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群山以北
人們總是對於史詩津津樂道,對於英雄們的故事傳唱不休。
喔,是的。
艾澤拉斯,或許人們耳熟能詳它的名字,要到萬年之後,那時候,英雄輩出,戰火紛飛,龐大的艾澤拉斯分裂成兩塊大陸和無數碎片,千萬種族爭鬥不休,他們有一個共同的敵人,卻也彼此敵視爭鬥不休。
死亡和背叛,永遠是那個時代的主旋律,當然,也有可歌可泣的愛情,奉獻和犧牲。
人們將這個稱之為史詩,繁華的篇章,但對於那近乎永恆的生命來說,一切或許並沒有什麼不同。無論是一萬年還是十年,在青銅龍諾滋多姆的眼中,時間只是無數個片段串聯而成的線。
在擊敗元龍迦拉克隆之後,他被守護者賦予了掌控艾澤拉斯時間的力量。
這份力量讓他欣喜,也讓他憂鬱。
欣喜的是他可以未卜先知,世界在他面前沒有任何秘密,比起他親愛的四位同伴——生命縛誓者阿萊克絲塔薩,沉睡者伊瑟拉,織法者瑪里苟斯和大地守衛耐薩里奧,他對於未來明顯更具有優勢,也更為舉足輕重——他是這麼堅信的。
但令他憂鬱的是,在獲得這份寶貴力量的同時,他同樣看到了自己的結局。
以及這個世界的結局。
諾滋多姆可以向你保證,提前知道自己的死期並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尤其是他被稱為永恆者。他知道太多的秘密,有些可以說出來,但他的兄弟姐妹們並不以為然,有些則是決不能說的,尤其是對他那位黑色的兄弟,以及在未來會遁入悲慘命運的藍色巨龍。
哪怕瑪里苟斯總是向他們炫耀他的魔法,但他的魔法無法拯救他自己的命運和他族人的命運。
從得到這份力量起,這樣的矛盾就不斷地在折磨著他,一方面是他的朋友,族人,一方面是守護者賦予的使命,這個世界。
沒有兩全其美的辦法,這讓諾滋多姆偶爾會怨恨,為什麼被賦予時間的會是自己。
他曾經引以為豪的力量更像是一種詛咒,讓他痛苦不堪,又無法從這份詛咒中逃脫出去。諾滋多姆在他的幾位朋友面前免得越來越沉默,難以相處和離群,哪怕是現在,阿萊克絲塔薩邀請他和其他三位巨龍之王匯聚到昔日消滅暴君之地的聚會,都被他給拒絕了。
龍眠神殿。
這座矗立在龍骨平原上,為了紀念他們共同擊敗邪惡迦拉克隆所建立的高塔上,此刻已經聚集了三個身影。
司掌生命的紅龍女王阿萊克絲塔薩和她的妹妹掌管翡翠夢境的綠龍女王伊瑟拉,還有快樂地向兩位女士吹著牛逼,曬幸福的藍龍之王瑪里苟斯。
「很感激你們能來,伊瑟拉,瑪里苟斯,我想耐薩里奧很快就能到的,我聽見了他翅膀呼嘯的聲音,看,他來了。」
天空中出現了一道巨大的黑影,耐薩里奧的身體要比在場的三頭龍都要巨大的多,他通體漆黑,厚重的鱗片如同戰甲一般。
他是阿萊克絲塔薩第一任伴侶,儘管現在他們兩人都有各自的部族和家庭,但耐薩里奧和阿萊克絲塔薩依舊是關係親密的朋友。
「我很高興你能來,耐薩里奧。」
「聽到你的呼喚我就來了,阿萊克絲塔薩。」黑色的巨龍化成了凡人的身影,正如他眼前的其他幾位巨龍一樣。
凡人的耐薩里奧,長相不算,但依舊繼承了他強壯沉穩的特點。
「好久不見,」繼姐姐之後,綠龍女王也向耐薩里奧打了招呼。
「好久不見,伊瑟拉。」
耐薩里奧這話沒有任何問題,因為在場的龍都知道,伊瑟拉被守護者芙蕾雅委託了監管翡翠夢境的任務,在如今守護者大量隕落和失蹤的現在,她長期的蹲守翡翠夢境。除了諾滋多姆,她是最難見上一面的。但反過來說,她都來了,諾滋多姆卻連個回訊都沒有,這讓阿萊克絲塔薩感到非常不滿。
看到耐薩里奧和瑪里苟斯親切地掰著腕子,伊瑟拉說道:「他們看起來真像是一對真正的兄弟。」
「是啊,」阿萊克絲塔薩的注意力並不在這兒,所以她只是應了一聲。
在和在場的所有巨龍們問候完畢,耐薩里奧看了一眼周圍,向他的朋友們問道:「諾滋多姆他沒有來嗎?」
阿萊克絲塔薩的聲音有些生氣,但很快轉為了無奈:「我倒是希望知道他現在在哪兒,可他的族人回復我說他們也不知道諾滋多姆在哪兒,老實說,我覺得他離我們越來越遠。」
「或許他正好有事要做,你知道,他比我們看到的東西要多得多。」耐薩里奧勸道,比起性格有些急躁的阿萊克絲塔薩,他的沉穩總是能幫助夥伴們在關鍵時刻冷靜下來,把握住重點。
如果說阿萊克絲塔薩是他們的領導者,那麼耐薩里奧就是堅實的後盾。
「幸好有你在,耐薩里奧。」紅龍女王對她過去的伴侶,現在亦是親密好友的耐薩里奧說道:「事實上最近我發現了一個龐大的氣息,時不時的就籠罩著這片土地,我想你們或許也已經感受到了,如果諾滋多姆在,我真希望他能夠告訴我那是什麼。」
「啊,我也感受到了。」瑪里苟斯總是緊密地抓住任何顯擺他魔法的機會,「我用了我的法術去探查那份力量的源頭,你們知道的,我可以利用我的法術觀察到艾澤拉斯的……」
「我們都知道你的本事,瑪里苟斯。」阿萊克絲塔薩有些無奈了:「所以拜託你說重點。」
「我探查到這股力量源自於守護者們故意留出來修復這個世界的那口井。」
「永恆之井。」
「是有人在利用它嗎?」阿萊克絲塔薩皺起了眉頭。
她從未忘記過巨龍被守護者賦予的責任,就是維護艾澤拉斯的穩定。
「是一群巨魔。」瑪里苟斯說道。
「那群吵鬧的生物,」聽完瑪里苟斯說話的阿萊克絲塔薩絲毫沒有掩飾自己的不滿:「他們總是給這個世界帶去麻煩,但他們的折騰還不值得我們親自出手。」
倒是耐薩里奧問了一句:「他們有什麼特別之處嗎?」
「是的,他們進化成了一個全新的種族,而且,我感覺到了他們當中有和守護者相同的氣息。」
這句話讓其他幾位巨龍的臉色變化了。
在提爾,芙蕾雅等守護者相繼隕落的現在,曾經給這個世界帶來安定繁榮的守護者已經漸漸失去了蹤跡,他們也嘗試過尋找下落不明的奧丁和萊,但是多年來卻一無所獲,他們現在能夠做的,只是作為一個觀察者和保護者,接過那些曾經賦予他們力量和榮光之人交託的使命。
但這不代表他們放棄了。
「有可能是他嗎?」阿萊克絲塔薩在沉默之後問道。
她的三位同伴當中,只有耐薩里奧開口說道:「不知道,但這或許是一個機會。」
他如此斷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