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表白 （二合一章節）

  韓雨生氣的時間出乎張述意料的長。


  雖然同住在一個屋檐下，但張述發現，當韓雨想躲開他時，他確實沒辦法找到更多和對方單獨相處的機會。


  每天清晨的早餐韓雨依然會為他準備，但等張述起床之後除了桌上的食物之外再沒人陪他一起共進早餐——韓雨借口課業繁忙，在他起床之前就出了門，而原本每天開車送張述去訓練課的環節也就這樣被取消掉了。等下午韓雨回家之後，大多數的時間她也將自己關在了房間里，不再和張述見面。


  以至於一直到周末，張述也沒能找到單獨想韓雨道歉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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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系統並沒有提供讓時間停止的技能，無論張述是否願意，4月10日，他心事重重的跟著球隊踏上了前往烏迪內斯的大巴。


  4月11日，意甲第28輪，布雷西亞客場挑戰烏迪內斯，張述在下半場剛開始后10多分鐘就被菲利皮尼換下。這場比賽他看起來不太興奮，在烏迪內斯的重點盯防之下毫無建樹。


  還好在比賽終場之前，巴喬用一腳吊射幫助球隊絕殺了對手，最終布雷西亞僥倖的以1:0戰勝了「烏雞」，取得了兩連勝。


  由於拉齊奧意外的在客場0:0被摩德納逼平，布雷西亞終於在聯賽還剩下6輪的時候成功的實現了對拉齊奧的反超，進入了擁有下賽季歐冠資格的聯賽前四的行列。


  一時間所有人都將注意力放在了布雷西亞下半賽季優異的成績上，他們已經創造了16輪的聯賽不敗紀錄。而在這個過程中為布雷西亞立下汗馬功勞的張述自然是媒體們關注的對象。


  他這一場比賽低迷的表現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從出道到現在，張述幾乎在每一場比賽中的表現都可圈可點，就像本賽季的布雷西亞一樣，在意甲賽場上一路高歌猛進。而現在，他終於有了一絲放慢腳步的趨勢。


  這個發現讓之前對張述不滿的人暗自高興，不過他們並沒有第一時間跳出來大放厥詞，之前亞特蘭大的遭遇讓他們對張述的小肚雞腸有了清晰的認識，他們可不想萬一被張述打臉之後還要被他追著嘲諷。


  他們知道，只要布雷西亞還在獲得勝利，他們要說的話就還不具備足夠的說服力。


  在確定張述真的陷入瓶頸之前，他們決定暫時先保持沉默，仔細觀察張述接下來的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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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像上天聽到了他們的祈禱，布雷西亞在接下來的比賽中遭遇了莫名其妙的連敗。


  4月19日，聯賽第29輪，布雷西亞主場0:1不敵國際米蘭，保持了16輪的不敗記錄戛然而止。


  這場比賽是馬佐尼執教的第700場意甲比賽，球隊士氣高昂，挾兩連勝之威，準備用一場勝利做為送給馬佐尼的禮物。國際米蘭的主教練庫珀為了周中的冠軍杯比賽，也善解人意的派上了大部分的替補。


  整場比賽布雷西亞一直佔據著優勢，第33分鐘，國米后腰克里斯蒂亞諾·扎內蒂就因為不滿裁判判罰而被紅牌罰出場外，國際米蘭只能以10人應戰，下半場第63分鐘，維埃里和布雷西亞後衛比利卡又發生了衝突，雙雙被罰下。


  但最後的結果卻是國際米蘭在補時階段依靠克雷斯波門前的搶點拿走了三分。


  上一場比賽絕殺了對手的布雷西亞也嘗到了被人絕殺的滋味。


  看到足球飛進球門的時候，馬佐尼仰天長嘆。


  這樣子輸掉比賽，還能說什麼呢？也許真是天意，布雷西亞的不敗紀錄自客場0:4輸給國際米蘭之後開始，也在主場被國際米蘭終結。


  賽后，面對記者的提問，馬佐尼也只能苦笑著將這場失利歸結於運氣不好了。


  當有記者詰問張述的表現時，馬佐尼依然幫他做出了辯護。


  「球員的狀態有起伏是非常正常的事，這場比賽張非常的努力，只是球隊和他都欠缺了一點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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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一周之後，布雷西亞在客場又以1:2輸給了尤文圖斯。雖然在83分鐘的時候阿皮亞接巴喬的傳球遠射為布雷西亞扳平比分，但又是在終場之前，皮耶羅接隊友傳球門前10米凌空抽射絕殺了布雷西亞。


