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境界之說
「砰！」
狂風暴雨的碰撞，不，準確來說是只有凱旋侯一人的狂風暴雨，持續了一刻鐘，沒有得到絲毫收穫的他，一下子和白祈拉開了距離。
雙拳相疊，凱旋侯閉眼，風雨暫歇。
「呼…」
清風拂過，白祈依然面帶微笑，淡然以對。
凱旋侯揮手，來到他身側的清風，彷彿被那雙手引導一般，纏繞著雙手而上，匯聚於掌間。
「嗯？這是什麼路數，為何我竟絲毫看不透？」
賽茜麗雅將疑惑的目光轉向尤莉卡，卻從她那小小的臉上看到了同樣的迷惑不解。
白祈放下手掌，臉上帶上了兩分驚異，笑意更濃了幾分，看得出來，他對凱旋侯接下來的招式很是期待。
「雙龍星火！」
凱旋侯睜眼的霎那，人已在白祈身前，雙拳同推，竟以鬥氣之力，幻化出爆裂的火海之威。
「轟！」
白祈不閃不避，站在原地接下了這一擊。
方圓天地，彷彿一霎之間失聲，隨後熾熱的風浪呼嘯而過。
一切平靜之後，只見半徑一百二十來米的寬闊擂台，竟有一半地面化為了焦黑。
凱旋侯收拳，苦笑搖頭。
只因在他身前，用胸口完全接下這一擊的白祈，淡然自若地撣了撣衣上的灰塵，毫髮未損。
「雖然未曾傷到陛下半分，讓侯有些欣慰……但以侯的傾力施為，竟不能讓陛下哪怕挪動一下腳步，也太不講道理了吧？」
白祈哈哈一笑，帶著幾分感慨道：
「超脫凡人的境界，我本以為三公之中，應該是天賦最高的賽茜麗雅最有可能觸碰到，看來是我看走眼了，凱旋侯閣下！」
「超脫凡人之境？陛下此言，頗為有趣。」
「以不具任何力量的常人為零。
覺醒鬥氣或魔法之流的能力，並能以之輕易打倒普通人，可進階為一。
再上，登堂入室，本身力量鍛煉已至純熟，尋常人不能再望其項背，可視為二。
登峰造極，在自身領域達到一個極限，非千百人以上軍隊不可為敵，可視為三。
正常人一生所能達到的最高境界，也大多不過是三罷了。只不過，天賦高、肯努力、機遇好的人早幾十年到達，而天賦差、修鍊較為懈怠、機遇不佳之人晚幾十年達到，僅此而已。
在這多如繁星的人群之中，只有極其少數的人，可以突破自身界限，一身技藝升華，達到一個其他人想象不到的絕妙境界，千軍萬馬，基本也可閑庭漫步，這種境界，可視之為四！
數遍大陸，能達到境界之四的人，不會超過八百人，其中五百在聖國，剩餘三百，不久的將來也會是聖國的鷹犬……或者，成為死屍。
凱旋侯，賽茜麗雅還有尤莉卡，你們三人，正是位居此境界的佼佼者啊。」
凱旋侯聞言，恍然大悟地點點頭：
「聽陛下一席話，多年的修行之路瞬間明晰，妙極妙極，這境界之說當真妙極！
只是陛下，依您所言，這境界之分顯然不是以四為終結，敢問陛下，四之上尚有幾層境界？各自是何等光景？何為超脫凡人之境？而陛下您，又在哪一個境界呢？」
凱旋侯問出了許多問題，這些同樣是賽茜麗雅和尤莉卡想問的問題。
白祈思索片刻，開口道：
「四之上有幾層境界，我也說不明白，至少，我現在所在的境界應該是八，而我可以清晰地感覺到，在這之上，還有無窮廣闊的天地。
也許，修行一途一直走下去的話，未必不能達到一人滅世，一人創世的境界啊！」
「一人滅世，一人創世！！？」
在場之人無不呼吸一重，那該是何等的境界，即便是在大陸上信徒眾多的幾位神明，恐怕也不及其萬分之一吧？
「請陛下教授我等，境界五、六、七、八的奧妙。」
凱旋侯一臉激動地說道，目光之中帶著狂熱，不止是他，現場在場之人，又有那個不是激動狂熱？
在修鍊體系粗獷簡單的這個世界，白祈所說的境界之說，簡直就像是那些世代修鍊魔法鬥氣的大貴族的不傳之秘一樣，具有太重要的指導意義了。
