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我好不好看?
她想起高中的時候,莫蘭剛得知祁安修和莫莉要訂婚的消息,帶著她一起去堵祁安修的車。
因為不同級,祁安修放學的時候莫蘭還在上自習。兩個瘦小的少女搬了高高一摞磚頭,爬上了牆頭,往下翻得時候,莫蘭的手臂被鐵絲劃出了長長的一道血口。
十六歲的少女粗魯地罵髒話,拉著嚴卿卿飛奔上寬闊的柏油馬路。終於趕上了接祁安修的車。
莫蘭張開手臂肆意的笑,手臂上傷口流出來的血沾地手背手指鮮紅一片。
車子停在了莫蘭身前,她走上前敲後排的車窗。祁安修尚稚嫩棱角分明的臉露了出來。
莫蘭咧開嘴笑,笑得牙齦都露了出來,滑稽感十足。
“祁安修,我以後就要叫你姐夫是麽?”
祁安修點頭,皺眉看向她慘不忍睹的手臂。剛想說話,莫蘭就拉著嚴卿卿跑了,步子大的誇張。少女輕快的聲音遠遠地傳到祁安修的耳朵裏。
“祁安修,再見!”
那時候的莫蘭和現在的莫蘭,給嚴卿卿的感覺如出一轍。
莫蘭拿著杯子的手抖的都快把水濺出來了,艱難地喝了一口,她剛做好被酸的臉頰抽筋的心理準備,就忽的愣住了。
“怎麽不是酸的?”
非但不酸,還非常好喝,檸檬的清新混著蜂蜜的甘甜,流淌過莫蘭堵塞的心口,瞬間難受的情緒消緩了不少。
“想哭就哭出來吧,別憋壞了。”
嚴卿卿抬手撫上莫蘭冰涼的臉,她笑得令人心疼。
瞬間她的手心就被碩碩滑落的淚打濕了。借著酒吧吵鬧的音樂,莫蘭哭得像個孩子。
嚴格說來,她從來沒有跟祁安修認真地說過一句我愛你。她以為一切都夠明顯了。為了他,莫蘭什麽自尊什麽人格都可以不要。
但是祁安修卻說。
他隻是她越得不到越想得到的東西。
她愛的隻有自己。
誰都可以說這樣的話,唯獨祁安修沒有資格。
如果要說莫莉死了,祁安修活在過去,那她莫蘭,麵朝祁安修,背後就是懸崖,根本沒有給自己留退路。
“卿卿,我今年26了,我愛了祁安修二十多年,從來沒有談過一次戀愛,我把我幹幹淨淨的心給他,他嫌假,我把我清清白白的身子給他,他嫌髒,卿卿……卿卿你幫我去問問他。”
“他還要什麽?”
“我沒有了……我都沒有了……”
……
祁安修有好幾天沒見到莫蘭了。
他滿腦子都是那天莫蘭雙手張開尋死的樣子,午夜夢回全是那個倔強離去的背影,連莫莉都夢見的少了。
印象中,莫蘭從小就是一個乖張任性的孩子,搶莫莉的糖,捉毛毛蟲把莫莉嚇得哇哇大哭,再長大一點就整天逃課,他每次經過遊戲廳或者酒水清吧都能看到她放肆的身影。
還有她高一那一年攔車的樣子。那是她最後一次叫他祁安修。後來就見得少了,每次都是和莫莉在一塊的時候,偶遇她來找姐姐。
少女還沒長開的臉龐和身子那時就出落的亭亭玉立,見到他俏皮的打招呼。
“嗨!姐夫。”
成年後的莫蘭整天夜不歸宿,他最常聽到莫莉說起莫蘭,就是抱怨和恨鐵不成鋼的歎息。
“莫蘭啊,從小就任性,三分鍾熱度,越是得不到的東西越是想要,得到了又不喜歡了。”
這是莫莉的原話。
他還記得大婚那天晚上,莫蘭躲在化妝室偷穿莫莉剛脫下來的婚紗,被他看個正著。
莫莉的身材沒有莫蘭那麽豐滿,抹胸的婚紗擠得胸部高聳。
被抓住做壞事,她一點心虛的樣子都沒有,反倒嬌笑著問他。
“姐夫,我好不好看?”
再後來,莫莉就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