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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手滑了

  十七、手滑了

  伴隨著一聲巨響,大門被粗暴的踢開。


  威風凜凜的騎士,利昂.安.哈特和一身黑服的公爵,凡.德.阿爾瑪克閃亮的登場了。


  騎士團長全副武裝,盔甲上刻畫著近衛騎士團的白底獅紋,肅容的跟隨在公爵大人的身後。


  凡則顯得和往日有所不同,今天的他將自己完全籠罩在了一身黑色之中。


  兩個人一前一後的走來,明明凡的地位比較高,但讓人覺的器宇軒昂的利昂才是本體,而當先的凡只不過是附帶。


  「遲到了遲到了,不過竟然敢不等我到場就擅自開始宴會,你們好大的膽子!」


  那樣說著,凡帶著自己的騎士一路筆直的向台上走去,擋在路上的人們下意識的向左右讓開。


  「喲,艾麗,好久不見,總覺的你突然變漂亮了呢,是因為頭髮盤起來的緣故么?感覺和平常有點不太一樣。」因為人群讓開的緣故,因此凡很輕易得看到前方的艾麗西亞。


  「凡……」少女看著步步走近的青梅竹馬,有鬆了一口氣的感覺,卻又愁腸百結,卻不知該說什麼好。


  「阿爾瑪克公爵,你實在是太失禮了。」艾德.吉爾海姆擋在了名義上的未婚妻身前,遮擋住兩人的視線。


  「請不要打攪我的訂婚儀式,否則我會將其視作貴國對於我國的挑釁而不得不做出某些令人遺憾的行為。」


  礙眼的存在令凡拉下了臉。


  「阿爾瑪克?你搞錯了,我不是什麼阿爾瑪克,我是天上地下唯我獨尊黑暗公爵BLACK阿爾瑪克是也。」


  「……」


  不光是吉爾海姆,連本國的貴族們以及跟在凡身後的利昂也同樣無話可說。


  總覺得有一種羞恥感竄了上來,明明大家都是公爵,為什麼兩邊的差距就那麼大呢?

  雖然看上去氣勢洶洶,但是沒錯,這依舊是大家熟悉的那個笨蛋公爵。


  雷倒了一大廳人,凡掛起了高高在上的笑容:「挑釁又如何,令人遺憾的行為是什麼?你想要和我打仗么?那很有趣啊。」


  「請你謹慎發言,阿爾瑪克公爵。」艾德沉著臉說道:「你的一言一行皆代表著自己的國家,你真的明白自己說的話所代表的含義么?你們……」他看向大廳里的貴族們:「也願意任憑你們的公爵亂來么?」


  「我很清楚自己在說什麼,不就是戰爭么?」凡掛起無所畏懼的笑容,大聲壓倒了艾德的聲音:「我問你,你喜歡戰爭么?我喜歡戰爭,我很喜歡戰爭,我非常喜歡戰爭啊!」


  他高高舉起了雙手,神色誇張的說道:


  「我喜歡攻破那些毫無防備的小村莊,按住那些男人,然後當著他們的面強X女人和屠殺小孩,看著男人們痛苦扭曲的樣子實在是太有趣了,我喜歡俘虜那些戰敗的士兵,把他們像羊群一樣趕成一團,從外面用長槍往裡刺,讓血流成河,讓那群豬爭先恐後的向內擠壓,看到最裡面的傢伙被擠成肉餅的樣子實在是太有趣了。」


