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祁安修，我再也不會糾纏你了

  莫蘭無助的坐在地上，越是劣境越是想笑。


  嘲笑。


  祁安修說的其實很對，她做人真失敗，她無能為力的事情實在太多了，她救不了嚴卿卿，更得不到祁安修。


  口袋裏的手機突然發出強烈的震動，激得莫蘭一陣顫栗。她拿電話的手都沒有力氣。


  屏幕上顯示竟然是嚴卿卿的來電。


  “莫蘭，你在哪？”


  人群混亂中嚴卿卿突然被人捂住了嘴，一股強烈的乙醚味道很快讓她失去意識。再醒來的時候，她身處荒蕪的郊區，周圍一個人都沒有。好不容易到了喧嘩的市區，嚴卿卿才敢給莫蘭打電話。


  莫蘭嘴唇控住不住的顫抖，一時之間喉嚨堵塞竟然發不出一個音節。


  “卿卿，你沒事真好……”


  劇烈的大悲大喜的情緒起伏，讓莫蘭的眼前一黑，竟然暈了過去。


  祁安修看著地上不省人事的莫蘭，神情複雜。


  莫蘭跪在地上的卑微模樣深深印在他腦海裏，他不明白這個女人和他的交集為什麽總是以這種極端的方式。


  如果莫莉還在就好了，他們兩個人也不會有這種不清不楚的關係和尷尬的局麵。


  在這一點上，祁安修倒是和莫蘭達成了一致的想法，雖然本質不一樣。


  一想到莫莉，祁安修的心還是痛。


  撇開腦子裏混亂的想法，祁安修把莫蘭打橫抱起帶到了裏麵的休息室。


  此時的莫蘭異常安靜，麵容安詳，呼吸平穩，高度緊張的神經突然放鬆下來一時讓她負荷不住，才暈了過去。


  祁安修坐在床邊靜靜地看著她的臉。


  不得不承認，莫蘭很美，比她的姐姐莫莉還好看。哪怕此時她的小臉上都是斑駁的淚痕和灰塵，也掩蓋不了她精致的五官和沒有一絲瑕疵的細嫩皮膚。像一個精心冶煉的瓷娃娃。


  抬手將散落在她臉龐的發絲撥開，祁安修被自己的動作一怔。


  這個女人他認識二十多年了，從來沒見過她如此安靜的樣子。形狀姣好的嘴唇幹澀發白，讓人有想要滋潤憐愛的衝動。


  如果說莫莉是朵純潔優雅氣質嫻靜的百合，那莫蘭就是熱烈奔放的紅玫瑰，風風火火，四處燎原。


  他還記得他在學校門口的巷子裏撞見莫蘭被高一年級的學姐圍堵，起因是學姐喜歡的男生跟莫蘭表白。


  莫蘭驕傲的聲音回蕩在不大的巷子裏。


  “你家的蜜蜂喜歡別人家的花，難道你還能怪這朵花太好看了麽？”


  後來嚴卿卿就帶著一堆小混混殺了過來，那群虛張聲勢的女生嚇得屁股尿流。


  莫莉和祁安修坐在車裏，看著笑得前俯後仰的莫蘭，莫莉又歎氣。


  “一點也不正經。”


  但青春呢，不就是這個樣子的麽，有人規規矩矩，有人肆意囂張。不是每個人都能像莫蘭這樣耀眼。


  祁安修其實一直都覺得莫莉對莫蘭冷漠地過頭了，雖然也會在他麵前表現憂心妹妹的樣子，卻很少看到她們在一塊做些姐妹之間的事情。但一想到姐妹倆完全截然相反的性格，又釋然了。


  還不夠祁安修回憶一小會的時間，莫蘭嚶嚀了一聲，悠然轉醒。而祁安修早在她睜開眼睛前就起身離開了床邊。


  等意識逐漸回籠，莫蘭神情恍惚地看著麵前的祁安修，一時之間，居然不知道說什麽好。


  她想起今天發生的一切。


  她拉著嚴卿卿出來陪尹清源，然後卿卿被陌生人綁架，再然後她來找祁安修。


  她記得自己說，祁安修，我再也不會糾纏你了。


  雖然嚴卿卿沒事，但莫蘭覺得這可能是她二十六年來做過最正確最刻骨的決定了。


  看向沉默的祁安修，莫蘭掩飾掉眼底深深的眷戀。


  沒等祁安修反應，莫蘭就撐著身子站了起來，緩步走到門邊。


  莫蘭雲淡風輕的聲音傳到了他的耳朵裏，隨即就是砰的關門聲。薄薄的一扇門阻隔掉了門裏門外的世界，也阻隔了兩個人長久以來的拉扯和牽絆。


  他聽到莫蘭說。


  “祁安修，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