我去玩，也喜歡和你一起上場比賽，平時相處得也蠻不錯的。但如果有一天你退役了，從我身邊消失了，那我也沒什麼可傷心的。」


  「總會有人帶我去找到更好玩的地方，雖然你算得上實力不錯的隊友，但我以後肯定也會遇到實力在你之上的隊友。也許有一天我會想起，啊，好像我年輕的時候有個叫巴奇尼的隊友和我關係還不錯呢，但是也就是那一瞬間想想，大概3秒之後就忘了吧。畢竟我小學的同桌現在我也沒什麼印象了。」


  「說實話，你對我來說就是這樣的一個隊友。失去你我會覺得挺遺憾，但要不了多久就忘了。」


  巴奇尼沒有說話，他知道，張述說的這些是對的。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工作中建立的感情能有多深厚呢？別說是退役，就算是去世，朋友們在傷心過一段時間之後，也會漸漸的從悲痛中恢復，該幹嘛幹嘛吧。


  去年遭遇車禍去世的隊友梅羅，大家當時都很傷心，巴喬在比賽前得知了這個消息時甚至直接滿眼淚水的摘下隊長袖標跑回了更衣室。在之後的時間裡，球隊和隊友一直照顧著他留下的妻子和子女。


  但也僅此而已了，時間會撫平人們心中的傷痛，現在除了偶爾幾個重要的日子，沒人會再提起那個年輕的前途無量的後衛。


  逝者已矣，活著的人畢竟還是要朝前看。只是作為當事人來說，肯定不願意就這樣慢慢被遺忘。


  巴奇尼想起梅羅，又想到自己，如果自己真的就這樣沉淪退役，想必不會比梅羅給隊友們留下的印記深刻吧。


  「所以咯，如果你就這樣一蹶不振，其實我也沒啥好失望的。沒你我覺得我們也能打進聯盟杯，甚至還能去歐冠。」張述繼續打擊著巴奇尼。「也許想起之前我們的交情，偶爾會和其他人感慨一下吧，當年我們第一次參加歐洲比賽的時候，有個還不錯的傢伙受傷后就被球隊甩賣了，真是可惜啊。要是他不那麼早放棄的話，說不定還能帶我們發現一些更刺激的玩法呢。」


  張述搖了搖頭。


  「所以就是這樣，不管你是一蹶不振，還是重新振作，對我來說其實沒太大區別。人生會發生變化的只有你而已。要麼被人遺忘，要麼重新和我們一起比賽一起玩。」


  「這個賽季結束之後，我是肯定要和球隊一起去歐戰賽場的。要是你恢復得快的話，多帶我去玩一下，那我就願意讓你抱抱大腿，帶你去歐洲賽場玩，但時間久了，或者你實力下降太多了，那大家就玩不到一起了哦。」


  「歐洲賽場嗎。。。。現在球隊說不定都已經暫停買下我的交易準備了吧，我可是租借來的。」巴奇尼苦笑著說，他的聲音嘶啞，和之前明快的聲線完全不同。


  「球隊又不是傻，怎麼也要看看你恢復得怎麼樣才會考慮交易吧。」張述翻了個白眼。「至少也會讓你試試打一兩次比賽才會做決定的。你和我的交情我估算了一下，大概也就值三場比賽的助攻了，等你回來我會全力給你製造機會的。要是三場比賽你還進不了球那我們就算兩清啦。」


  「嘿！張！我們的交情就只值三場比賽？」巴奇尼終於恢復了生氣，他對張述發出了抗議。


  但張述很認真的開始幫他計算，「巴奇尼你的進球獎金是多少來著？我現在的助攻效率是場均0.4個球，三場比賽怎麼你也能進一個球吧？你請我去過一次酒吧，花費絕對比你的進球獎金少多了。你不覺得你賺大了嗎？」


  巴奇尼震驚了，還能這麼算？「那難道以後你就不給我助攻了？」


  「一般正常的助攻當然有啦，但是要我全力專職給你助攻，好說啦，先充值后消費，一次酒吧三場比賽，包月套餐有優惠，這是業務推廣期間的優惠價，以後推廣了就是讓你和托尼塔雷他們競拍了喲。」


  「你這。。。。奸商啊！」


  「互惠互利嘛，挺正常的啦~~~」


  「哪裡互利了啊！明明是你賺多了！你助攻不也有助攻獎金嗎！」


  「金球獎比助攻獎高多了啊，要不我們直接交換獎金？」


  當馬圖扎倫再次進來催促張述離開的時候，看到的是他們倆激烈爭吵的畫面。


  「你們。。。在幹嗎？」馬圖扎倫一頭霧水的問道。「張，我們該走了。」


  「好，來了來了。」張述一邊答應著，一邊轉頭對巴奇尼說道。「對了，你之前的充值業務有效期半年喲。超過半年了就沒了啊。」


  「放心！我5個月，不，四個月就來用掉！你這奸商！」巴奇尼半躺在病床上對他吼道。


  「哈哈哈哈，傻！那個時候是假期啊！」


  張述大笑著轉身準備離開。


  「張。」當他走到門口的時候被巴奇尼叫住了。


  「幹嘛？」張述轉過頭看著他。


  「等我進球了請你去最好的酒吧！不是充值！」巴奇尼看著他，認真的說道。


  「歐洲賽場的進球價格得翻倍！」張述同樣認真的回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