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至高之神

  克拉蘇斯心裡道了一聲果然，對方一眼就看穿了自己的身份，不僅僅是名字，還知道了他的本體是一條龍。


  「你究竟是誰？」克拉蘇斯不敢說自己龍族的幻化法術百分百不會被揭穿，但也絕不會被輕易看穿，除非對方是比自己更加高位的存在。尤其是艾倫如今在他的眼中，看起來並不像是那麼厲害的存在。


  「回答我，紅龍，如今是我在向你發問！」


  一瞬間，艾倫所發出來的聲音，如同雷鳴一般，響徹與雲端之上，讓周圍的風云為之色變。克拉蘇斯頓時心生警兆的向後退了一大步，面色凝重的放出了護盾，但當他的步子跨出去之後，他才赫然發現剛才的那一幕都僅僅是他心中的具象而已。


  周圍的樹林還是那片樹林，什麼都沒有變過，但是年輕的紅龍額頭卻為此多了幾顆冷汗。


  他已經明白了。


  這個傢伙就是一切騷動的源頭，也是阿萊克斯塔薩派他來偵查的原因。


  對方一眼就能看出自己的深淺，而自己卻被對方展現出來的表象所蒙蔽，克拉蘇斯為自己的輕率和無知感到羞恥，在他看來，艾倫是遠遠超過自己實力和認知的存在，按照紅龍女王懷疑的來看，這或許就是守護者本人。


  艾澤拉斯的守護者並不是未來提瑞斯法議會的那個守護者，他們更加的偉大，可以說是泰坦降臨在艾澤拉斯的分身。


  他們從創造他們的泰坦身上獲得了力量，被派遣了到了這顆存留著泰坦希望的星球上，消滅了妄圖侵蝕這顆星球的古神，為它重鑄了秩序。現在在艾澤拉斯存在的大多數生靈都得益於他們而存在，巨龍也不例外——


  如果要詳談，這段歷史足以講上一天一夜，但這並不是我們故事的重點，只需要知道的是，五位龍王經由守護者從泰坦那裡獲得了力量，他們遵循著各自的誓言和守護者締結盟約，各司其職，共同守護著艾澤拉斯的和平。


  是以，守護者對於龍族們來說，就像是工頭和主管，又或者經理和主任之間的關係。在上級銷聲匿跡的現在，龍族雖然在卡姆利多大路上頭一號的強者，但這種就像是某企業老闆和高層集體不知所蹤，留下來的工廠雖然還在繼續生產，可不安的愁雲依舊籠罩在每個人頭上一樣。


  龍族從未放棄過尋找守護者的痕迹，但距離上一次那場讓守護者內部分裂的戰爭，如今已經過去了三千年。


  事實上從紅龍女王那裡領命來偵查的克拉蘇斯自己也沒有見過守護者，沒辦法，守護者還管理艾澤拉斯的那時他還未出生，陪伴在紅龍女王身邊的是她另一位配偶塔蘭尼斯塔茲。


  這一位紅龍和女王相識更早，他的身上有跟克拉蘇斯相近的東西，比如說這份儒雅，如果說克拉蘇斯給人的感覺像是一位學者，那麼塔蘭尼斯塔茲就真的是一位學者。


  克拉蘇斯對塔蘭尼斯塔茲總保持著淡淡的嫉妒，儘管他更年輕，更強壯也更被女王所倚重，但是他依舊無法控制自己。尤其是塔蘭尼斯塔茲對於他的態度，總是保持著友好和謙和這一點，讓他覺得自己在對方眼中就是一個孩子。


  ——事實上也是。


  所以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做出讓人刮目相看的成績來。


  而如今，他發現自己此行的目標可能就在眼前，克拉蘇斯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好運氣，他在欣喜之餘，卻沒有喪失理智和該有的風度。


  克拉蘇斯徹底的收斂了屬於龍族的倨傲，他低下了他高傲的頭顱，然後施以龍族的禮儀：「雖然冒昧，但能否告知閣下是守護者當中的哪一位呢？」


  「什麼守護者？」這一次艾倫沒有用他在雲端之上的本體所釋放出來的幻想威脅對方了，而是真的感到驚訝。


  畢竟艾倫這個神明是半路出家，根本沒有一點底蘊，他一點也不了解艾澤拉斯的歷史，無論是現在還是未來都是。在他固有的印象中，龍都不是什麼好東西，雖然很多人喜歡他們威風凜凜的樣子，和足以讓幾十里地頃刻化為火海的力量，但作為這片土地的支配者和守護人，艾倫一點都不歡迎這群貪婪和野蠻的生物，在他看來這頭紅龍分明就是來搶地盤或者看上了什麼寶物，想要來順手牽羊的。


  以前的故事書里不都是這麼說的么，龍喜歡金光閃閃的東西，或許他是看上了暗夜精靈們之前開採的礦脈和寶石。


  只是不知道如果讓這位紅龍知道艾倫對他的態度就像是在防賊一樣，不知道他會不會氣到吐血，不過從現狀看，他還是疑惑居多一點。


  「你真的是不是守護者？」克拉蘇斯的語氣和用詞又回到了開頭，儘管他很快的試著糾正了：「呃，我是說您……」


  「當然不是，我不是說過了我是一個普通的暗夜精靈了嗎？」艾倫強調。


  但克拉蘇斯卻腹誹道：普通人可不會說自己普通，也不會一眼看出自己的形態和真名。他偶爾也想過對方是否認識自己，但很快他就否認了這一點。


  早期的時候他雖然也遊歷過卡姆利多，拜訪過多個種族做修行，但他對自己的記憶力極為自信，他很確定自己並沒有見過艾倫這張臉。


  「不過雖然不知道你說的守護者是什麼，但是這裡確實居住著一個神。」艾倫又說。


  這句話吊足了克拉蘇斯的胃口，他霍然的睜大了眼睛。


  難道是半神么？


  所謂的半神是屬於一些有神性的生物，他們天生就被賦予了強大的力量，以及某種使命和法則，跟龍族不同，半神雖然會被殺死，但靈魂卻不會毀滅，就像植物在凜冬下死去之後，來年的春天又會在原地孕育生命，生根發芽一般。


  從某種角度上來說，半神就是艾澤拉斯的一部分，一種現象，一種根據星魂意志孕育出來的特別存在。


  但艾倫的答案，卻遠超克拉蘇斯的想象。


  「不，庇佑這片土地，從永恆之井中透露出他身影的，是這個艾澤拉斯世界的唯一真神——艾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