  「把城堡的出入口圍起來在外面放火在不錯,自油民煮的燒烤大會我最喜歡不過了,把無能的失敗者串起來也不錯,排成一排的人肉風鈴吊在城牆上做裝飾品最完美不過了。」


  「公爵大人,您說的太過了。」連凡身後的利昂都有些聽不下去了。這位正直的騎士皺著眉頭出言勸諫。


  膽小鬼們下意識的吞著口水,更是有一部分貴婦人被這種刺激的言論直接被嚇的驚聲尖叫起來。


  「利昂你實在太好人了,所謂的戰爭不就是這麼回事么?」


  凡頭也不回的向身後的利昂甩了甩手,然後他緊盯著艾德.吉爾海姆,以漫不經心的,好像在談論明天玩什麼一般說道:「你想要和我打仗么?好啊,我們開戰吧。」


  那一瞬間,凡的氣勢直接壓倒了身邊的騎士,那壓倒性的邪惡宣言令人為之戰慄。


  吉爾海姆公爵覺得嗓子有點發乾,不得不將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凡的身上。


  「什~~么~~啊~~~~~~~」就在所有人暗暗心驚的時候,壓倒性的氣勢突然消失了,凡又恢復了往日那種天真和沒心機的表情。


  只是開一個小小的玩笑罷了,我才不要打仗呢,又累又無聊,最重要的是,我根本就沒辦法上場嘛。」


  然後,他順手從身邊某個驚呆了的賓客手中的盤子里拿了一個雞腿,就這樣毫無形象的啃了起來。


  「請你繼續,不要管我,我就是來蹭吃蹭喝的。」他向著有點愣神的艾德揮了揮手,像是揮退下人那樣,然後自顧自的啃起雞腿。


  艾德.吉爾海姆深深的凝視著凡,良久之後,他收回目光,轉向了身邊的少女。


  對於他而言,顯然獲得波爾的血脈比什麼都重要。


  「艾麗西亞小姐,發生了一點小小的意外,請允許我為您戴上這枚只屬於您的戒指。」


  與此同時,一根雞骨頭向著戒指飛了過來。


  艾德硬是停止了舉起戒指的動作,讓油膩膩的飛行道具穿了過去,才沒有讓那東西碰到自己手裡的戒指。


  「哎呀,抱歉,我的手滑了一下。」凡吐了吐舌頭,笑著說道。


  「請你自重,阿爾瑪克公爵。」


  「你是在教訓我嗎?我覺得你這個殺掉自己叔叔的嗜親禽獸沒什麼可以教我的耶,因為我的老爸已經死掉了,我總不能再殺他一次吧。」


  艾德公爵的臉色終於變了,沒有任何人能夠確定這種事情的真實性,暗中流傳是一回事,但將這種事情放到檯面上來說,那就是赤裸裸的打臉了,這是他絕對無法接受的事情。


  吉爾海姆公爵面色陰沉:「阿爾瑪克公爵,你如此再三挑釁,是想要試探我的底線么?作為弱國的貴國,是認真的想要與我國開戰么?」


  「別激動啊,只是開玩笑罷了,你不會那麼開不起玩笑吧,真是沒有風度的傢伙,很難看哦。」


  「哼……」顯然不想節外生枝,艾德再一次展開了戴戒指的行動,他決定早早的結束這個該死的儀式,只要獲得了波爾的血脈,一切都可以忽略不計,當自己在國內的地位穩固之後,想要怎麼收拾阿爾馬克都可以。


  一個盤子外加裡面的湯湯水水一起飛了過來,這次不再是對準戒指,而是對準了艾德的頭部。


  艾德猛的一側身,良好的武技訓練令他成功的閃過了盤子,但那些湯湯水水之類的東西卻不是那麼好閃躲的,他身上那套華麗的禮服就這樣被染上了油漬,變得如同小丑服一般可笑。


  「不好意思,我的手又滑了。」凡笑嘻嘻的說道。


  「一而再,再而三的向我挑釁,我明白了,阿爾瑪克公爵,你的敵意我收到了。」


  「別這樣說啊,我真的只是手滑了而已,你看,這次我又……」


  凡來到了一排長桌前,在桌面上擺放著各種食物和美酒。


  他一把拉掉鋪在上面的白色桌布,將擺放在桌面上的杯盤碗盞乒乒乓乓的甩到地上,然後雙手把住桌沿,似乎想要將桌子舉起來的樣子,但是由於力氣不夠的緣故,雖然他拚命用力,但桌子只是微微的動了一下,並沒有離開地板。


