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艾麗西亞.德.波爾
十四、艾麗西亞.德.波爾
公爵的工作其實並非是那麼忙碌的。
一般來說，到了年底看看稅務報告，偶爾和派系的大佬喝喝茶，談談話，然後再順便管理一下正妻和一打情婦之間的距離，讓那些女人沒那麼容易碰面，這就是一個正常的公爵日常的工作了。
但阿爾瑪克公國的情況和其他地方有所不同。
當年老公爵力排眾議，以一己之力對抗整個公國的地方貴族，逆天的將所有權利收歸手中，並以近乎直轄的方式統治整個公國，由此令公爵本人的工作量大為增加。
到了凡這裡，還要再加上臣子們出工不出力，敷衍了事，由此而產生的工作量，幾乎要了凡的小命。
「公爵已死，有事燒紙。」
凡在身上掛了個牌子。
他整個人軟趴趴的倒在書桌上，旁邊是已經批完的文件。
他終於搞定了今天的工作，然後立撲。
「辛苦你了，最近不是變得熟練了么？」艾麗接過那一大疊的文件，開始一份一份的整理起來。
「這樣的熟練我才不要……這種該死的日子，什麼時候到頭啊……」凡好像已經靈魂出竅了。
「到你將爵位傳給繼承人的那天為止。」
「啊……絕望了！完全看不到頭，我還是逃跑算了。用我的秘技：神出鬼沒，就算是世界的邊緣也可以逃給你看。」
「要從世界的邊緣把你抓回來是一件很費工夫的事情，不要增加我的工作量，凡。」
「別來找我，讓我一個人去流浪啦……」
「你確定自己不會在外面餓死么？」
「我會帶上足夠的金幣啦。」
「被山賊盯上，搶走所有的錢。」
「呃……順便再帶上利昂吧……」
「我認為昂大人是不會答應你的。」將文件抱在懷中，艾麗離開了座位。
「那麼今天請好好休息吧，要吃點心也可以，我已經讓廚房準備好了，晚上要早點睡哦。」
「艾麗，留下來陪我一起吃點心。」
「恕不奉陪！」
少女將挺得筆直的背脊留給凡，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書房。
屬於公爵的工作總算結束了，但是，屬於艾麗的工作才剛剛完成了一半。
在城堡的會客室，以托馬斯.貝恩為首的諸位大臣已然等待多時。
而艾麗則負責將凡批閱的文件一份份的分發下去。
「蓋伊大人，公爵大人認為繼續增加商人的負擔，只會令來領地做生意的商隊（特別是公爵大人最期待的那支販賣香料的商隊）越來越少，因此決定撤銷這裡和這裡的關卡，並在全國降低通行稅，具體的做法寫在這裡。」
負責管理公國商業的大臣蓋伊，一個禿頂的小老頭，他不滿的說道：「胡鬧，公爵大人或許不明白稅務的重要性，但是，貝恩小姐，您不會不明白吧，若是擅自減稅，不光是國內，連其他國家都會受到影響，即使是偉大的國王陛下都不能隨意改變稅率，更不要說我們這區區一介公國啦！」
「想必公爵大人必定有著自己的考量……」艾麗西亞臉上掛著溫婉柔和的笑容：「本月前來公國進行交易的商隊數量減少是不爭的事實。況且降低的僅僅只是商人們往來的通行稅，想必各國也不會為此大動干戈……」
「話雖如此，但那可不是光憑我一個人就能夠做好的事情。」
「請放心，所有的大臣都會配合您的工作，盡量將這件事情的影響縮減到最小的程度。勞您多費心了。」
「哼，真是沒辦法，如果在這裡的每個人都能動起來的話，這件事請倒也不是不能做，不過如此一來工作量又要增加了。公爵大人只是動動嘴皮子，就足夠讓我們這些做臣子的跑斷腿，說起來，小艾麗，你也真是辛苦啊。」
蓋伊當然知道公爵大人平日里荒唐的行徑，這位老大人憐惜的看著眼前的女孩。從老公爵時代起，大臣們就經常能夠見到這個為老公爵跑腿的小丫頭，他們幾乎都是看著這個女孩從一點點長大的，因此多少有些情分。
「比起各位大人，我所作的事情根本就算不上什麼。」艾麗西亞回應的是一個略帶歉意的笑容，她站了起來，向周圍的諸位大臣鞠躬行禮：「公爵大人尚未熟悉政務，有時候或許會有些胡來，請各位大人務必多多包涵。」
「沒問題，看在小艾麗的份上……」大廳里一幫蘿莉控瞬間回應，那彷彿就是答應女兒購買布娃娃的傻瓜父親一般的表情。
「原本就是那個不負責任的公爵大人不好！小艾麗根本就不需要向我們道歉！」這是已經被完全洗腦的激進派。
「那麼，貝納爾大人，這是您的份。」
「哼……讓我看看公爵大人又有什麼奇思妙想了……」
一個帶著金絲眼鏡，看上去文質彬彬的中年人無奈的接過文件。
「在廣場中央樹立公爵大人的雕像？身高46米？加基座93米？！純金的！！哦，神啊……」
「……」
「……」
又是一陣喧鬧。
總而言之，艾麗不斷的安撫著被凡的各種命令激怒的大臣，協調著他們的工作，這是她每天的工作，而原本這都應該是由凡來完成的工作，但是自從最初的那一次，所有的派系都被凡激怒，大廳里差一點爆發小規模戰爭，有3位年齡偏大的大臣直接被氣暈過去之後，這份沉甸甸的工作就壓倒了艾麗西亞的身上。
