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你替我毀掉了嗎?
若是尋常時候碰到這算命的,陸靖安是一定不會相信,可難就難在前段時間剛發生過一場大事,讓陸靖安不得不信一次他口中說的這番話。
“將軍試一試也無妨,不會耽擱陸將軍太久時間的。”
已經說道這個地步了,陸靖安鬼使神差的就跟著溫瑜去到了一旁。
他抬頭看了一眼溫瑜神算子招牌上麵的‘價錢’,從腰間掏出了一些碎銀子作勢就要給溫瑜。
如今這兒沒旁人在,溫瑜更是無須遮遮掩掩。
“不收你錢,是我,陸將軍。”
她沒刻意變化自己的聲音,所以陸靖安就聽到一個女郎清脆的聲音,然而麵前是一個穿的破破爛爛的胡子大叔。
陸靖安將錢給收了回來,頭也不回的準備離去。
“陸將軍等一下,是我!”
陸靖安回過頭,“你有病?”
溫瑜氣急,“認不出嗎?認不出就算了,我的聲音你還聽不出?”
也是,交情不深,他怎麽可能會聽得出自己的聲音。
臉塗的太黑了,要不把胡子摘了?
正在溫瑜想著怎麽和陸靖安證明自己的身份時,他忽地改變了態度,朝著溫瑜走來。
“我就說嘛,怎麽可能聽不出來,我是有事找你的,陸——呃……”
溫瑜的衣領直接被陸靖安拎住。
…………
真的是醉了。
“有話好好說,你先把我給鬆開行不行?你要帶我去哪裏?”
“陸靖安你是不是腦子進水了?”
陸靖安皺眉,直接一腳踢把溫瑜給踢跪下了。
還挺響的,撲通一聲。
溫瑜膝蓋本就有傷,如今這一下子可把她給弄懵了,跪在地上因為疼痛半天說不出話,腦瓜子都要炸了。
陸靖安就這麽拎著她的衣領,溫瑜跪在地上,唯有那個神算子招牌還屹立不舍直挺挺的站著。
“帶去送官,把攤位給收了,此人裝神弄鬼招搖撞騙,還……”陸靖安一時間如鯁在喉,“還不知在哪裏學的變音。”
原先是已經打算應下‘算命大叔’,過去算一卦。
後麵聽到他忽然變成了一個女人的聲音,陸靖安直接就把她歸為裝神弄鬼的騙子。
眼看著陸靖安的士兵就要來到眼前,把她壓去衙門,溫瑜直接掀開自己的衣袖,露出白皙手腕上的那個玉鐲。
溫瑜看著她,語氣已經有些氣憤,“怎麽,還要押我去衙門嗎?”
這翡翠玉鐲是難得一見的成色,溫王在她生日當天當著眾人麵賞給溫瑜的。
那日陸靖安也在場,不會不明白這玉鐲代表著什麽。
他瞳孔微縮,又重新審視了一下眼前這個‘算命大叔。’
先前因為她微微低著頭,又加上長胡子的原因,陸靖安並未察覺到眼前這個人的身份,如今自己看看……
“慢著!”
這句話是對他手下說的。
“怎麽了陸將軍?”
“如今王上和一眾貴賓都在裏麵,你們守著佑安寺便好,我將他交給李大人。”
李大人正是負責衙門的,恰好今日在。
陸靖安這樣說,無非就是給麵前這個人開脫,自己惹出來的事情,自然是要他自己收底。
“不然還是屬下去押送吧,將軍覺得呢?”
陸靖安先前隻是懷疑,如今溫瑜就這麽抬起頭盯著他,這一刻才是完全確認麵前這個人的身份。
“不用。”男人言簡意賅的拒絕。
“那行吧。”
屬下若是細心的話,便能察覺到陸靖安是攙扶著她的手臂將人從地上扶起來的。
溫瑜一聲不吭的往前走著,陸靖安沉默著跟在她身後。
看著溫瑜走路搖搖晃晃,步伐有些虛浮的模樣,他懊惱的皺了皺眉。
那一腳,好像是重了些……
以免外人察覺,溫瑜還是回到了自己租來的那個攤位前,起碼還能坐著。
她實在是不願意找一個犄角旮旯的胡同,拖著傷殘腿站著和陸靖安聊。
周遭沒了旁人,陸靖安看著麵前坐著的……算命大叔,猶豫了下。
“你幹什麽,是不是瘋了……”
陸靖安竟然準備當眾跪在地上,跪什麽跪,他一個將軍跪一個算命大叔?
溫瑜剛剛舒緩下來的心情又變得緊張。
陸靖安已經半蹲的身子又重新站起,他微低著頭說道:“臣不知是五公主,多有冒犯,實在該死。”
溫瑜拿起桌上的執扇扇了扇,語氣平淡,“若想讓我原諒你也不是沒辦法,那日在我宮中拿走的那個東西還給我。”
溫瑜說的正是庫房的那個物件,陸靖安不會不明白。
紅綢布在那兒,那個東西是絕對不會憑空消失的。
至於陸靖安拿他準備做什麽,溫瑜就不知道了。
陸靖安頓了下,“臣不知公主說的什麽。”
溫瑜看著他,到底是將自己心中的疑問給說出來了,“陸將軍,如今這兒就隻剩下我們兩個人,就沒必要遮遮掩掩了吧?你若是想要告發我,為什麽那日替我遮掩,為什麽這幾日都沒呈給父王?”
陸靖安沒說話。
“你替我毀掉了嗎?”
溫瑜心裏萌生出一個好的想法,就是不知真假。
“你要是不想幫我大可以給我一個了斷,沒必要讓我日日煎熬,人都消瘦了一圈。”
溫瑜說到最後,直接將手中的折扇放在桌上,好一個頹喪的模樣。
沒想到陸靖安壓根不吃這一套。
“若此事和公主無關,何來的煎熬?”
一語成讖。
溫瑜也差點被這句話給堵著。
她笑笑,絲毫不懼的抬頭看著陸靖安“陸將軍,你覺得以我這些年的恩寵,我有必要自尋死路麽?我本想查清楚是誰陷害我再一並交給父王處置的,沒想到陰差陽錯到了陸將軍手裏。”
“這東西父王有多忌諱你不是不清楚,我也是剛剛知曉我庫房竟有這個物件,我不想和父王之間生出什麽隔閡。”
溫瑜已經將話說到這個地步,陸靖安不會不清楚。
“這東西在陸將軍手裏待的越久危險便大,陸將軍也不願看到有人將此事栽贓陷害到你頭上吧?”
溫瑜雖然年歲不大,可就像虞妃說的,她看待事情比旁人要通透一些。
從小便沒吃過虧,也就這一次而已。
陸靖安很明顯不是溫瑜的對手。
“等到明日賓客離去,臣自會將此物上交給王上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