  不過,下一刻,近衛騎士團的團長來到了凡的身邊,他接替凡的動作,將桌子輕鬆舉起。


  然後,他將舉過頭頂的長桌朝前方丟了過去。


  伴隨著轟隆一聲巨響,桌子落地,這一下,屬於訂婚儀式的氣氛徹底的煙消雲散了。


  雖然沒有砸到任何人,但那足以表明騎士的立場。


  「失禮了,在下也手滑了。」利昂淡淡的說道。


  「利昂.安.哈特,近衛騎士團的新任團長,你也想要跟著貴國的公爵一起胡鬧么?」吉爾海姆面無表情的說道。


  但這警告並沒有起到任何作用,形勢急轉而下,另一個人站了出來。


  「呵呵呵,我這個老頭子雖然老眼昏花,但這種時候應該站在哪邊,倒還能分辨清楚。」


  「年紀大了,手腳有點不聽使喚,哎呀,抱歉,手滑了。」


  掌管公國商業的大臣,謝頂的蓋伊先生來到了凡的身邊,並舉起了手中的餐具,朝著鄰國公爵所在的地方丟了過去。


  金絲邊眼鏡的中年人貝納爾風度翩翩的來到蓋伊先生的身邊,將酒杯里的液體一飲而盡,然後舉起了空酒杯。


  「雖然我不是艾麗西亞小姐的長輩,但好歹也是看著她長大的。實在沒有辦法像某位冷血的伯爵大人那樣對女兒的痛苦置之不理。」


  「唔,似乎醉了,手滑的連酒杯都拿不住,真是失態。」呯的一聲,那隻杯子被砸的粉碎。


  看到這幾位公國重量級的大人物做出了榜樣,漸漸的,有一些年輕的貴族按捺不住,站了出來。


  「喔!!我的手也滑了,真是不小心吶。」紅髮的年輕騎士站出來了。


  「唔,是喝多了么?整個人天旋地轉,抱歉,手滑了。」綠髮的騎士緊隨其後。


  越來越多的年輕人來到了凡的身邊,虎視眈眈的望著來自波爾的公爵,然後更多貴族開始隨大流的聚集過來,說起來艾麗西亞在公國的人緣實在是很不錯,老公爵時代起,因為工作的緣故,少女就一直跟隨在老公爵的身邊,她接觸過整個公國各方面的貴族,當年在老公爵嚴厲的統治之下,善良的小女孩無心的一句求情令她獲得了無數人的感激,這些貴族原本就不滿意屬於阿爾瑪克的小艾麗出嫁到外國,現在有人帶頭,這些人一點一點的站了出來,成為了反對這場婚事的一份子。


  當然,如果被眾人寵愛的少女自願和吉爾海姆互結連理,那大家當然會真心的送上祝福,就算凡站出來反對也不會有人響應,但大家並非瞎子,當看到艾麗西亞在訂婚儀式上的表現,答案就已經很明顯了。


  無論內部如何衝突,但這些阿爾瑪克的貴族總是一國的,同仇敵愾的心情在哪個國家都一樣,而凡.德.阿爾瑪克雖然有點不靠譜,但怎麼說也是貨真價實的公爵,有資格,也有權利領導他們。


  先前的那一通充滿了魄力的黑暗宣言更是為凡增加了得分,即使在表面上依舊認為那是一個傻瓜,但眾人內心深處的某種認知卻漸漸的發生了連本人都無法察覺的改變。


  第一次,以艾麗西亞為契機,以凡為核心,阿爾瑪克的貴族們團結了起來。


  這是很有趣的一幕,以凡為中心,大部分到場的貴族聚集在一起,面對他們共同的敵人,各種各樣的餐具和杯具因為手滑而飛了出去。


  少數老成持重者,或是心懷鬼胎者,他們單獨圍成了一個小圈子,並沒有加入這場萬眾一心的鬧劇。


  但即使是這些小圈子,也堅持將托馬斯.貝恩排斥在外。


  那位冷血的胖大臣獨自一人站在一邊,孤零零的看著眼前所發生的一切。


  「哈哈,我們阿爾瑪克人真的喜歡手滑啊,就這樣把手滑當成宴會的傳統節目怎麼樣?」站在最中央的凡興高采烈的笑了起來,然後隨手拿起天曉得是什麼東西的玩意朝著鄰國的公爵丟過去。


  「恕我拒絕,公爵大人,就算姑且站在您這一邊,也不代表我會接受您的亂令。」金絲邊眼鏡的貝納爾一本正經的拒絕,就如同他平日里無數次反駁凡所下達的荒唐命令那樣,同時繼續拋擲杯具。


  艾德.吉爾海姆躲閃和抵擋著無數飛來的雜物,其中有些只是做做樣子,並非真的向他砸來,但剩下的那些,也足以令他狼狽不堪。


  直到四位來自波爾的騎士匆匆趕來,將艾德嚴嚴實實的保護起來,他才得以解脫。


  「哼……原來如此。」


  這位來自鄰國公爵終於放棄了為艾麗西亞帶上戒指的行為,事實上少女為了避免被殃及池魚早已躲到了一邊,她哭笑不得的看著眼前的鬧劇,全身心的感受著輕鬆和愉悅,彷彿一直以來壓抑著自己的某種東西,那黑暗而深沉的盤踞在自己的心中,令人不寒而慄的某種東西,全都伴隨著乒乒乓乓的聲音,被砸成了稀巴爛。


  「這就是阿爾瑪克的待客之道么?」在部下們的保護之中,面對著充滿敵意的阿爾瑪克人,艾德如同清風拂面一般的笑了起來,如果不計算狼狽不堪的樣子,倒也顯得蠻有氣勢:「我確實的感受到了。」


  「作為禮尚往來,也請你們感受一下來自波爾公國的熱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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