  張述在下半場70分鐘的時候就被換了下來，當他坐在替補席上看到球隊再次被絕殺的時候，不甘的握緊了拳頭。


  「媽的。。。為什麼我會變成這樣！」


  他當然知道自己這幾場比賽的表現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韓雨對他的冷淡讓他心神恍惚，每當他早上獨自吃著還冒著熱氣的早餐，他還是會覺得不夠溫暖。每當他獨自跑步去俱樂部訓練，穿過對他歡呼的擁擠的球迷人群時，他依然會覺得孤單。每當他回到家裡，看到韓雨卧室緊閉的房門，他就感覺快樂也像被關在他的心外。


  就算他們倆之前的相處方式感覺上不像是戀人，但當一切都失去的時候，張述才覺得就算是被當做弟弟拍頭也是多麼值得開心的事。


  他曾經裝作不在意的去問過巴喬，你心情不好的時候怎麼調節。巴喬的回答是專註，專註於足球。當大腦被其他事情所佔據的時候，就會忘記不開心的事了。


  但這個方法對他行不通，並非張述對足球不夠熱愛。只是系統讓他的思維速度遠高於常人，他已經習慣一心多用了，就像單核高頻CPU的電腦一樣。這樣的電腦和多核電腦一樣能同時處理多個任務。但並非是真的可以在同一時間運行多個指令，而是每個任務處理一點就停下去處理另一個任務，由於在任務之間轉換的速度太快，所以看上去像是同時在運行多個任務一樣。


  張述也是這樣，雖然他只有一個大腦，但無論他帶球還是射門，當他的大腦指揮著身體在完成動作的時候，在指令發出到身體完成的這段漫長而無聊的時間裡，他完全無法阻止韓雨出現在他的腦海中。


  在這樣的狀態下，他的表現怎麼可能會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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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


  當韓雨提著書包走出教學樓的時候，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站在教學樓正對著的樹蔭下。


  「哇，帥哥誒！」和她一起的幾個女同學對她滿眼笑意的擠了擠眼睛，嘻嘻哈哈的從背後將她推了過去。


  維維亞諾露出一個紳士般的微笑，「韓，能耽誤你幾分鐘嗎？」


  雖然話是對韓雨說的，但他也沒忘記對著街對面的那幾個女生挑了挑眉，引起幾聲小聲的嬉笑。


  如果光從外表來看，維維亞諾無疑是當得起帥哥這個稱呼的，他身高一米九五，身形挺拔，大衛雕像一般捲曲的黑髮，眼角有些向下，一般這樣的眼睛會讓人覺得像沒有睡醒一樣，但配合上他慵懶的眼神和微翹的嘴角，卻給人一種玩世不恭的奇怪魅力。


  「維維亞諾，你找我有事嗎？」韓雨走到了維維亞諾旁邊，盡量冷淡的問道。


  「有紙和筆嗎？」維維亞諾沒有問答她的問題。


  韓雨疑惑的從書包里拿出了筆和本子，遞了過去。維維亞諾也毫不客氣的從本子上撕下一頁，用筆寫下一串數字，然後將本子和筆塞給韓雨後就往對面跑。


  韓雨看著維維亞諾輕車熟路的和那幾個女生搭上了話，沒過一會，那幾個女生就對韓雨揮了揮手，拿著維維亞諾的紙條跑掉了。


  「你就是來我們學校找女孩子的呀？」韓雨看著維維亞諾熟練的手法，不知道怎麼的，心裡突然就想起了張述。


  每天和這樣的朋友混在一起，也不知道應該為小述慶幸還是擔心。


  維維亞諾倒是一點也不覺得不好意思，他對韓雨說道：「其實主要是為了張來的。你看他最近的比賽了嗎？」


  「沒有，我對足球其實沒什麼興趣。」韓雨淡淡的說道。


  「那就好，本來還怕你擔心的，你沒看到就好。」維維亞諾開心的點了點頭。「那就沒什麼事了，對了，剛才那個金色頭髮的女生有男朋友嗎？」


  「你話說清楚呀！小述怎麼了？」韓雨有些著急了，這人說話怎麼就說一半呢，難道他的朋友還沒有剛看上眼的女孩子重要嗎？

  「沒啥大事，就是馬上他要來U19和我們做隊友了。最近他表現太爛了，好像馬佐尼教練準備讓他回青年隊來修整一下。」維維亞諾看起來是真的開心。「好懷念啊，我們三個已經好久沒有一起打過比賽了。」