白祈倒是沒想到他的這些感悟，會造成如此效果，但他也樂得分享。
「事先聲明，這些境界之說都是我自己在修行路上的感悟，不一定完全準確，也不一定適用於所有人，諸位可聽可借鑒，但不需要過分在意。
那麼，先說說境界五吧，在我看來，對於人類而言，四與五之間，便是人與神的差距。」
「人與神？」
「眾所周知，獸人天生肉身強大，精靈魔法親和力極佳，而人類，卻是諸多種族之中種種條件都最為平庸的一族。
脆弱的人體，是無法承載過於強大的力量的，所以，以凡人之軀去修行，即便是再如何的天之驕子，終其一生也只得停留在境界四罷了。
而精靈，只要自然成年，就可達到境界三，境界四唾手可得，境界五乃至六，雖然鳳毛麟角，但長久的歲月以來也是大有人在。
純種的龍族，譬如那天災炎龍，雖然智慧不高，但成年之後也是天生的境界九的強大生物。
諸如此類，煩不勝數。
與這些種族不同，人類，受限於自身的不足，基本不可能在四之後得以寸進。
千百年來，多少天之驕子，都是一生困死在此，能得到突破的人，基本數都數得過來。
而在這些人中，九成以上都是依靠了外力晉陞，最為常見的手段你們也知道，那就是成為神的使徒，接受改造，褪去人之軀，成為半神。
既已失去了人類自身的局限，那就自然而然可以再得進步了。
譬如那亞神吉賽爾，事實上也就是在境界六罷了。
唯有那少之又少的人，可以憑藉自身努力，掙脫那牢籠，進軍境界五，即便是我，事實上也是借了些許巧力幫助，才能得以晉陞的。
境界五，說白了也就是人體的蛻變，肉體更強，看得遠聽得清，感受得到每一寸皮肉的強化，精神力提升，即便不運使鬥氣魔法，也足以輕易降服更低境界的人。
若非要以一言形容的話，那大概是立於大地，觸摸天空的境界吧。
境界六、七，無非是這種強化的不斷提高，這方面，不同人不同修行方法，想來得到結果應該是不同的，我就不再贅述，諸位將來若能走到這個地步，那就順其自然即可。
再往上，境界八，以神之軀行走人世，感念天地，言語也不能描述其中之妙，或許，你們可以感受一下。」
白祈話落，閉眼，手一招，天地昏暗。
並非烏雲密布，而是天地間的光輝彷彿被某種神秘的力量吸收一般，藍天漸漸化作漆黑，明明沒有烏雲，卻是雷霆奏響。
下一刻，白祈睜開眼眸，與此同時，天空之中，一對碧綠眸子同樣睜開眼睛，彷彿蒼天之眼，俯視整個翡翠城。
不論是Lv1還是Lv4，凡在翡翠城中和周圍，見到這一幕的人，都不由產生跪地朝拜的衝動。
「在境界八，可以獲得一些超乎常人認識的手段，或許，你們可以稱這些能力為神通，應該是不為過的。
這個意志投影，便是我得到的神通之一，現階段除了嚇唬人之外，別無它用，但我有感覺，隨著境界的繼續提升，這個神通想來會成為一個可怕的能力，譬如，投影出神之足，一腳踏碎城池之類的。
這些，便是我這些時日修行所得，希望，對你們有所幫助。」
白祈再招手，天空之上的眼眸消失，藍天還是藍天，但所有人，望著台上一臉平淡的白祈，都知道，有什麼東西，要不一樣了。
「陛下……」
最先走出震撼的，是凱旋侯。
「陛下，侯，有一問。」
「說。」
「大陸各地信仰的諸多神明，譬如死神、太陽神之流，他們是什麼境界？」
「……」
現場頓時一靜，而白祈，摸摸下巴，若有所思地想了一陣，然後笑著說道：
「至多，不過十五級。」
只是七個字，卻像是在平地之間，掀起了巨浪。
今天之後，天就要變了，主宰這個大陸千萬年的主神信仰，即將迎來一場巨大的衝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