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讓過去成為過去
我的對面坐著安然大叔,看起來有些疲憊,眼圈紅紅的。
其實,我是不想再見安然大叔的。
雖然他是我的伯樂,但是自從琦琦姐告訴我宋芳菲自殺的事情后我對安然大叔就有了偏見。
他那麼溫和的為人處事,事事都要先問過琦琦姐的意見,原來他都是在贖罪而已。
原來一個人很容易改變對另一個人的看法。
從那天顧憐生送我們去看楊婆婆,他離開后,就再也沒有見到他。
這就是我想要的結果,難道不是嗎?!
楊婆婆焚燒的第二天幻幻又開始了她的慈善生涯,每天募捐,表演,到處跑。
感覺她活回了以前,但是她的心裡已經有了一道深深的無法癒合的傷疤。她堅決不要我陪著,其實她只是不想讓我看到她哭而已。
她就是那麼一個人,大大咧咧,朋友很多,有傷心的事情寧願自己躲在角落裡哭也不願意別人看到她脆弱的一面.……
我們,都佯裝堅強。
不是嗎?
阿諾被我派去管孤兒院了,幻幻和阿諾以及那些孤兒們對婆婆的安排都沒有異議。我感覺婆婆去世了,那些小孩子們一下子長大了不少。
只是為什麼要一個人離開,另一個人才知道長大呢?!
我攪拌著咖啡胡思亂想,咖啡里我沒有放糖,我討厭這樣苦苦的東西,但是不苦,又怎會是咖啡,又怎會是人生呢?
「素素.……」聲音沙啞而小心翼翼,從我們相識至今,他都沒有用一個老闆對員工的態度對待我。
他對我就像朋友一樣,他一直不愛說話,什麼都聽琦琦姐的,我無法知道從前的安然大叔會是一個什麼樣的男人,可以讓宋芳菲愛他愛得放棄了生命。現在的他,從宋芳菲自殺後到現在的他,都活得沒有了靈魂。因為贖罪,他把自己作為男人的尊嚴都捨棄了,這是他罪有應得,還是……
「安然大叔.……」後面的話我不知道說些什麼好,便選擇了沉默。
我有很久沒有回「心意」了,也很久沒有再寫東西,將近一年的時間了我還是沒有面對這個世界的勇氣。
親情,友情,愛情?
欺騙?!
「我今天找你來是想和你商量為黎幻幻做專訪的事情。」安然大叔開了口,我沒有回答,也沒有抬頭,只是攪拌著咖啡。
我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要採訪幻幻他們可以和幻幻去商量,為什麼來找我呢?難道因為我和幻幻是很好的朋友?採訪是私人的事情,為什麼來問我?真是搞笑。
「我和琦琦商量好了,素素,我們想對黎幻幻做專訪,琦琦叫我自己來和你商量,我.……」安然大叔沒有再說下去,我停手,抬頭,看到他唇角那一抹凄然的笑。
放下湯匙,看看他,我笑著說:「安然大叔,這是你的構思吧!就像琦琦姐說的那樣你有敏銳的市場眼光,而.……」我看了看他,繼續說:「宋芳菲有良好的交際能力。」
當我提到「宋芳菲」這個名字的時候我的眼睛看著他,眨都沒眨一下。
他的身體顫抖了一下,又立刻恢復了平靜,我在心裡苦笑一下,面上卻是十分平靜。
安然大叔沒有說話,我想他此時此刻應該在想念和宋芳菲的種種。人都是失去后才知道珍惜,不是嗎?!
「安然大叔.……」喚了一聲,安然大叔看著我,面容冰冷得有些可怕,我是不是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了?
