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三年前的海邊

  嚴卿卿的話在祁安修心裏掀起了驚濤駭浪。 “你什麽意思？” 嚴卿卿皺眉，沒有說話，隻靜靜等著祁安修的回答。 記憶回到三年前的海邊，他牽著莫莉的手聽莫莉繪聲繪色地討論著將來他們的小家庭，笑容滿麵。 “莫莉，你閉上眼睛。” 祁安修神秘地說，看著站在剛沒過腳背的淺海水裏安詳地閉著眼睛的莫莉，倒退著跑到遠處的沙灘上，彎腰剛點燃藏在礁石後麵的煙花，抬頭就看到巨大的海浪在莫莉背後張牙舞爪的朝她撲來。 他驚恐地朝莫莉跑去，大聲喊著。 “莫莉！快過來！” 聲音卻被煙花“砰砰”的聲音遮蓋住了。 莫莉沒有來得及跑到祁安修的身邊，弱小的身子就被海浪吞噬了，也把祁安修撲過去的身影衝得越來越遠，他浮浮沉沉的遊動著，邊呼喊莫莉的名字，邊在翻滾的海水中尋找著。 天邊的煙花綻放在漆黑的夜空中絢麗耀眼，照得祁安修的臉慘白。他越是焦急，海水越是凶猛，海岸邊的礁石也多，一個猛力的翻滾，祁安修就撞在了礁石上，漸漸失去意識。 在自然地麵前，人的力量如此渺小。 等到海麵逐漸平靜，煙花也已經燃放殆盡，整個海灘沒有一絲生命的氣息。 祁安修是在醫院醒來的，後腦勺包紮著厚厚的紗布。距離災難發生已經過去了八個小時。 遊客隻在不遠處的海灘救了祁安修，搖頭說不知道他口中“莫莉，我的妻子”在何處。 昨天還是新婚現場，今天就是天人永隔。外人很難想象祁安修心裏經曆了多少苦痛掙紮，隻告訴在海邊找了三天三夜的他，算了別找了，回不去了。 三年來，他午夜夢回的都是莫莉站在海邊巧笑嫣然的臉，他衝過去抱著她說對不起，還沒感受到實在的體溫，麵前的人就像海水一樣劈頭蓋臉的澆了他一身。 又鹹又苦澀。 然而現在嚴卿卿卻問他，你確定莫莉死了麽？ 三年前所有人都那麽說，苦找了三天的他也信了，他青梅竹馬的新婚妻子死在了一場海嘯裏，屍骨無存。 也就是說，死不見屍。 嚴卿卿沒有絲毫同情心，赤裸裸的揭開祁安修的傷疤。想起在監控錄偶然發現的那張臉孔，她當時的心情跟現在的祁安修差不多。不知道因為什麽緣故，莫莉沒有死，卻沒有回到A市，反而是選擇銷聲匿跡了三年。 這場三個人的感情戲就像話劇一樣跌宕起伏，嚴卿卿忍不住自嘲地想。如果莫蘭知道自己的姐姐沒死，她會是什麽樣的反應呢。 看著祁安修疑惑的眼神，嚴卿卿沒有選擇直說莫莉還活著。也許是心疼莫蘭。 “隻是突然想到這個問題而已，你不要多想。” “現在最主要的是找到莫蘭。” 祁安修打心底裏不信嚴卿卿的話，她不可能無緣無故找他出來就是問一個無厘頭突然想到的問題。他控製不住地去想莫莉有沒有可能還活著，但轉念又和嚴卿卿想到了一塊。 如果莫莉還活著，為什麽不回來？ 疑問就此在心裏紮根，祁安修心裏痛苦不堪，被勾起的回憶在腦海裏久久不散，愧疚感充斥了他整個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