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魔改后的火槍製法

  艾薩拉最近很頭痛。


  雖然艾倫按照她的要求，確實來替那幫挑選出來的學徒們授課了——當然這其中也包括艾薩拉自己，但是這位極富個性的奧法師對於他的每一堂課都惜時如金，他對她們的授課時間通常絕不超過一小時，一旦時間到，就立馬宣告下課，哪怕有人正在提出問題也不例外。


  「阿德萊德，或許我們可以把這個問題留到下一堂課開始的時候，在此之前，你或許可以培養一下不依靠別人獨立思考來解決這個問題，這會對你的成長會有很大的幫助，我保證。」儘管他把話說得冠冕堂皇，但這依舊掩蓋不了他想要急著腳底抹油的事實，「至於其他人，別忘了練習，我們下一堂課再見。」


  這話說完，他的身影就原地消失了，現在大家都已經知道，這是變化術的一種，涉及到空間魔法的坐標軸變數。


  但導師口中所謂的練習，跟這些高深的法術就半毛錢關係都沒有，通常只是枯燥地重複著感知和冥想而已。


  究竟要什麼時候才能學習真正的魔法啊？學徒們內心煎熬地呻吟著。


  這樣的教學，可想而知學生們的進度是多麼的糟糕，艾薩拉的侍女瓦斯琪已經不止一次苦著小臉向他抱怨：「艾薩拉大人，我是不是真的沒有天賦，為什麼我就無法像老師和您那樣凝聚出法術呢？」


  這過錯並不在你，艾薩拉心說，但她也沒法跟自己的侍女分享什麼心得，這倒不是她有意藏私什麼的，而是對於艾薩拉來說，她只是順著感應就靈光一閃地就使用出來了，要她用具體的語言也無法形容。或許真像達斯雷瑪那個傢伙說得那樣，法師是依靠天賦的——但她仍然對艾倫敷衍的態度感到不滿。


  別人就不說了，哪怕是艾薩拉自己想要在課餘的時間向他請教一些魔法的問題，都被他拒絕了：「抱歉，我尊敬的女士，雖然我很想答應你，但我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忙，如果不介意的話，請把問題在明天的課堂詢問上提出來，好讓大家也能夠受益。」


  重要個鬼！？

  要不是艾薩拉的修養極好，她就要當面破口大罵了，誰不知道艾倫每天就泡在他的工坊裡面就是對著那些金屬物品敲敲打打。雖然艾薩拉並不否認他之前的那些發明有用，但在眼下，他費盡心力地去研究那些連弓箭都不如的武器，不如教會大家奧術才是真的。


  艾薩拉本想通過神明來約束一下這個傢伙囂張的行動，但沒想到，神明在這件事上，也是跟這傢伙一個鼻孔里出氣的：「艾薩拉，奧術的修行講究細水流長，太過激進反而無法達到期望的效果，而且達斯雷瑪在做的東西，對於未來也是很有用處的。」


  聽到就連神明也這麼說了，艾薩拉才將信將疑。她當然不會想到，艾倫和達斯雷瑪，別說是一個鼻孔里出氣了，根本就是同一個人。


  當然，這一點艾倫可不會告訴她。


  就像上面提到的，艾倫最近依舊在忙於研製他的火槍，準確來說其實是槍管，因為其他的部分按照工程學的圖紙和拉文凱斯操控煉錘的本事，都能夠做出來，惟獨空心的鐵管還有膛線的部分，需要艾倫自己來解決。


  近代工業製作槍管，都是由數控機床加冷鍛機製作出來的，所以它的膛線不是靠切割出來的，而是在出了模具之後就製作好的，但是湯成顯然沒有這種牛逼的機械，所以只能用相對原始的辦法解決。


  首先，他會讓拉文凱斯打造一個實心的槍管，然後利用奧術來給這個管子穿孔，千萬不要認為這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哪怕是艾倫，也很難保證自己控制的力量會一直均勻的，而且這種時候千萬不能手抖，一抖那就全完了。


  以現在的進度來說，他一般需要嘗試十次，才能製作出一個還算滿意的空心管，報廢的材料全部交給拉文凱斯回爐重造，然後接下來的才是重頭戲，製作膛線。


  艾倫沒有冷鍛機那麼牛逼的東西，不過他有木頭，有金屬，利用類似鑽頭的原理，那讓暗夜精靈們幫他們雕刻了一個符合膛線間距的切刀，捆綁在一個木頭製作的抽拉機上，然後從固定好的槍管裡面通過，切割出類似螺絲一樣但幅度沒那麼大的膛線切痕來，在這之後，再把成品交給他的得意門生米露恩，讓她用煉金的方法，把軟銅材料變成極為堅固的精金。


  精金並不是黃金，而是米露恩不斷通過實驗，研究出來的一種超越黃金的特殊金屬，通體呈鈷藍色，它保留了黃金抗腐蝕的特性，同時在硬度上面跟鐵相似，同時也是一種蘊含微量魔法元素的金屬。


  關於蘊含魔法元素這一點，艾倫暫時沒有想好該怎麼利用，但是堅硬這一點倒是很好的被利用了起來，他很乾脆的用精金替換了一些工具，讓人把森林裡發現的那座秘銀礦里的秘銀給挖回來。


  之所以暫時無法大批量地更換，是因為精金上面的轉化需要大量的施法材料，同時有一些材料頗為稀有。所以艾倫才想要挖出秘銀礦，來緩解對精金的需求。


  至於奧法礦，不知道為什麼，它的周圍有一層很強烈的奧術能源包裹著它，讓它免於被挖掘出來，艾倫要做的事情太多，分身乏術，暫時也沒有功夫去理會這一點。


  總之，在拉文凱斯和米露恩的幫助下，他已經製作出了火槍的雛形，如果再搞定剩下的燧發裝置，那就萬事俱備，只欠組裝了。


  所以艾倫最近心情大好，哪怕是帶著米露恩去給露娜拉探監的時候，聽了對方將近十分鐘的破口大罵，他臉上也始終是笑眯眯的。


  「老師，遇上什麼好事了嗎？」


  「哦，看得出來嗎？」艾倫看向他的魔法學徒們。


  雖然沉迷於研究槍支的實驗當中，但艾倫自主意識還是不錯的，他今天也沒有忘記要給眼巴巴盼望著的魔法學徒們講課，每天一小時的時間，他不會中斷，雖然艾薩拉已經不止一次的要求他增加時間，好過他在那些廢鐵上面浪費的時間。


  她一點都不懂。


  艾倫心想，假設一個法師要訓練十年才能成才，但是一個手持火槍的戰士，只需要經過操作指導和短期的訓練，就能將這項武器在戰鬥中發揮出重要的作用。


  當然，他也沒有為此責備艾薩拉的意思，就算再聰明之人，在面對自己前所未見的東西也有她的局限性，一些抵觸和低估都在所難免，但如果當她見識到火槍真正的作用之後，艾倫相信她一定會理解的。


  不過那要等火槍真正做出來之後了，雖然艾倫覺得那並不需要等很久，但現在，還是讓我們聚精會神到講課上來。


  艾倫之前已經向眾人講述了奧術中塑能的收發，而他在上一堂課給眾人的課後作業就是，讓他們將將感受到的奧能，用各自的辦法有形體的施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