艾麗西亞有足夠的耐心和笑容，因為過去經歷令她認識大部分公國重臣，而他的父親托馬斯.貝恩作為大臣之中第一人的存在，也很好的給予了少女足夠的支持，令各種工作得以順利的展開。
不過，很顯然，這是一份無比辛苦的工作。
大臣之中並不是所有人都像蓋伊先生那樣好說話，有些人從一開始就對凡的統治有所不滿，這些人雖然不至於針對艾麗西亞，但各種明裡暗裡的不合作是免不了的，對於這一切，艾麗西亞一概都使用自己的笑容一一化解。
雖然看似凡的工作十分的繁重，但事實上，不但要完成各種日常工作，而且還必須制止凡時不時的暴走，名為艾麗西亞.貝恩的少女才是如今整個公國最為繁忙的那個人。
沒有凡，公國的日常可以維持，但如果沒有艾麗西亞，失去了連接上下的橋樑，公國的政務將會徹底崩壞。
「回去之後來書房見我，我有話要對你說。」在與自己的父親交接工作時，托馬斯在艾麗西亞的耳邊小聲說道。
於是，當天夜晚，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家中，艾麗西亞並沒有如同往日那樣一頭栽倒在自己房間的床上，而是強打精神，來到了父親的書房。
這裡顯得十分陰沉幽暗，令人不由得感到壓抑，和城堡里那個充滿了溫暖的陽光，讓人無法不聯想到下午茶和睡午覺的書房截然不同。
而夜色將這份陰沉襯托的更加明顯。
「父親，請問找我有什麼事。」艾麗西亞恭敬而疏遠的說道。
「來了么，我的女兒，工作辛苦了，坐吧。」
等待艾麗坐下之後，肥胖的大臣沉吟了一下，然後開口說道：「你知道關於鄰國那個新任公爵事情么？」
「是的，父親。」少女點了點頭：「那位曾經來家裡做客的艾德先生即將成為新任的公爵。」
「恩，此事十之八九，雖然還沒有獲得國王陛下的許可，但那只是時間問題。」托馬斯點了點頭，然後平靜的說道：「事實上，今天，那位公爵再次派遣使者來到了我這裡，並像我提出了某個請求。」
「他希望迎娶你，艾麗西亞.貝恩，成為他的公爵夫人。」
少女面色一變，她緊緊的注視著自己的父親。
而伯爵大人卻突然幽幽的笑了起來。
「哼哼，真的是這樣么？艾麗西亞.貝恩？哼！他想要獲得的並不是貝恩，而是艾麗西亞.德.波爾的血脈！」
「波爾？！」少女的的臉上流露出無法掩飾的驚異。
「不明白么？我的女兒，也對，18年前，冠以貝恩之名，拋棄了整個家族，背井離鄉來到這個地方的事情，我從來都沒有告訴過你，那是一些無聊的舊事，沒有必要太過了解，你只需知曉，你真正的名字是艾麗西亞.德.波爾，擁有波爾公國曾經的統治者家族高貴的血統，直到現在，波爾家族依舊擁有公爵的頭銜宣稱權，只要波爾的後人願意站出來，波爾公國的一半貴族都會樂意支持他的統治，吉爾海姆？那種依靠暴亂和背叛上位的暴發戶，根本就不配和我們家族相提並論。」
驟然聽到了超展開的秘辛，就算是艾麗西亞也無法處驚不亂，畢竟她僅僅只是一個15歲的少女，18年前？18年前她還不存在呢。
托馬斯伯爵繼續掛著諷刺的笑容，向自己的女兒說道：「那個得位不正的年輕人想要依靠與我們家族的聯姻，來穩固自己的地位，並一舉的解決繼承權的問題。哼哼，好想法，只要不是真正的笨蛋，並知道這些舊事，都會做出相同的選擇。」
「那麼，父親，您的意思呢？」艾麗西亞面色鐵青的詢問道，她隱隱約約的意識到了什麼。
「我同意了。」
少女的拳頭緊緊的握住。握的那樣緊，以至於指甲深深的嵌入了手掌之中。
「是么……」她機械的說道。
「18年前的那場騷亂，因為我脫離了家族才得以存活，如今的波爾家族只剩下了我們父女兩人，想要重新恢復家族的榮光，這是一條捷徑，況且你也已經到了可以嫁人的年齡，和我們那位不靠譜的公爵大人相比，做一個強國的公爵夫人，並讓自己的孩子繼承那個國家不是會比較幸福嗎？」
「若說捷徑，父親大人為什麼不索性將我推銷給國王陛下呢？私自與外國貴族進行勾結，難道不是因為父親大人被那個人抓住了把柄，才不得不同意他的要求么？」艾麗西亞垂著頭，話語中醞釀著怒火。
「閉嘴！艾麗西亞，你太無禮了。」伯爵板起了臉。
「抱歉……父親大人，我累了。」
少女同樣的面無表情，她迅速站了起來，一聲不吭的離開了房間。
「碰！！」的一聲，房間的大門被狠狠的關上。
在書房裡，被拋下的托馬斯伯爵靜靜的看著發出巨大聲響的房門，然後，他的臉上重新掛起了自嘲的笑容。
「幸福么？呵呵，現在的我，已經可以面不改色的說出這種話了么？」
「這可真是……墮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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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非常討厭NTR，真的，以鬍渣的名義起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