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深夜鬼聲(1)
虞妃聞言卻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你如今年紀還小,京都這格局如今不是很明朗了嗎,哪裏來的變動?”
溫瑜知道自己母親心裏已經認定了,她說什麽都是沒用,便沒過多的解釋,隻是回了一句,“曆代來,朝堂上最後一刻遭了轉折的事例還少嘛?我倒覺得六皇子不是個做皇帝的料——”
溫瑜話音戛然而止。
虞妃看了一眼外頭,而後瞪了溫瑜一眼,“這話怎麽能亂說,叫旁人聽到了指不定揪著你不放,牽扯到兩國的話還是不要亂說為好。”
溫瑜敷衍著點點頭,臨到最後還不忘補了一句:“一麵未見便提出要聯姻,局勢那麽明朗了,他這時候來南梁不過是想倚靠聯姻得到南梁國的助力得到太子的位置,母妃,您當**得女兒嫁過去會是一個好的結局?”
虞妃幹笑了一聲,也意識到這番話可能有些過分,“好了好了,母妃不說了,今日宴會現場你沒瞧見那青鸞鳥真是可惜了,在場的所有人都在說五公主是一個有福氣的人。”
虞妃輕撫著她的秀發,喃喃道:“母妃這輩子能有你,不知是做了幾輩子善事才換來的,隻是這樁婚事若能成……”
溫瑜當即就闔上了眼簾,不願多聽也不願和虞妃吵架。
不懂為何,剛剛提到嫁去京城的時候,她的腦海中忽地出現了一個女人落魄的身影。
她耗盡了自己的全部,換來的卻是在破敗宮牆柳中了此一生。
其實,嫁去京都也不是不可以,但如果是那個一麵未見的六皇子……
溫瑜心髒處傳來一陣刺痛,她一雙杏色眸子霧蒙蒙的,手附在了自己的心口處。
空曠的殿內傳來女孩有些篤定的細弱聲音——
“我不會嫁的。”
**
深夜,天幕最盡的邊緣幽幽泛起血色的迷霧,懸掛在沒有一點星辰的夜色裏。
臨月殿內不斷傳來壓抑嘶啞的吼聲,聽的人渾身顫動,滿是突然起來的寒噤。
幾個守夜的丫鬟在這種奇怪的聲音剛一出來的時候就驚醒了,先前以為是夢魘,可到後麵這個聲音越來越沉重。
“是……是不是有鬼啊……”
“別亂說,什麽鬼!”
“啊——”
寢殿內的溫瑜同樣被這個奇怪聲音給吵醒了。
“外頭怎麽了?”
穀雨點了兩盞燭燈便匆忙往床榻那邊過去,光亮的透過紗幔照了進來,溫瑜的領間的衣襟悠悠的墜著,露出小片白皙膩理的肌膚。
“吵到公主了,不知道是不是有貓或者狗在殿內,已經安排人順著聲音的源頭去查了。”
溫瑜秀眉緊皺,“這聲音分明不像是貓狗。”
這聲音的確不像是動物聲,反倒像是被囚禁起來人的掙紮聲。
穀雨伺候著溫瑜披上了外衣,而後將寢殿內的燈都點了起來,轉頭瞧見溫瑜準備向外麵走去,她驚叫一聲,“公主。”
“外頭是什麽情況還不明了,公主還是不要出去了。”
溫瑜走到窗外,瞧著這樣深沉的夜色,總覺得心口處悶悶的。
外頭的奴才將臨月殿裏裏外外都翻了一個遍,都未曾查到那個聲音的源頭。
先前還能順著聲音一點點找去,隻不過到後麵聲音越來越微弱,壓根找不到到底來自於何處。
不到半盞茶的功夫,那聲音徹底消失。
底下的人過來稟告溫瑜,說沒查到什麽。
溫瑜站在窗口邊,“吵到母妃了嗎?”
“沒有,虞娘娘那邊距離咱們殿有些距離,那叫聲似乎就在這殿內。”
“此事叮囑下去,先不要張揚,不要鬧得人心惶惶,等明日看看這聲音還有沒有。”
那小奴才還猶豫了一下,不過很快就點頭應下了。
經過昨晚這件事,臨月殿伺候溫瑜的太監丫鬟第二日皆是懨懨的,沒什麽氣色。
那聲音實在是恐怖,到現在回想起還會打個寒顫。
不過溫瑜吩咐了,所以即便這些奴才們想要和旁人說,也要先掂量一下說出去的後果能不能承受。
在這宮中,能夠安安穩穩做事,且不會牽扯到身家性命,偶爾還能得到一些賞賜的,溫瑜的臨月殿可是要排在第一位。
這麽好的去處,旁人擠破了頭都想要進來,他們是有多想不開做出叛主的事情。
當然,還真的就有想不開的叛主奴才。
昨晚上鬧了那麽一通,溫瑜第二日起來的比以往要晚一些。
穀雨第二次前去的時候才把溫瑜給叫醒,“主子,虞妃娘娘說晚點要去馬場。”
溫瑜掙紮著掀開了眼簾,她有起床氣,剛醒的時候是脾氣最不好的時間段。
“父王不是還特意叮囑了不要讓我亂跑的嘛,怎麽母妃還喊我過去?”
穀雨正預備說些什麽,就聽到外麵丫鬟行禮的聲音。
穀雨放下簾子,彎腰行禮:“娘娘。”
虞妃遞了個眼神,示意周遭人都下去,隻留下了身旁的心腹。
“母妃今早晨在你父王麵前好說歹說你父王才同意叫你去馬場,你可倒好,還不願意去了。”
溫瑜將被褥往上蓋了蓋,孩子氣的遮住自己巴掌大的小臉,悶悶的說道:“不就是一個馬場嗎,又不是沒去過。”
虞妃直接一巴掌拍了過去,“你莫不是忘了母妃昨日和你說的話了,馬場的確是普通馬場,幾個皇子都在,使臣也都在,你那幾個姐姐都去,怎麽能獨獨落下你!”
雖說是隔著被褥,可溫瑜還是被這一巴掌給打懵了。
‘幾個皇子都去’‘使臣也在’
對啊,她怎麽把這事給忘記了。
這些人千裏迢迢來賀禮,一時半會是絕對不會離開南梁的,也就是說,溫瑜後麵還有許多機會見那個五皇子。
“你瞧,母妃給你準備了什麽,一點都不妨礙你去現場,也不會讓你父王生氣。”
虞妃從身旁丫頭手裏把東西接了過來,寶貝似的拿給溫瑜看。
是個帷帽,就那種從後腦勺到肩膀全部都遮蓋的嚴嚴實實的白色帷帽。
“不會憋死嗎?”溫瑜幹巴巴的問了一句。
虞妃說著就又想要對溫瑜動手甩一巴掌,可看到她睡眠惺忪的可憐勁兒就怎麽都下不去手了,“母妃叫人幫你修了修,戴上這個風一吹,半遮半掩,嘖,十個有八個都要拜倒在你裙下。”
溫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