  「他為什麼突然表現就不好了？」


  韓雨著急的問，之前張述和維維亞諾在她面前鬥嘴的時候，張述曾經不止一次拿維維亞諾還在U19來嘲笑對方。就算韓雨對足球不了解，但一線隊比青年隊好他還是知道的。


  小述怎麼就突然表現不好了呢。。。


  應該不會是自己的原因。。。。吧？


  韓雨的心中有些忐忑，自從那天過後，她就一直躲著張述。並不是因為生張述的氣，雖然當時確實想狠狠的在張述頭上來上兩下，但很快氣就消了。


  取而代之的是另外一種複雜而又微妙的情緒。


  她害怕張述對她有其他方面的意思，卻又有些期待。感覺上好像能感受到對方的想法，但又無法完全肯定。有一點被優秀的人喜歡的驕傲，又帶著一絲自卑。


  女孩子比男生想象中的要敏感多了，雖然張述已經盡量表現得自然，但許多細節還是會讓韓雨有所察覺。


  平心而論，韓雨並不討厭張述，只是她有時候會懷疑是不是自己想太多了。張述的未來無比光明，就憑他在布雷西亞的這半個賽季，最差能成為一個職業球員，而且還有很大可能成為中國足球的第一人。


  而自己呢？雖然韓雨自認也是一個優秀的學生，未來她也會有不錯的前途，但是如果不是因為自己的母親，原本韓雨和張述這樣的人就像兩條平行線，永遠也沒有交匯的可能。


  所以，那麼優秀的張述和這樣普通的自己，真不是自己想太多了嗎？

  如果只是作為朋友，韓雨覺得沒太大的問題，但要是自己有了其他的想法的話，那最後只會是讓自己失望的結局吧？

  也許讓自己冷靜一下才是最好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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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維維亞諾覺得中國人真是麻煩。


  你們倆這樣糾結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像我們義大利人一樣簡單一點多好，就像自己覺得剛才那個妹子看起來不錯，就直接上去問對方有沒有興趣認識一下。對方也毫不扭捏的收下了他的電話。找個時間大家一起出來玩一下，後面的事情不就順理成章了么。


  哪會像張那樣搞得那麼複雜，主角各種迂迴，對手時進時退，自己這個配角還要在一旁各種策應。


  喜歡一個人又不是什麼丟人的事，就算不成那也痛快一點嘛，搞不懂為什麼這兩個人拖了一個多月了還在糾結。


  維維亞諾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張最近幾場比賽表現得就像一坨屎，再這樣下去說不定馬佐尼真的讓張述到U19來冷靜一下了。


  他決定幫好朋友從根本上解決問題。


  「韓啊，張喜歡你。」


  韓雨被維維亞諾突然蹦出的話嚇了一跳，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真的確認的時候還是讓她有些不知所措。


  「我。。我。。他。。那個。。。」她漲紅了臉，卻不知道該怎麼回應。


  「我就是讓你知道一下，你什麼想法跟張說就行，我可不想當你們的傳話筒。」維維亞諾也沒等他回答，而是對韓雨擺了擺手，「走啦，下午我還得訓練呢。」


  他轉過身，晃晃悠悠的沿著街道慢慢的走掉了，留下滿腹心事的韓雨呆站在樹蔭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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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卧槽！你你你你你居然直接去跟她說了？？？！！！」


  張述蹲在看台上雙手抱頭一臉懵逼。


  下午的訓練結束后，張述被維維亞諾和圖裡奧拉到了菲利普球場的看台上，然後維維亞諾就語氣輕鬆的告訴了他中午發生的事。


  「你這個魂淡啊！你不是跟我說最好的泡妞方式就是讓韓雨來泡我嘛？？？！！！」


  這和之前說好的策略不一樣啊！維維亞諾你之前說的都是廢話嗎？

  「沒錯，泡妞的最高境界就是讓妞來泡你！」維維亞諾搖了搖手指，「但是你必須讓妹子知道，她來泡你是有希望的呀。妹子的臉皮那麼薄，被你拒絕了多丟臉對吧。所以我就告訴她你喜歡她了，這樣一來，只要她對你有意思，絕對會主動來泡你的！」


  「那你之前還跟我說表白是拿下山頭的勝利號角，而不是衝鋒號來著！」張述欲哭無淚。


  「對呀，我一看就知道韓雨就不討厭你，換個角度看，你已經勝利了嘛，是時候吹響勝利號角了！」維維亞諾拍著張述的肩。「何況再換個角度看，你也還沒有表白呀，那些話我說出來只是告訴了她一個事實，而你完全可以等到合適的時候再表白嘛。」


  「再再換個角度看，就算她拒絕了你，你也就可以放下去找其他的妹子啦。」


  「再再再換個角度。。。。」


  「換個角度看你長得就像一個後腦勺！」張述絕望的咆哮聲在黃昏的菲利普球場看台上回蕩。(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