宋芳菲應該是他心裡永遠的痛吧!我為什麼要提起,真是的,怎麼說安然大叔也是我的伯樂,我們認識也快三年了。
「素素,實話跟你說了吧。「我看著安然大叔,不知道他想要說什麼,也只能安安靜靜的聽著。
「『新潮』對一個過氣的模特情史作了專訪挖掘,因為那個模特一直處在紅與不紅的邊緣,『新潮』找到了她。那個女人太想紅了,所以就把自己以往的情史詳詳細細的透露在『新潮』,現在我們的雜誌和『新潮』雜誌銷量的比例是一比一十二。雖然讀者大都對這種行為唾棄,但是人都有喜歡窺探別人隱私的習慣。所以他們道貌岸然的買『新潮』的雜誌。素素,作為雜誌社成員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吧?」
「我知道,可是.……」我想了想,問:「這和幻幻有什麼關係?」難道他們想挖掘幻幻的情史?難道他們不知道幻幻從來都不談戀愛的嗎?!
「和黎幻幻沒有多大關係,重要的是和你有關係!」安然大叔看著我,眼神怪怪的,責備,疑問,還是.……
「我?」我指著自己,哭笑不得,我已經離開「心意」快一年了,和我能有什麼關係?不會是想讓我幫助「心意」去挖掘幻幻的隱私吧?這怎麼可以!!
他沒有說話,沉默,我最不喜歡的沉默。
「素素,這麼給你說吧。」安然大叔看著我,說:「雖然你把辭職信交給了琦琦,但是她只是准許你離開,但是沒有同意你辭職,對不對?」安然大叔看著我,我點點頭,他們確實沒有說同意我辭職的事情。
「還有,自從你不在『心意』寫東西了,那個暗戀也消失了。噢,對了,你們有聯繫嗎?琦琦說你們在網上聊天。」我搖搖頭可是這樣也不能表示我和這件事情有關啊。
「『心意』還是有些人是你的粉絲的,還有喜歡暗戀的,但是你們一起消失了,我們缺少了一部分的支持者。這也是對『心意」的一種損失。」
想想也是,當時離開的時候沒有想那麼多,只是因為自己不想再見到顧憐生而選擇放棄了自己喜歡的工作。
我覺得是我自己不好,「心意」銷量下滑,我也是有責任的,於是我回答說:「我也很久沒有聯繫暗戀了,怎麼安然大叔你們沒有他的詳細地址,或者電話嗎?」
「他留的地址,但是我派公司的人去找的時候人已經搬走了,電話早就註銷了。他沒有在『心意』也就罷了,但是我和琦琦都把你當作朋友,你一走我們就沒有那麼熱鬧了,再也沒有與我作對的素素了。」安然大叔笑了,我低下頭,不知道說什麼好。
「你可以到處跑,但是你的文你要繼續寫,算了,就讓過去成為過去吧,不提了。對了,鍾離上次說她和『心意』作對是因為你沒有兌現自己的諾言,沒有成全她。素素,這個是什麼意思啊?」
我搖搖頭,難道因為我鍾離才不擇手段的和『心意』過不去嗎?她怎麼這麼奇怪啊!上次不是好好的嗎?真的不明白,她這樣對我到底是因為什麼?
「我也不知道。」我老老實實的回答,安然大叔望望我,說:「現在鍾離行為處事很奇怪,我和琦琦都覺得很奇怪,聽說鍾離找過你兩次。」
「是啊!安然大叔,鍾離老是對我說一些奇奇怪怪的話,說什麼成全她,又叫我把什麼人讓給她,上次她又說謝謝我成全她,真的是奇奇怪怪的啊!聽得我莫名其妙的,一直都想不明白。」
「可能你是在哪裡得罪了她。」
「我和她就見了兩次,兩次都在『未滿樓』,而且還是她叫我去的,以前從來都沒有接觸過,何來得罪之說?」
「也只能如此……這樣吧,你回去問一下黎小姐的意見,看她是否願意接受『心意』的專訪,琦琦很想你,她說叫你回去。既然你沒有辭職,就回來上班吧。這段時間就算公司給你批的長假。」
「哦。」我低下了頭去。
陽光落在玻璃桌子上,很耀眼。
我們要的就是這樣的明媚?!
也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